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忆果？”
我听这果实的名字，看着尧药看向红衣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到，拿起显忆果再三端赏，看着这血红的，时不时透露些许青丝的圆润果实，轻轻不解皱眉。
“只是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你们去取还老花倒是还有时间将这么稀奇的东西也给找到了。”
“这是我们从沧扬人手中夺过来的。”
尧药接过我手上的果实，悠悠说。
“虽然并未真正见过，但我确实从几本古远书籍上读到过，其身红如血，其纹青浮烟，状圆，大半掌。这的确是显忆果。倒是没想到，这果实还有找寻已久的还老花竟都是外邦所生之物，难怪苦无所获。”
尧药轻轻说着，如是叹息。
“那吃这还来花，尧儿你是不是就可以长大了。”
显然纱朱并没有从显忆果的名字上，听出关于它作用的蛛丝马迹。所以将所有的兴趣与期待，还是放在了那株盼望已久的还老花上。
尧药点头，却不如我们想象中般那样，甚至是可以看出了那些犹疑。
纱朱抓着还老花，乐不可支。
“要怎么弄，直接吃，还是要用水煮，快告诉我，我去弄啊。”
“捣碎花瓣，取其花蜜，搅拌到一起服用。”
纱朱听了马上就往厨房窜去。
尧药伸到半空中的手似乎是想要阻止纱朱，只是兴奋过头的纱朱却是没有注意到一分一毫，我挡住尧药就要到嘴边的叫声，忙问道。
“你刚才打算阻止纱朱？怎么了？明明马上就可以变回应该有的样子，你不开心么？”
尧药沉吟半刻。
“还老花一旦服用，身体便是进入自我修复的状态，期间沉睡不起，而究竟要用多少时间，即便是我也不知道。”
我一怔，看着尧药往纱朱方向不自禁踏出的两步步子，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担心纱朱吧。
我弯下一下腰，让自己手放到尧药的肩膀上。
“不用担心纱朱，我会照顾好她的，”想想，又笑道，“保准你不久之后醒过来的时候，她不但毫发无损与现在无异，更是身边连个害虫都没有。”
见尧药仍旧神色还是有些犹豫。
“你也知道，当初纱朱对你这事多上心，现在东西拿到了，却知道你因为她选择放弃的话，你猜她会怎么样。”
纱朱的动作平时也算得上是快的，今天显得格外的快，我与尧药交换几句言语之间，竟然已经是捧着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
尧药看着一脸认真的纱朱，良久，终于摇了摇头，略叹一口气，抬头看我，用那暂时还是有些怪异的变声期嘶哑声音道。
“那她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
我抿唇一笑。
“当然。”
接过纱朱递过来的碗，尧药又看了一眼纱朱。
“记得拜师时候的约法么。”
纱朱笑盈盈地点点头。
“可是我花了好久背下来的，当然不会忘记。”
“第二十八条是什么。”
“出师后，就要离开尧儿身边。”
尧药眼神中的波动无人看出，却只知道他说。
“服用下这还老花后，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醒过来，不能再当你的师父了。我也早已将我毕生所得，全部写进了给你的那本书册里，你本身天赋就不错，总有一天你可以全部熟练甚至超过于我。所以，纱朱
，你出师了。”
说完，不等纱朱反应，尧药便是一口将手中东西饮尽，大概怕是纱朱听完反应过来之后，会有什么举动吧。
谁知，尧药的碗都空了，面对着面前仍旧安静的出奇的纱朱，眼眸开始渐渐下沉。
纱朱先是一怔，随即，竟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般大哭大闹，反而甜甜一笑。
“第三条可是不能离开尧儿很远。所以不管等多久，尧儿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纱朱。”
“咚！”
纱朱的最后一个字说完，不知道那时候虽然睁着眼睛但明显是在和困意抗争的尧药有没有听清楚每一个字，只是现在他已经安然倒在了纱朱的怀里。
“璃未，帮忙将尧儿放到小房间里去。”
璃未从纱朱怀里接过尧药，消失于布帘之后。
我走到纱朱身边，拉住欲跟随进去的纱朱，有些担心道。
“纱朱。尧儿说的很长一段时间并不一定是三天，七天，也或许是半月，半年，甚至一年或更长，你知道么。”
纱朱点头，似轻松的一笑，其中又多了一些旁人难以体会的怅然。
“我知道。以前我为了帮尧儿找花，偷偷翻过他不少东西，无意中读到过还来花起效后的文字。”
我没有再拉住纱朱，看着她走进小房间的背影，才发觉，原来她比我想象中成熟得多，也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段不太一般的感情吧。
将纱朱与尧药两人留在房间里，璃未走了出来。
我与他互看一眼，又看一眼桌上的显忆果。
说起悄悄话来。
“尧药都说东西没问题了。这显忆果既然是真的，如果让红衣吃下的话，那他变回纱奇，纱朱可以重新迎回自己的弟弟，对我们也是有利无害啊。”
“有理。如是他从此不回璃澈那里，我们的行踪至此便是杜绝于此。”
璃未看看我。
“怎么办。”
我瞟瞟他。
“怎么办，想办法啊。再过几天，或许根本没几天，他只要解决了沧扬可就是走了，到时候我们要喂他吃也找不到人了。”
相看无语，没有注意到，在我与璃未莫名对看得时候，红衣已经转身进去了那间昏暗屋子，东西都拿到了，沧扬怕是也算没用了，红衣很有可能现在就会去将人给杀了。
折腾来折腾去，时间已经不早，红衣在房间里点燃一根烛火，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最大的用处无非就是将红衣拔出剑鞘的剑映衬地更是光亮阴森。
