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儿恋情（上卷）
老记尽管体魄键如牦牛，或者如俗话所言，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毕竟是人，干新闻这行当，只要尽职那必然是累得够呛的，不光动脑伤身，而且耗费体力，时不时还有人生风险，包括政治风险、生命风险，老记可以说是拼命三郎。因此，一边吃午饭一边靠在座椅上享受瞌睡了。
老记的手机有人呼叫。手机震动毕竟不是地震，没有把老记震醒，响铃更是没有作用了，还是同桌吃饭的记者小姐用胳膊杵老记方才梦中惊醒。
来电已经挂机。
信息提示未接来电：一、辛芙蓉来电……二、巴迪雅来电……三、沙丘杨来电……四、梅靓来电……至少有七八个来电显示。其他的不管，辛芙蓉、巴迪雅、沙丘杨、梅靓四个人的电话，老记不得不一一翻阅。
梅靓看完演唱会，问我老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歌唱小姐，在登台演出时报以热烈掌声无可非议，尊重人家的劳动，鼓励演员的积极性嘛。但是，有一点梅靓不明白：为什么不断地有老板上台为自己喜欢的演员赏钱？而且都是为女演员，千儿八百地往台上金盘子里放钱没有，起点最少一万，十万甚至二十多万或更多，上不封顶。每当谁谁谁登台送上一笔赏钱，端着金盘子满台跑龙套的丑角规规矩矩，风度翩翩地来一个30度的敬礼，然后笔挺立正，并同时大声唱曰：XXX老板为菲菲小姐夜宵费一万块；XX老板为菲菲小姐洒毛毛雨晚浴费两万块；又有XXX椰岛著名地产商给菲菲小姐按摩丰胸费三万元港币……每个赏钱老板都有赏钱的理由和名目，不经相同，而且让见识不多的观众耳目一新。难道这么一个普通艺人就真那么值钱？梅靓当然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个耳目一新？梅靓虽然是市长级别，这里的奥妙可以说一窍不知。梅靓就为这事儿纳闷，来电希望我老记细说明白。
沙丘杨呢，自然是为了她的系列创作，准备参加巴黎国际画展的事宜，硬是要我老记义务做她的专业模特，希望我老记每周安排四个小时给她沙丘杨。拿这小丫头没辙，我老记怎么就被她沙丘杨相中，说什么我老记是典型的东方亚细亚人种的标本。呵呵，这倒好，我老记还没有死就成了标本。沙丘杨为了这创作，现在正在医学院充电人体肌肉解剖。看来要为我老记做肌肉切割手术似的。
巴迪雅的电话那是简简单单，只有一句话：我巴迪雅时刻需要你，可我不能那么自私，请你不要为我的处境分心。
老婆辛芙蓉当然和她们不一样，有很多很多的话需要交代，有很多很多的家里的事情，女儿记辛的事情，她自己工作上的问题，我老记的工作、身体、前途、挣钱的问题，家里老人的问题……太多太多。
辛芙蓉虽然四十五的女人，虽不比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却仍然不减当年青春轮廓和内涵的美色。只可惜，岁月的沧桑，心智的绞碎，把本来属于一个大美人的女人整得几乎看上去没有一点“那个”兴趣，成天好像只为女儿，为丈夫，为家人，本波，奔波，再奔波。
其实，这个时候没有谁知道，辛芙蓉内心的情感是丰富的，有时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亲昵的恋人们手挽手走进人流穿梭的商场，走进外表幽暗沉静的咖啡屋，辛芙蓉却黯然泪下，下意识地装着扶扶移位的眼镜，其实辛芙蓉在借此机会拭拭湿润的眼睛，继续走进菜市场去。
最近，当得知辛儿在学校好像有了男朋友，我老记和老婆一样的心情，不晓得如何是好。辛儿在小学、中学，直到大学一年级，一直都是很纯的一个女孩子，最近还当上学生会主席。听说辛儿爱上另一个班上，高一届的校友，一个很另类的男孩子，大学生穿耳坠，穿奇装异服，摇滚乐队的鼓手。可能辛儿和这男孩子有了“第一次”。这是老婆辛芙蓉的推测，或者说想象的。因为辛儿说，没有妈妈想像的那样，即使那样，不必大惊小怪。还说，爸妈那个年代，你们就闪电恋爱，一见钟情嘛，这都什么年代了，世界还
要不要发展，人类还要不要进步。
