妃上墙头等红杏

162 见阳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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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绮儿看着这宫殿萧条的模样倒有些像冷宫,想起了以前看电视剧时,清朝的阿哥被皇帝圈禁时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挺像的,看着这情况该是差不多的。

这宫殿里面十分冷清,房屋也很老旧了,凌绮儿打量了一下,除了馨月,就只有三个侍候的宫婢。

屋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凌绮儿听着这声音该是阳修言的,只是他的气息怎么这么虚弱?

房间里才传来咳嗽的声音,馨月就忙不迭的跑了进去,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里面传了出来,馨月温柔的嗓音带着些许疲惫,“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你怎么没喝药呀?”

屋里面的阳修言没有回话,馨月像是习惯了这种被漠视的对待,倒没有说什么,又贴心的说:“我重新去熬副药来,你把药喝了吧!你再不喝药你这身子要熬不住的。”

“滚!”阳修言张口只有一个字,沙哑的声音像刻着木头一样,凌绮儿虽然不愿意这样说,但听着真的觉得挺难受的。

“王爷,你不要这样。”央求的声音带着泣声,说着,馨月低低哭泣了起来。

“给我滚!”阳修言更是恼怒,随手还砸起了东西,凌绮儿已经迫不急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静心听了一下屋里人的方位,趁着馨月没有出来的时候,点了屋里三个宫婢的昏睡穴。

正好这时,馨月也抹着眼泪走了出来,在她反身带上门的时候,凌绮儿点了她的昏睡穴,因为她有身孕不想伤了她,小心的将她扶着,让她靠坐在墙边。

凌绮儿推门进入的时候,屋里一阵浓郁的药味迎面扑鼻而来,凌绮儿捏着鼻子有些难受的才进屋里,就听见阳修言暴怒的声音,“滚,滚,滚……”接连几声驱赶用尽了阳修言全身的力气,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看着阳修言这病弱的身子,凌绮儿的心都拧了起来,快步走床边,将他扶起,阳修言看都没看来人,直接将手甩开了。

凌绮儿再次上前用力的抓住阳修言的手,责备的说:“怎么回事,怎么身子变得这么糟蹋?”

听到凌绮儿的声音,阳修言像触电了似的,僵硬得不能动弹,缓慢的抬起苍白的脸,一脸憔悴的看着凌绮儿,修长的手指颤抖的伸了过来,摸向凌绮儿的脸,轻轻的揉捏着,像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样。

半响,一抹清泪缓缓流出,阳修言感叹,“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见阳修言这样,凌绮儿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师兄妹再看会是这样的场景。

“大师兄,你怎么会成这样,得了什么病,严重吗?”在她的记忆里,大师兄一向有如小强一样,从小到大没病没痛的长成,还从没见他这么憔悴过。

擅长使毒的人多少都会一些医术,凌绮儿自然也不例外,问话的时候已经抓住了阳修言的手腕,在阳修言还来不及阻止的回来,凌绮儿已经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满脸震惊的看着阳修言,“怎么回事,你的内力呢?”凌绮儿不信邪的再次诊断,发现他体内空空,根本没有丝毫的内力。

阳修言一身傲人的内力,竟然就这么没了,这么多年的辛苦就这么化为乌有,难怪阳修言的身子现在会这么差劲,如今的他竟然有如废人一样。

凌绮儿压仰住心疼的感觉,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对上阳修言的眸子,“说吧!怎么回事?”

