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雅已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了，她还想像往常一样伸手来捂我的嘴，可是她的手没有力气抬起来，只是动了一下。她说：“不错，是最后的评价。我只希望你离开我后，你要好好生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停顿了几秒后，晓雅又说：“我最忘不了的是上个月，你给我过的生日，太让我感觉意外了。本来我只是想和你在家里静静呆上一个晚上，就像你元宵节陪我看焰火那样。我不需要蛋糕，不需要蜡烛，不需要许愿，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可没想到，你给我准备了所有的东西。到现在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我生日的？”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是那天啊。”
“可你怎么会提前准备出那些东西？你真能掐会算吗？”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高考完后，正好满十八岁，所以才去学开车。高考是在6月7日，高考无论是两天还是三天，我想你的生日肯定是在6月8日之后的这几天，所以我就每天准备一束玫瑰花和一个生日蛋糕放在车里，等着你生日的时候告诉我。如果你提前告诉我，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如果我不告诉你我过生日，那你要买到哪天才算为止呢？”
“怎么也得坚持半个月吧。”
“天锦，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苦。”我笑了笑，“我只订了三次蛋糕就到你的生日了。你是不知道多有意思，三天我去的都是同一家蛋糕店，这家蛋糕店可是全市最好的。第一天去订蛋糕，蛋糕店当然不会说什么了。可第二天我再去订时，人家就奇怪了，说你怎么又来了。我只好说了，昨天我女朋友过的阳历生日，今天我女友过的是阴历生日。可第三天，我又去了，人家问你怎么又来了，你猜我说什么？”
晓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那是强烈的痛苦下做出来的。我把她搂得更紧了，现
在我没办法解除她的痛苦，只能紧紧地搂着她。
“你快说吧，我很想知道。”
“我说，昨天我女朋友过完生日后，又查了查万年历，原来昨天不是我女朋友的阴历生日，今天才是她的阴历生日，所以今天她还要过一次。”
“幸好是三次，如果第四次去，你可就没话说了。”
“当然有话说，我会说你们这里的蛋糕太好了，我女朋友吃上瘾了，她要天天过生日，直到吃腻了为止，给打个八折吧！”
晓雅笑了笑，那是最开心的笑。我的心里却感觉非常难过，这么好的女孩，就这样……，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天锦，你还能像过生日时那样，再吻我一次吗？”她的脸上充满了期待。
我点了点头，稍稍地侧了侧身，让她的整个身子伏在我的怀中。她的脸上仍不时有汗滴冒出来，依然是那么苍白。想想她以前的脸是多么红润，怎么才两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闭着嘴，我看出她用牙齿咬着嘴唇，以此来抗拒痛苦。
我将嘴轻轻地贴在她的嘴唇上，她慢慢地张开嘴，并将她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口中。我将她轻轻搂紧，她的手也似乎有了一些力气，抱住了我的腰。我忘记了一切，只感觉到晓雅颤抖的身体和她有些发热的体温，还有急速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我也将嘴从她的嘴唇上离开，但是我的手仍然紧紧搂着她。我把她搂得越紧，她的痛苦越能减轻一些。
晓雅说：“我知足了，可以安心地死了。”
“晓雅，你不要总说死好不好，你不会死的。”
“你不知道我的病，这病是没有办法治的。”
“不，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这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我不能离开晓雅，不能让她就这死去，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
晓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她稍稍平静了一下说：“天锦，我再求你一件事，你能做到吗
？”
“能！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事不能办到？
“等我走后，你就去找林凤，我知道，她是很爱你的，你也很爱她。”
林凤？她怎么提起林凤了？我只知道不能没有晓雅，“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知道，我是一直爱着你的。”
“我知道你很爱我，能陪你走到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可我没有几天日子了，而你的日子还很长。林凤是个不错的女孩，她一直在等着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对你的真心。”
“等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林凤曾和我说过，她近期内不会谈恋爱，要过一年半载再说。而现在晓雅又说这样的话，难道林凤和晓雅之间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是的，她一直在等你，以后你会明白的。”
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我不忍心再多问。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晓雅说：“她们来了，你去开门吧！”
“谁来了？”我有些疑问，不过马上想到，刚才晓雅让我打了一个电话，可那个电话不是急救电话，来的到底是谁呢？我轻轻地放下晓雅，走出卧室，打开房门。
一共进来三个人，都穿着白大褂，最前边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有可能是医生，后边跟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好像是护士。
中年妇女一看到我就着急地问：“晓雅在哪儿？”
“在卧室里，你快去看看吧。”我没时间去考虑来的人和晓雅是什么关系，但是她肯定知道晓雅到底有什么病。
几个人冲进卧室，我也紧跟在后边。医生拉着晓雅的手问：“你感觉怎么样？”
“就是肚子非常疼。”晓雅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肚子疼？”医生重复了一下这几字，好像带着一些疑问，“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了，她就是肚子疼。医生，你快看看吧！”我在后边焦急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