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妃太嚣张

第三十五章 相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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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曾经说过,“我到哪里,就带你去哪里!”但现在,温馨的誓言还在耳边萦绕,却已人去楼空,不见踪影!看来女人都是这样的善变,昨日的甜言蜜语今日就能变成杀人于无形的冷箭。

“丑丫头,别丢下我,丑丫头,丑丫头……”正文反复地呼唤,仿佛用尽了自己整个生命的气力,她一定闲我是个无用的累赘,自己一个人走了。

也许是被这一遍遍的呼喊惊醒,清竹睁眸,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太累了,实在抗不住便睡了过去。下午见正文进入梦乡十分香甜,她便将所有的脏衣服和草席拿出去,在小河里浆洗,当她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时,心中一片愕然,这巧夺天工的古玉与自己前世的那一块,除去颜色不同之外竟惊人相似。难道真的是无巧不成话?

晚间因为怕自己动作声大,吵到那个正处于婴儿眠的男子,便在洞外又点燃一簇火堆,将果盘里盛满河水,又将早上收拾干净的鲱鱼放在其中,为他烹饪鱼汤。

正文身子太弱,只能吃些流食,更不易吃肉,所以鱼汤便是最好的补品,她坐着火堆旁,看着煲汤的火候时,也许是火焰太过温暖,也许是自己太过困倦,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要不是他喊声大得厉害,恐怕这鲜美的鱼羹就要变成烤鱼片了。

见鱼汤煮的刚好,她急忙用布巾包住盆沿端进洞中,忽见那个人正坐在大石上,双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用力挥舞,望着洞口不住的喊叫,他的眼中似有一泓秋水涌动。

清竹麻利地放下汤水,安步当车地来到他面前,欠下身子道,“你怎地了,正文……”刚说到这里,便被他一个大力拉入怀中,紧紧的搂抱着甚至想要将眼前人揉入骨血,混为一体。

感受到他铜墙铁壁般的桎楛,清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想要生气,勒得呼气不畅,让她极力想要推开,但正文的力度却大得惊人,仿佛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一般。

“丑丫头,你到哪里去了?”虽然极力压抑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但声音里依然带着些微的颤抖,一字一句重重地敲打着清竹的心房,“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也抛弃了我,求求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本来还有些气恼的心瞬即便软化了一角,她的眉心轻轻皱起,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身子,温颜道,“我不走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我到哪里,就带你去哪里,难道你忘了吗?”

他笑了,像极了得到糖果奖赏的大孩子,向她狠狠地点着头,眼中已经波光潋滟,“不论什么,但凡是我有的,我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给你,我也答应你!”

她也会心一笑,发自内心、出自肺腑,“那好,你现在就先答应我一件事,先趁热把汤喝了,把身体将养好了,咱们也好结伴上路。”

清竹将盛满鱼汤的果盘端到正文面前,用嘴吹走上面的热气,“你现在有伤,调补身子要紧,现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吃食,先凑合吃一些,等你身子能动了,我们去集市多买些好东西进补。”

正文感受到身旁女子吐气如兰,火光下那双眸子清澈如山泉流水,使人心湖荡漾,“那你不吃一些吗?”话语也较往日多了少许关切之情。

“你先吃,我不饿的!”清竹微笑着,脸上有了一丝激动之色,被他少有的温情打动。其实她现在也饥不果腹,但眼下只有一个“炊具”,也只能紧着病号先用。

正文略微点点头,轻轻喝下几口汤,不经意看见她端汤的双手道,“你的手怎么了?”

清竹的十指又红又肿,上面又多是纵横交错的小口,记得那个雨夜她拉着裹住草席的草绳,被上面粗糙的荆棘刺破了皮肤,刚才洗衣时又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冻透,现在那十根玉指红肿得如同小胡萝卜一般,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怜惜。

正文用他的大手包住清竹的小手,温暖那被冰冻的十指,更温暖她冰冻的心灵,“来,你也喝一口,味道很是鲜美的,小心别烫到!”他将果盘推到她的唇边,也为她吹气,将鱼汤喂入她的檀口。