阳修言眼神避开凌绮儿,不想她为自己的事情担忧,只是低语,“没事,这样也挺好。”

“什么挺好呀!”凌绮儿激动的抓着阳修言的双肩,“你怎么会无缘无帮的没了内力,到底是谁害的你?”能随便废了阳修言的内力的人还没有几人。

这……

电闪雷呜间,凌绮儿想到皇上的身影,“是齐浩然?”也只有他才有机会,齐浩然的武功虽然不如阳修言,但是他的势力比阳修言大。

阳修言眼光一闪,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口银牙咬得霍霍响。

“这贱人……”凌绮儿气得乱骂,心疼阳修言受的苦。

见凌绮儿气红了脸的模样,阳修言自己倒是圆满了,释怀的笑了笑,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这么死去,哪知道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凌绮儿一面,这倒是老天厚待了她,只是……

“你怎么在宫里?”这下轮到阳修言震惊了。

凌绮儿不满的说:“还不是皇上这变态把我捉来的,你们都在皇上的手里,我怎么怎么办?”

阳修言敛了眉眼,张了张嘴,无力的说:“没想到竟然是我拖累了你。”

凌绮儿不满的瞪着阳修言,不喜欢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以前我调皮捣蛋的时候,哪次不是你帮我善后,再说,皇上抓的人又不止你一人,我爹娘,我哥,还有非离,都在皇上的手里。”

阳修言低低的声音,透着疲惫,“你不用管我,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

“你……”凌绮儿拽着阳修言,用力一扯,轻易的将他拉了起来,两人面对着面,凌绮儿怒不可斥的吼道:“你在放什么屁呢!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可能会……”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阳修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哽得凌绮儿说不出话来,剪水的秋瞳无措的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都说自己快要死了,这都没事,哪什么才叫有事。”说着,泪洒衣襟。眼泪流得又急又凶,凌绮儿难堪的偏开脑袋,不是说好了不哭的吗?

知道阳修言的身体这么差时,已经让她大受冲击,再看阳修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更让她难过,她一丁

点儿也不想阳修言死呀!

阳修言死了,以后谁其他她,她犯了错,谁又帮她处理善后,谁会像他这样,一边爱着她又一边逗着她玩,每日每日和她绊嘴。

“没事的。”阳修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倾身吻着凌绮儿的眼睫,尝到咸咸的泪珠,心底却有股甜甜的感觉。

凌绮儿抽抽鼻子,眼眶红红的看着阳修言,“大师兄,你不要泄气好吗?还有师父在呢!他一定会治好你,也一定可以恢复你的内力,你不要担心。”

阳修言死寂一样的眸子划过一丝期望,瞬间又黯淡了下来,“他不会让我出宫。”

他,指的人自然是皇上。

凌绮儿倒不担心这事,只说:“他不让你出宫,我就让师父进宫就是,师父避开宫里的眼线,在这里来去自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阳修言轻缓的点头应下,确实,还有师父在呢!

“对了,你怎么和馨月成亲了?还有了孩子?”凌绮儿眼神古怪的看着阳修言,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确实有些难过,毕竟阳修言和她的感情不一般,突然产生了这种变故,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的。

提到这事,阳修言一脸阴霾,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凌绮儿敏锐的发现了阳修言的改变,笑得有些虚伪的呵呵了两声,“大师兄现在不是该一脸邪魅是问我是不是吃醋了吗?”换了以前的阳修言他会这样做。

阳修言身子一僵,苦涩的笑意在嘴边泛开。

是呀,以前的他确实是会如此,可是是因为他对事实有把握,是因为他和馨月没有关系,他才敢这么调笑,只是想让凌绮儿生气,多表现一点在乎自己,可是眼下的情况不一样,馨月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的,他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他和凌绮儿,还有未来吗?

想到以后就是好了,凌绮儿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阳修言就觉得身体好不好也没了差别,虽说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他的小师妹和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更何况他这么爱凌绮儿,又怎么忍心委屈了她。

“大师兄,你怎么了?”凌绮儿不安的喊着阳修言,他出神的模样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在阳修言的面前,有了心慌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他们见面认识,她也没有这种感觉。

她总觉得阳修言就要离她而去了一样。

“馨月……”阳修言顿了一下才下定决定说道:“她肚里的孩子确实是我的。”

“噢。”凌绮儿轻应一声,表示知道。

早在跟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毕竟馨月也是格格,总不至于会和其他的男人厮混,然后再嫁给阳修言。

只是……

凌绮儿不解,“你为什么会和她?”