“沧扬。受了这么多天的刑，我今天终于可以帮你这个忙，让你早些上路。”
沧扬看见红衣进来的这般样子，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却反而没有一丝惧意，脸上的笑容意味难测，怎么也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红衣，不，纱奇。”
他突然道，声音里敌意尽褪，反而说是带着几分亲切也不为过。
红衣怪异地看着面前仍旧几乎满身浸在自己伤口鲜血里的沧扬，怀疑着他的狡诈。
沧扬不以为意，继续道。
“纱奇。我知道你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这么多年，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要想起过么。”
“没有！”
红衣斩钉截铁，心里却是一阵涟漪，起初被璃澈救起，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会是放弃了呢，那已经不重要，而最大的涟漪，便是这两天相处下来，相遇才短短几天
的纱朱，她的脸却怎么也是摆脱不了似的。
一丝不一样的波动瞬间划过红衣脸颊，却被沧扬捕了个正着。
“真的么，若是你有了以前的记忆，便是会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的愚蠢。你难道不好奇外面那个叫纱朱女孩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么？”沧扬还记得当初在这房间里，纱朱离开时，与红衣两人那眼神的寻求与错开，“你难道不好奇自己是从哪里来？一身好的好剑法又是受谁教的？当初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认识你，你难道不好奇，我与你的渊源么？相信我，你一定会非常想知道的。”
红衣的眼睛周围的皮肤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你说这么多，究竟是想做什么。”
沧扬笑笑。
“我听到你们在外面的交谈了，既然显忆果被你带回来了，何不试试，显忆果，失去的记忆可以被带回来，若非是脑中的记忆有问题的话，便不会对服用者起任何作用，当然也不会有副作用。”
红衣站定原地，明显不相信沧扬的说辞。
“你若不信，去让那叫纱朱的丫头去查查刚刚尧药留下的那本册子，里面一定有记载到。”
红衣将信将疑着，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横在半空的剑悄悄地下降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恢复记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沧扬头微微一斜，轻轻挑眉，明显今早被璃未用力打的一拳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用，只好省去这些耐人寻味的表情，道。
“自然是为了自救。你回复记忆，便会知道，我对你，并无害处。我们之间的渊源，可是深得很。服用那果子对你一点害处都没有，你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在伤害以后可能恢复记忆的自己。”
沧扬心里阴冷一笑，他的确没有撒谎，就算不照着自己的话做，红衣听着璃澈命令，总有一天会与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姐姐对上。
红衣听着沧扬的话，其实这些现在说来没有实感，他也不会傻到真正去相信沧扬说的每一个字，只是想起这几天对纱朱的异样感觉，还有那颗被尧药说成的确是真的果子，心里的确泛上了犹豫，甚至是想要一试的念头。
我与璃未互看没有结果，微微叹气，回过神来，眼神四下寻找，却是没有了人。
“哇！不好！进去砍人了。”
我刚反应过来，便是带着璃未要进去找人，还没跑几步，布帘便是一掀。
看着红衣剑尖上没有一丝血迹，两人均是一愣，没想到两人独处，沧扬竟然安然无事，更没想到的是，红衣的下一个举动。
拿起桌上放着的显忆果一口便是咬了下去，我与璃未尚且在惊喜与惊讶的交接中，那个果子便是完整的消失在红衣的手里，嘴里。
半刻，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红衣。
我与璃未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红衣的脸色也不见好看，仿佛被人说服说自己可以得到一件好东西之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一股气冲冲的样子看来又是要去找房间中的沧扬，毫无疑问，红衣吃下那果子，与沧扬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我不禁皱眉。
“唔……”
还未下眉头，便是看见红衣捏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接着是脑袋，开始大肆发疯了起来，看似痛苦非常。
“有作用了？”
自语地疑问未落下，便听见房间中沧扬再度猖狂的笑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