女儿开始恋爱，我老记没有什么教育女儿的高招。说来也是，我老记和辛芙蓉的恋爱就是一见钟情，在那个年代，这样的爱情虽然不少，可相比上一辈的国人来说，几乎是瞎来，起码这是小资产阶级的颓废。现在哪个孩子知道什么小资产阶级啦，谁要说这话，人家年轻人说你老土是小，看你外星人似的。
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我老记发表了一篇关于当代试婚制有利婚姻文明进步的探讨性文章后，招来社会非议不说，差点掉了饭碗，不是我老记的导师公开发表文章鸣不平，希望提倡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风，帮我老记一把的话，我老记早就“下海”谋生去了。
现在二十一世纪，未婚同居不说，未谈恋爱的就男女同居，这是不是试婚制呢。因此，面对老婆提出的要迅速想方设法扭转女儿的“爱情”之舵，我老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老记试图去请教巴迪雅，问问沙丘杨，还有梅靓，她们说不定表扬辛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女儿知道老爸除了可爱的妈妈辛芙蓉，竟然还有这么几个“知己”，女儿会怎样呢？我老记说是人类的文明和进步？是呀，有权威人类学家曾经提出，对于单个的人来说，所爱的人不是一个，只爱一个人的人是自私的，有碍人类文明发展的。一夫一妻制是否合乎人性的本能，值得怀疑。这个问题，就像现在男女未婚同居，未恋爱同居，同居后不婚，同居后不恋爱一样，值得怀疑还是任其自由发展，说不准。
不管怎样讲，我老记不能让女儿这么早步入爱情。爱情尽管是人性的自然，是人类的文明和必然，可是爱情也是个人前途和发展的死敌。甚至爱情和事业有点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看看现在我国的孩子教育现象，过早的叫孩子失去儿童时代的天真浪漫，从零岁开始，就按照大人们的机械框框模铸，不成龙也要成凤。
我老记就不明白，和女儿沟通就那么难，除了寒暑假，没有机会见面是没有办法，但是用电话、QQ等方式没讲几句，女儿就说老爸呀，你好歹一高学历知识分子，和老农不如，人家谁谁同学说她爸老农一个，啥事不担心，只怕他女儿没有城里孩子的开化和见识。几句话就打发老爸好好工作去吧，女儿知道。这难道是和年轻人女儿之间的代沟表现么。
我老记试探过沙丘杨，问她和我老记之间有没有代沟的感觉。沙丘杨笑我老记又想占便宜，享受长辈的待遇。也许巴迪雅、沙丘杨、还有梅靓，她们和我老记之间的关系不同于女儿。我老记曾经这样想，如果有机会能采访我老记的同乡，武汉的世界跳水冠军伏明霞，问问她和比自己爸妈还大的丈夫曾荫权之间有代沟吗。大概不会吧。
有一次，把辛儿逼急了，女儿说，老爸，请不要剥夺一个年满十八岁成年女孩子的爱情自由，明白吗。我老记不明白，怎么说是剥夺辛儿的自由呢，我老记在个人问题上历来主张开放自由，文明向上。女儿批评我老记不是这样。辛儿说，比如，巴迪雅老师爱您追求您，那是她的幸福和自由。因为，没有任何法律规定未婚的人或者单身的人不能去追求有夫有妻的人。巴迪雅老师她这样做了，爱情是幸福的，但同时却是苦痛的。巴迪雅老师的幸福在于人性的个人主义释然，自己主宰自己，痛苦的却是巴迪雅老师却必须突破，甚至是只有消灭现实的一夫一妻婚姻制度的限制之后才能得到爱情幸福。因此，巴迪雅老师的爱情是幸福的，婚姻却是没有结果的，唯一的结果就是试图破坏婚姻制度。而说到我老记，女儿说，老爸不可以接受巴迪雅老师的爱，因为，制度决定，我老爸在没有制度容许的前提下，没有制度赋予老爸的权利时，去接受巴迪雅或者任何她人的爱情，这是不文明的，残酷的，甚至是违法的，尽管没有哪个条款上规定受婚姻制度限定的人，不能去接受异性的爱。当然，爱情和婚姻可以是分离的，独立的，分阶段进行的。就是说，恋爱，不等于一定要结婚，恋爱一个阶
段完成后，可以进行，也可以不进行下一个阶段——结婚。
这是什么理论，辛儿哪来的这种诡辩理论，把爱情和婚姻搞成一桩工程，像做房子似的，打基础挖根基的是一个单位，盖楼身的是一个单位，装修的又是一个单位，呵呵，谬论谬论。
