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潇低垂了头,晶莹修长的手指缓慢而小心地抚过刀身,然后叹了口气,收进怀里。
哎!我跟着在肚里叹息一阵,这么一桌的菜,你们两位都不饿吗?
眼前忽然多了一双红木的筷子,然后,一块我垂涎已久的‘炸鲜虾’,被轻描淡写地放进了碗里。好香好香,我抬头,对着易君郅好笑的眼,开心地道:“谢谢!”如果能整盘都搬到我面前就更好了。
所以说,这年头想啥有啥呢!辰潇探手将那盘炸鲜虾换到我面前,淡淡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我抬起头来,欢快地冲他点点头,差点没有摇尾巴了。
辰潇的手静静搁在桌子上,自始至终没有起过筷子,脸酒水也没有喝过一口。哎!这样能不得出个胃病吗?我皱皱眉头,看着自己碗,再看看他们两的碗……他们还真像边做神仙了不成……
我低垂着头,加了一块精致的糕点甩在他碗里,低声道:“小心你的胃。”
辰潇的手动了动,拿起了筷子,然后,感受到易君郅的视线紧迫地落在姚梓馨身上。但是,我到底心虚个什么劲,我跟他又不是真的夫妻,搞得我现在好像在外面私会情人,问题是,分不清哪个才算是偷情的对象……咳……也不对!我和易君郅也没什么,他什么时候给我封了个贵妃我自己都不知道……而辰潇~~~恩~~~哪个(辰潇:你敢说试试……)。
“听说你身边,除了刘宇飞和炆诺几个,其余都是与云霄无关的人?”易君郅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辰潇的声音顿了顿,再出口却带了抹淡淡嘲讽的笑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倒不少。”
“这么说来……”易君郅的语调有些诡异的深沉,令我忍不住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辰潇身上,严重精芒电闪,仿佛天下万物都尽在他手中的自信,淡淡道:“辰潇,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辰潇的神色变化不大,严重反而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淡然,目光移向我,缓缓变轻变柔,待再转回头,严重已只剩下决绝的冰寒:“我们的目的,确实相同,所以,大哥……”辰潇伸出晶莹修长的手,横过桌子,摆在易君郅面前,冷冷笑道:“合作愉快。”
易君郅微微一愣,随即伸出同样白皙如玉的手,握住,幽深难测地笑道:“合作愉快。”
怪了!真怪了!……我塞了一块糕点到嘴里,双眼望了望这个,望了望那个。貌似……在我还如坠云里雾里的时候,一件攸关天和大陆生死存亡的大事,就这么……在我一个人独食的饭桌被……轻描淡写地敲定了?而且还把我扔在一旁,忘得干干净净???
“……馨儿。”
“啊?”我一惊回神,咬着口中的筷子望向声音的主人。
易君郅唇边还挂着轻浅的笑容,严重全是淡淡的宠溺和疼惜,白皙修长的手指环过来,轻轻将我凌乱的碎发拨回耳后,才轻柔开口:“玩够了,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好冷……我抖了抖,古代又没有空调,为什么觉得房间里寒气暴涨呢?我叹了口气,苦笑:“易君郅,你真的以为我在玩吗?从我……和你交换条件,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再回去那个金丝牢笼。”
“金丝牢笼?”易君郅失笑:“这个比喻不错。或者,朕在宫外为你盖一座别院?
只要你喜欢,依旧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易君郅!!!”我一把甩下手中的筷子,狠狠瞪回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戏谑:“你是不是觉得耍人很好玩啊?”
易君郅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的戏谑和讥讽却是一丝不落地泄露出来:“恩?不喜欢吗?朕还以为,馨儿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待在皇宫,才单方面违反了契约。”
我一怔,呐呐地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怒火和极力想掩饰的伤痛,心口莫名地揪紧……
手上猛地一紧,跟着麻麻的一阵热痛,让我忍不住低声呼痛。“辰潇……”我心虚地看着辰潇一脸的阴寒,下一刻连人带椅被他拽过去紧挨在身边。
“大哥,忘了和你介绍。”辰潇的手紧紧圈住我身体,声音平静无波道:“这是我的未婚妻。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想娶的人……”
“未……未婚妻?”我低呼一声,心跳好像漏跳一拍,眼眶湿湿热热地像是要流泪,却落不下来。辰潇,我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贴着他掌心,十指相扣。
“这可就麻烦了。”易君郅斜靠着椅背看着我们,双眼危险地眯起:“馨儿,你没有告诉过他,你的身份吗?”