问出这话,凌绮儿其实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是这么纯粹,在这年代男子是正常,可是女子就是该杀千刀的,她自己都是这样,还要求阳修言守身如玉有些不现实,不过她就是好奇,毕竟以阳修言的性格,不像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的师兄弟们,她都了解,都是认死扣的性子,认了一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说阳修言是皇子,但他也不是因为这身份而有什么改变。

阳修言也不喜欢别人逼他,这事一定不是他自愿的,只是什么人能逼得了他呢?

阳修言抿了抿唇,不想解释,再多的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事实上馨月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说这么多也掩盖不了什么,也不能让时光回到从前。

见阳修言不想说这事,凌绮儿也不逼着他说,只是问他,“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猜到了是皇上,但是皇上是怎么办到的。

阳修言一笑,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描淡话的带了过去。

当初阳修言和太子一起回了国都,本来阳修言的回来是为了向当时的皇上求情,免了凌绮儿罪罚,哪知道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眼看就要不行了,阳修言一边照顾皇上,一边又担心着凌绮儿,不过也因为皇上身体不好的原因,倒没有对凌绮儿围追,太子对这事也不上心,在皇上临驾崩的前一天晚上,太子约了阳修言,说是有事相商,为的事情自然是凌绮儿的事情。

眼看皇上快不行了,太子又约了阳修言,他自然会去,毕竟以后的皇上就是当时的太子,他希望太子能放过凌绮儿,哪知道就因为这一夜,他中了太子的诡计,在太子府里面武功被人废了,还被人强行灌了药,与馨月格格发生了关系。

事后皇上驾崩,馨月自己也不介意,只要跟和阳修言在一起就好,两人简单的成亲,之后就一起被圈禁在皇宫。

那一夜之后,阳修言的身体就弱了下来,再加上阳修言存心想死,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身体也就越来越差,直到现在这副模样。

“大师兄,你不要担心,师父一定会治好你的。”长久之后,凌绮儿想了半天才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她看向阳修言的眼神有些怪异,其实是心中有些想法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望了望门外,说来说去,那个女人也只是喜欢阳修言而已,好像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没做什么坏事,再加上之前,她在外面偷听的话,倒对她有些怜悯。

只是一个女人,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凌绮儿向来如此,有什么事就都写在了脸上,看她一脸欲问不敢问的模样,也不想她憋坏了去。心底其实隐隐能猜到她想说的话,虽然自己不想说,但也知道迟早要面对的,迟了一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馨月的事情,你……”凌绮儿迟疑的看着阳修言,等他自己说答案,可是他却

回视着她,等着她将话问完。

因为阳修言聪明的脑袋此时也想不透,他也不确定凌绮儿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

“将来,怎么办?”话音落下,凌绮儿就觉得不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嫉妒了,想让阳修言抛弃馨月,但她还真没这意思,毕竟这时代的女人可不是能够随便抛弃的人,这会死人的。

“小师妹希望我如何?”阳修言略带期盼的眼眸看着凌绮儿,心底还是希望她表现出对自己的在乎,若是她有情,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可是就担心她无动于衷。

“你的事,什么叫做我期望你怎么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凌绮儿口气有些耐烦,阳修言听了后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在他的心里,他从来没有将馨月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过,自然就存不在什么责任,若说他占了她的便宜,让她怀了孕有了孩子,还不如说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这种送上门来倒贴的,强迫他成亲的女子他没有兴趣。如果不是馨月的配合,他也不至于到这一步,看到凌绮儿的时候,更不会心底五味陈杂,如此痛苦。

突然静了下来,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凌绮儿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再不回来皇上怕是要派大部队来找她了吧!拍拍衣裙上的褶皱站了起来,“大师兄,我先回去了,我出来太久了,怕皇上起疑心。”

听见她说要走,阳修言慌了神,拉着她的手腕,急切的问道:“你……还会再来吗?”