“嗯……”清竹品味着可口的汤水,也品味着真挚的诚心。

就在这个山冷水寒的山洞中,两个同样孤苦仃俜的陌生人手握着手,共同分享一盘残羹冷炙,但心中却春暖花开,柳暗花明,直到明灭的篝火彻底熄灭,才相互依偎着迎接又一个新的黎明。

若干年以后,二人因事分隔两地,正文曾多次来到这个山洞,回想起这个夜晚……每当他想起那个为他遮风挡雨、与他同甘共苦的女子,便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她对他是一番真心实意,没有半句谎言,如果能够反悔,他将倾尽天下、血染江山、即使追到海角天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寻回,留在身边,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生生世世的禁锢永不超生……

金乌东上,玉兔西归。日子匆匆如也的过去。

正文正当盛年,身体原来虽是鸡骨支床,经过清竹这几日的悉心照料,现下也能渐渐地下地走动,但清竹还是竭尽全力的服侍照顾,怕他饿着冻着,正文也凡事都想助她一臂之力,她却道他病体未愈,不可过度劳累。

正文在养伤之际,清竹去了一趟集市,用所剩无几的银两买了许多赶路用的干粮食物和过冬的厚重棉衣。

几日的休整过后,秋日的午后,太阳不似春节那般炽热,也不像冬日那般清凉,温暖柔和的普照大地。二人共乘一骑,将杂物捆绑在马鞍后尾,一起踏上雪谷求医的路程。

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之上,她在前,他在后。说来也真是奇怪,也许是没有污染的水质养成的鲱鱼营养肥美,正文的气色已较前几日好上许多。因为他依旧出奇的丑陋,带上面具后,就重又恢复往日威风凛凛、傲视天下的气派。他将尖削的下颌支在清竹的柳肩之上,双手紧箍着她的楚腰,身体全部力量都依靠于她,一路谈天说地、有说有笑,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相处最为融洽的一段时光。

“丑丫头,你的全部家当真的都毁了吗?”正文突然笑开了脸,满心疑问地说道。

“懒哥哥,你还好意思问我,”清竹假意嗔怪道,“若不是因为救你,我怎能落得今日一穷二白、贫困交加的境遇,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转眼就回到解放前。”说完不禁唉声叹气的发起牢骚来。

本来凭借那些财富,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不劳而获的米虫日子,可是谁让自己招惹上这个大麻烦精的,可笑她千算万算却百密一疏,本来打算与世隔绝、隐居江湖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在没有搞到银钱的前提下,一切都是空话。

“那莫非这些棉衣是你从哪里偷来的?”正文不信,顺口打趣道。

“这个嘛,懒哥哥我说了,你可莫要怨我,”清竹装成焦思苦虑的样子,“其实,那天我上集时便将你的那块玉佩给当了!”

“什么?你……”她感到他的身体如同破败的柳条一般在风中不住摇动,“你……”

清竹回头,两人目光交接,见他本来墨色沉静如水的眼眸隐隐泛起一阵波澜,嘴唇也不住地抖动,思及几日前自己的几句玩笑话,都能将他气得吐血,不禁心弦猛地一跳,温柔道,“懒哥哥,快别生气了,我和你闹着玩呢!”说话的同时便将左手深入怀中,掏出玉佩又塞到正文的手心之中。

正文惊得合不拢嘴,“原来在你这里,我还以为被那些黑衣人抢走了呢!”纤长的手指附上圆形玉佩的纹理,慢慢的婆娑,不错过上面的每一个角落,这几日的殚精竭虑全都化成了泡沫,飞入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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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想要中饱私囊?”他的心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占满,“是觉得它名贵,还是因为它很美?”这是那个女人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否则他不会这样视如珍宝。

“都不是了,其实,”她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实情告诉他,“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提到过的中国?”

“就是你说是钓&鱼&岛岛主的那个?”

“好记性,我能从中国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一块玉佩,我的那块除了颜色之外,不论大小和样式都和你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想仔细把玩一下,看看它到底是不是我的!”

“绝对不是,此物在世就仅此一块。”他说得绝决又坚定。这是那个女人从小带到大的东西,怎么能是这个丑丫头的呢?不过是凑巧而已。

“不过,中国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还是好奇的止不住询问。

“中国是另一个时空,那里文明发达,从理论上讲我应该是你的后人。”

“哦?那你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于是,清竹便将自己从感情背叛再到被情敌杀害的经过全都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