“说到这个,易君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听到他说这个,我才想起一个多月前才听到,莫名其妙卑易君郅封妃事情,还在我不知情情况下:“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而圈在我手臂的手猛然收紧,仿佛连骨头都能感受到从掌心参透而来的不安,然后又缓缓松开。我诧异地看着辰潇收尽严重所有的挣扎,甚至一种名为感情的东西,深色眼眸淡淡浅浅,想无限的天空,却更像吞噬一切的大海。
“大哥,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予取予求的皇子了。”辰潇静静地看着对面依然斜靠的易君郅:“所以,不要逼我跟你为敌,因为,你……输不起。”
“是吗?”易君郅脸上挂着漠然的冷笑,自行到了一杯酒,轻抿,又一楼饮尽:“表面看来,的确如此,你,是云霄的少主,又拥有自己的国家军队。光从这一点来说,你就已经有了不输于我的实力,但这些,恐怕不是重点。如今的你,除了馨儿和昂,无牵无挂,冷心绝情。而我,却还贪恋着天下和权势,所以,与你为敌,最终输的肯定是我,对吗?”
耳边床来屋外瞻角的铜铃卑风吹动的叮叮咚咚声,天气仿佛是一下子暗了下来,有些急躁不安的风卷着窗外的陈杂的空气,屋里灯火飘摇,影影灼灼……
辰潇神色的瞳仁收缩又扩大,薄唇紧抿,轻轻吐出一句:“大哥说的都没有错。”
“如果,”易君郅端着空酒杯举到面前晃了晃,直起身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扬起一丝轻若柳絮的冷笑:“如果,即便如此,我还是执意要你身边的女子呢?唯一爱的人,唯一想娶的人,唯一不会放手的人。辰潇,我们果然是好兄弟!”
我震惊地看着易君郅似笑非笑的脸,明明这么胜不可测的表情,明明那么嬉笑戏谑的口气,可是他眼中的决绝,我却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
——馨儿,你是真的迟钝还是假装糊涂?朕想要的是怎么的感情,怎样的回应,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可惜如今,他唯一真正想要的……朕也不愿意放手。
脑中清清楚楚地回荡着他当初说的每一句话,我是
真的迟钝呢,还是真的假装糊涂?逃避逃避!这一路走来,一旦遇到无法面对的感情,除了逃避,我还做过些什么?
“易……君郅。”我挣开辰潇的手,抱歉说着:“对不起……我!”
“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我的话,易君郅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我,眼里浅浅流动的,是一直被我可以忽略的温柔:“馨儿,朕承认,当初想要立你为后的确是因为你是郡主。可是……早在你抱着朕哭泣。问我这个少女的心改有谁来守护时候,朕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吧这个傻瓜去回去,疼你,守护你一辈子。即使卑你算计逃出宫,也想要把你带回去。即使答应那场战胜利就让你走……”易君郅握上我冰冷颤抖的手,柔声道:“朕……可不可以反悔……”
“呯——”我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传来翻到的声音,惊呼道:“那个人不是任治齐吗?”我记得…………那天是因为想辰潇了,所以喝多了,但是我记得是任治齐把我背回去的呀,为什么?我知道是任治齐才讲这么多话,因为我知道他理解,他知道我痛苦,所以……
易君郅轻轻将我的头按到他胸前,随着起伏,用低沉轻哑的声音,淡淡道:“馨儿,朕说过,不稀罕‘朋友’这两个字,现在可不可以反悔?就算只是朋友也没有关系。留在朕身边,可好?”……“啪啪——”窗外的风更猛、更烈,终于吹开了虚掩的红木雕花窗棱。一股夹杂着尘土的风扫过我**在外的皮肤,阵阵生痛。我心中一震,正想挣脱易君郅的怀抱,却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痛欲火烧,身体被狠狠扯退了几步,跃进辰潇怀中。我有些慌张地看向撤销平静到几乎冷酷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阵恐慌。
“辰……辰潇,我——”
辰潇面不改色,冷冷看着浅笑的易君郅,淡淡道:“我们回去再说。”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单手箍紧了我的腰,几乎是半拖着我,决绝地向外走去。
“馨儿……”门卑重重扯开的瞬间,身后传来易君郅波澜不惊的声音,中间间隔着窗户拍打木框的声音:“别小看南宫逸这个人,他一旦起念要得到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会不择手段地抢到手,尤其是你,小心……”易君郅的声音消失在耳畔,眼前景物飞驰后退,环在我身侧的手僵硬、灼热,几乎要将我拦腰折断货生生融化。
“辰潇!辰潇!你先停下来听我说啊!辰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我……咳……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易君郅,不是……这个无关啊,总是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的……咳……”风呛进嘴里,我胸口剧痛,无法呼吸。腰间箍住我的手,几乎要将我生生折断。我很扯他的袖子,让他停下来:“辰潇!我很难受啊!咳咳……快……快停下来!”急速前进中的辰潇阴沉的脸色,一如着忽变的天气,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继续前进。
“文辰潇!!!”我运气丹田中十成的内劲,就未经开拓的经脉仿佛炸裂般,痛得我全身颤抖,却也让我积聚一时的力气,狠狠一把推开他。
我踉跄地跌倒在地上,胸口想打翻了热的油锅。我喘着大气,从地上爬起来,睁大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而迷蒙的水雾的眼睛,瞪着他,哽咽道:“少主,就算要判人死刑,也至少让我四个明白吧?如果不想判死刑,就冷静一点,告诉我,你在生什么阎王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