巴迪雅来电提醒老记，当她和记辛沟通交流关于谈恋爱问题时，希望记辛不要过早迷情，将有碍自己的发展前头。记辛认真地回答巴迪雅，老师当年和老爸认识的时候才十八岁，辛儿已经二十了。巴迪雅告诉老记这事情，很意外，怎么叫记辛知道了呢，巴迪雅在去公安局之后的这期间记辛已经上大学了。巴迪雅再三叮嘱老记，千万千万和记辛好好沟通，最重要的是告诉记辛绝对保密，不能把巴迪雅和老记的事儿告诉了辛芙蓉。
这还需要巴迪雅提醒呀，我老记几乎头大了，和辛芙蓉二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夫唱妇随，事业虽然不尽人意，生活却是幸福的，尤其夫妻之间的和谐，那是从单位到街坊邻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五好家庭。一旦女儿把和巴迪雅的事情告诉了她妈妈那还了得，不知辛芙蓉受得了么……
正在老记头大发蒙时，辛芙蓉来电话，惦记老记关于业余写作的长篇论文《爱情婚姻家庭制度论》完成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需要她辛芙蓉协助的任务，希望老记注意休息，切忌废寝忘食，伤了身子，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老记身上呢。
辛芙蓉啊，辛芙蓉，多么好的女人，多么贤惠的老婆，我老记也许会叫你失望。你辛芙蓉极力支持我老记提出的一个值得探讨的新观点：一夫一妻制是否合乎非封建制度的文明这一论点。假如按照这个逻辑，假如否定一夫一妻制，辛芙蓉能接受现实中我老记和巴迪雅的十年情感，还有和梅靓、沙丘杨可能有那种弯道超车的出现，比如，和槟榔女邂逅一夜，这都是一夫一妻制度不提倡的，辛芙蓉知道了受不了这个。
我老记绝不可以背叛辛芙蓉的希望和寄托，其实好像已经在辛芙蓉的背后干了我老记不该干的坏事。
“喂”，老记拨通辛芙蓉的电话：“老婆，我老记可能会使你失望，我的压力太大，我不称职，恐怕完成不好《爱情婚姻家庭制度论》一书。”
辛芙蓉**鼓励：“没事，我老公什么人呀，你永远是最棒的，知道吧。”辛芙蓉清了清干渴的嗓子，“有什么压力我替你分担，即便是完成不了也没关系，我辛芙蓉，你的爱妻理解你，吖！”
这会儿，辛芙蓉却是很简洁明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长话短说，倒是老记啰啰嗦嗦，问老婆辛芙蓉“在干什么？”
“该干嘛干嘛，啊。”辛芙蓉说挂断电话就挂了。
干嘛去呢？
我老记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爱情婚姻家庭制度论》一书的写作。卡壳几次，没有新的思路，把写好的一千多字删掉了，还是从人性的情欲和人的动物性的本能开始吧。对，人的动物性很重要，比方人的异性*，是动物性——人性和所谓——制度性的互相制约。当人的动物性超越人性的度，就是非文明的表现，甚至是犯罪，这个时候，就需要人类规定的制度来约束人的动物性，即兽性，使之具有规范的人性。比方，*行为，就是人的动物性极度漠视制度，超越了人性的行为。因此，同样表现为男女**的行为，有的是犯罪，有的是文明，有的是合法的区别。
老记写到这里思路又中断阻塞了。因为，脑子里还是乱码一团，一会儿沙丘杨的挚诚的要求，一会儿考虑巴迪雅的处境，还有梅靓在挂职市长期间需要老记帮助完成的一些调研选题。这些问题不是随便能够食言的，必须说到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这时，报社来电，有突发城管事件需要老记前去采访。
老记关上笔记本电脑，立马开车出发。
（第十二章待续您喨喜欢，不喜欢拿砖砸呀！QQ我吧37417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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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