凌绮儿皱着眉头,不懂阳修言怎么会问出这话,语气理所当然的说:“肯定呀!我还要带师父来治好你,倒是你自己,有饭就要吃,有药就要喝,过两天我得了空会溜出来再看你,你也不要再虐待自己,否则被我发现了的话,我就有你好看的。”说着,凌绮儿还挥舞着小拳头威胁着阳修言。

阳修言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颗心也回归到了原处,缓了口气轻松的笑了起来。见他这样,凌绮儿还真的是不放心,叮嘱再三,阳修言也保证会好好养好身体后,她才离开。

离开之前,随手解了馨月她们的穴道,馨月一脸疑惑的嘀咕着:“咦,怎么回事?”扭动着脖子看了一下屋里的人,转身便去寻宫婢熬药去了。

凌绮儿回到盘龙殿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回来,凌绮儿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她可不想被皇上盘问,问来问去。

呃,突然想起,凌绮儿竟然忘了问凌非离和凌昊焱的事情,现在折回去也不可能,还是过两天找了机会再去看他,他现在的样子她也放心不下,真想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虽然这不可能。

不过她得先想法子将信带到宫外交给季晨希,让他帮忙把师父找过来,只是这信要怎么才带得出去呢!这一点还真让人发愁,自从孩子被带走后,季晨希也没进过宫来了,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守卫加强,他进不来了吗?

胡思乱想间被宫婢侍候着用了膳又沐浴完后,过了一会儿皇上还没有回来,凌绮儿就自己爬上了床准备睡觉,才刚脱衣服上床皇上就回来了,他可来得真及时。

皇上一脸疲惫的走近凌绮儿,抱着她一起躺下,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今天母皇找你是为了什么事?”虽然听宫人报了说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事后还自己一个人在皇宫里逛了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

凌绮儿听皇上提起,倒想起皇太后提的事情,抿了抿唇,一丁点儿也不想替季家说情。

“怎么,连朕都不能说。”显然皇上误会了凌绮儿。

凌绮儿不情愿的撇嘴,“什么啦,只是你母后希望你能让季丞相官复原职,只是那老匹夫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过呢!”担心皇上只是暂时性的关着季丞相好掩过这件事情,凌绮儿还挑事的说:“你做事可要自己想清楚,你先是皇上,再是皇太后的儿子,再是季丞相的外甥,百姓赋予你这么高的权利,你就该为他们谋福利才对,你可不能让一些狗官去欺负这些善良的老百姓。”

皇上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竟然笑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来帮母后说情的?”

“呸,我才不说情呢!季丞相本来就该死,我会为他救情,傻了吧!”

皇上故意沉了脸威胁,“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朕的舅舅,你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凌绮儿不在意的撇嘴,翻了身子不理会皇上。

皇上从背后搂着凌绮儿,“他是季晨希的亲爹,你就不担心你今天的话害了季晨希?”

这点倒是,凌绮儿立即翻身将事情说清楚,“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季晨希现在是我的相公,是我凌家的人,你抄季家的时候,可记得把他撇出去,你可不要牵连无辜。”

“哼,你倒是想得到。”

这一次是皇上先翻过身子不理凌绮儿,凌绮儿不依不饶的缠着皇上,“你听到没,听到没。”

皇上有些怒意的翻声低斥,“谁说会抄季家呢!”

这一句话解了季晨希的危,他是不会有什么难了,但凌绮儿也知道,皇上没打算对季家下狠手,果然呀!不论什么朝代,还是有关系好处事,这不,季家的关系户就是皇上皇太后呢!就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顶多也就是停薪留职养在府里,说不定这一养还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凌绮儿懒得再操心季家的时候,再加上皇上在气头上,她也不想触怒了他,转身便睡觉去了,她还是担心季晨希的事情比较好,想到这里,又不免开始怨身后的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身边的人这么狠,但是,此时,她又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免得事情发展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真像笼中鸟,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极其不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