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学必不可少的第一课便是令人终生难忘晒掉三层皮脱下五斤斤肉的军训,曾经网络上有言论打趣这一大型活动,“每年九月初至中旬,通过卫星云图观察,中国的版图上会出现一批年富力强,朝气蓬勃的年轻军人,分布在全国各大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甚至海岛上都存在小支力量,但是时间一过,就迅速地消失,另各国监视间谍摸不到头脑。那就是中国的军训。”果不其然,在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中,兮然晒脱了颜色,又清减了很多,但是在这艰苦的工程中,她与舍友还有同班同学的深厚友谊是牢牢地建立起来。在军训最后一天,在全校领导和军区领导的检阅下,兮然的班级雄赳赳气昂昂走出了气势喊出了成绩。当晚,迎新晚会如期举行,同时也是对教官的送别,大家玩在一起,跳着舞着,拥抱着,洒下青春的热泪。
热闹是别人的,越是高涨的气氛,越是欢乐的人群,兮然越是觉得她很孤单,即使有朋友就在身边。她慢慢地越走越远,直到人群的喧哗都听不见,抬头仰望浩瀚的星空,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涩。拿出电话打给妈妈,电话一通,就传来孙美璃关切的声音,“然然,在学校还好么?一切都适应么?和同学老师的关系都好么?”兮然虽然从小就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子,但是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在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城市生活,听着母亲关切的询问和语气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哽咽,兮然的眼睛也一下子涌出了晶莹的泪水。但是她仍然保持自己声音的正常,因为她同样害怕母亲对自己的担忧。“妈妈,我很好,一切都很好,我们学校很漂亮,身边的朋友对我也很友好,都挺好的。妈妈,最近你身体好么?没有腰腿疼吧?”兮然同样关注她世界上最亲的人的状况,电话那边的孙美璃似乎舒了一口气,“女儿呀,你一切都好就好。妈妈在家很好,你林伯伯对我很好,阿泽也常常给我买一些补品,还带我出去玩,你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挂念我。
”母女两人温馨的对话总是短暂的,兮然怕自己越说就会越想家,于是找了个借口终止了谈话。电话的信号一切断,兮然就再也忍不住自己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也可能是初到一个陌生城市的各种不适应,小声的啜泣竟然逐渐演变成嘤嘤的哭泣。
俗话说,心有灵犀,确实不假。正当兮然泪水肆虐的时候,手机想起好听的旋律,“寂寞喧哗,我不害怕,因为我只听得到对你的牵挂...”兮然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鼻音重重的让电话另一端的杨之炎的心一下子疼了又一下子。“兮然...?”谁知道,杨之炎还未出口安慰,刚刚平静下来的兮然又开始了一轮的哭泣,“之炎,我很想你,你都不知道,在这里我很不习惯,我想吃家里的小吃,我还觉得学校的枕头好难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不在这里?”兮然看似质问其实是无奈的撒娇,谁让两个人没有选择一个城市读书,选择了,就要自己承受,就不能后悔。杨之炎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只是用最简单、最真诚、最温暖的话来安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孩子,他不会说情话,只是一个劲的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睡觉盖好被子,按时吃饭,注意自己的胃,外出注意安全.......待到兮然情绪恢复平静,杨之炎忽然话锋一转,“兮然,我还有些事情,先挂电话啦!”兮然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还是乖巧的“嗯”了一声,还未道晚安,对方的电话已挂断。兮然哭了半天,累了。夜也已经深了,回去的晚会估计也要曲终人散了吧,于是她抽了抽鼻子,回宿舍睡觉,准备以一个精神饱满的状态迎接明天的第一堂课。
也许是日有所思,于是夜有所梦。兮然甜甜的梦中有妈妈的拿手菜,有杨之炎温暖的笑容。可是,好梦总是被打扰的。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将兮然从梦境拉回现实,稍稍有些起床气的兮然接通电话语气不好的说“干嘛?”对面是杨之炎疲惫而又略带兴奋的声音,“兮然,
你快下来,我来给你送好吃的啦!”兮然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随便找了一件裙子套上,脸顾不得洗,牙齿也没有刷,穿着拖鞋就奔下楼去。清晨的校园仍是冷冷清清,一些早读的学生在校园的大树下朗声阅读,三三两两的情侣牵手去吃早饭,树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在呼唤着懒惰的学生们快快起床,东起的朝阳向大地洒下大地一片金黄。可是兮然都看不见,她只看得到站在宿舍楼前对她傻笑的杨之炎,提着早点,扛着枕头,他没有七彩祥云,但他还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兮然冲过去,杨之炎准备好自己的怀抱迎接着他心中的小姑娘,兮然冲的有些猛,引得杨之炎假装阵阵咳,可是仍然满脸微笑。兮然却窝在最温暖的怀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一只虫子一样拱啊拱,可是满心都是感动与欢喜。“你傻呀,干嘛要来?”兮然娇嗔的拍打着杨之炎的胸口。杨之炎宠溺的抓住兮然的手腕,“我怕你枕头不舒服,你睡不好。喏,这个枕头和你在家用的是一样的。”兮然的眼泪又无征兆的落下。幸福,欢喜,感动。
于是,兮然梳洗完毕,两人牵手去吃早饭,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逛街,一起唱歌,看电影,吃火锅。就那么幸福的渡过了一天。
总归是要走的,夜幕降临,在繁华的火车站,兮然拉着杨之炎的衣角开始别别扭扭,支支吾吾,无非是舍不得。杨之炎拍拍兮然的头,将不舍藏在心底,“兮然宝贝,我要走啦,我会再来看你的。”兮然就是不说话,哼唧哼唧的像个小猪。他舍不得,她也舍不得,但是此刻不是舍不得的时候,大厅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那辆即将带走杨之炎火车的车次。一狠心,杨之炎转身离开,兮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她就一步一步的跟着,不说话,只是流泪。待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兮然蹲到了地上,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静静的、静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