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难以启齿
巴迪雅打电话到老记家没有人接电话。说明辛大姐和老记都不在家。准备给老记直接打手机，考虑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想到老记和大姐好长时间又没见面，这两口子不知有多少话说呢，久别胜新婚可想见那情景，这就不好意思从中捣乱。
还没有到中午饭的时刻，辛芙蓉见到老记回家了，见面时的场景如果有外人看见一定会流出欣赏的泪。辛芙蓉看见老记旅途风尘的疲乏憔悴，胡须三天没有刮已经覆盖整个国字型脸庞，和三七开大飞头连成一体，只有眼睛珠子清澈透亮，而眼白布满血丝，辛芙蓉一眼差点没有认出老记，以为是荒漠里走出来的野人。要不是知识分子的儒雅和浪漫气度，街坊邻里只怕以为辛芙蓉的老公从哪里坐监归来。
老记看见变了一个人似地老婆，身子单薄了许多的辛芙蓉，嘴唇那么苍白发灰，原本大大的眼睛此时更加凹陷，要不是浓密的睫毛，两眼真的像干枯的水塘，一点青春时期的辛芙蓉那秋水荷塘的景色都没有了。老记心肌顿时索冷，进门就搂着辛芙蓉，紧紧地，拍着老婆的后背，轻轻地安慰道：“老婆，辛苦了，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的宝贝辛儿是我们的骄傲，她正在回家的车上！”老记吻着辛芙蓉的额头。
放下行李，老记就去卫生间，多少年被老婆还有巴迪雅养成的老习惯。
辛芙蓉从衣柜里挂衣架上拿出一直放在家里没有穿的衣服给老记换上。还有樟脑的香味。
老记迫不及待拿起老婆的病历，不情愿相信医生鬼画糊涂的诊断书。鼓励老婆说道：“医生也不是圣贤，判断错误多的就是，我相信像我老婆这样的善良女人都会得到菩萨的庇护。”
辛芙蓉依偎在老记肩头，问道：“老公最不相信迷信的东西，今日怎么改变一个人了，安慰我吗？”
“绝不是安慰说假话。”老记双手习惯性仅仅抓扶着老婆的双肩，“巴迪雅小妹信佛，我和她去过几次庙里，的确，人，很多人，国外的科学家都把宗教视着精神的营养，我们也可以借鉴，对自己的健康有好处。”
老记装出轻松的样子，振作精神，叫老婆靠在沙发上休息，今天让自己来亲自给老婆下厨房。辛芙蓉十分惊讶地，拦着老记。“你不会哦，你什么时候做过饭呀，开玩笑，我还能动，应该我来，你歇着。”辛芙蓉和老记恋爱结婚二十多年来，从没有看见老记动手进过厨房。因为辛芙蓉小产之后，煮过一次买回的水饺（馄饨），搞成一锅粥，这印象至今还保留在辛芙蓉美好的记忆里。
辛芙蓉硬是不准老记来，老记说，要不就干脆不做了，去外面餐馆，说等一会儿辛儿就在回家的路上。但是辛芙蓉说到外面去吃没有家里温馨。那是，老记正是这个意思。于是，老记说，今天看着我老记来做，不对的地方再说，说一定要亲自做一次给老婆尝尝，说保证能做好，说在椰岛自己经常做学会了，等等。
消瘦的辛芙蓉，深凹的眼眶里回荡着无比的幸福……
老记一直在提醒自己，这回可别忘了把鱼肚子破开拿出内脏~~菜薹不能用刀切断，要用手一节一节掐断~~莲藕要先洗掉外面的泥巴之后，才能切掉两头的藕节，否则，泥水进到藕节里头就不好洗干净~~香葱也要先洗净再切断，而且放葱的时间是把菜舔到盘子之后直接生葱撒在菜上……
辛芙蓉看着老记笨手笨脚的动作，真是担心刀口会切在老记手指上，仿佛自己心里好疼。几次上前插手都被老记拦住，说不要在跟前看着，去客厅沙发上休息去，看着自己做就好像学生考试被监考老师看着一样紧张。
辛芙蓉既高兴又担心，放心不下，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还在提醒，当心啊，放油锅里的时侯一定不能锅里有水渍，否则会起爆烫伤眼睛哦……
这时候，辛儿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妈妈说路上过长江大桥堵车不说，竟然车子抛锚，等了好长时间，警察刚刚才来疏通，否则哪有后面的车上来换乘哦，还在一半的路上。知道爸爸回家了，心儿特高兴，叫爸爸听电话呢。这时，辛芙蓉到厨房叫老记接电话，说辛儿在公交上。
老记说，把电话线放长点，把座机拿到厨房来。辛芙蓉说电话线不能放长，要老记去
接自己来做菜。
“辛儿在哪里？”老记特高兴，“喂宝贝，等会回家聊啊，老爸正在下厨呢，回来尝尝老爸的手艺哦，你和你妈都没有吃过我的手艺呢，知道吧，拜拜。”
老记说完就下了厨房，今天是一定要在老婆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想必，老婆在病中会终身难忘。不对，怎么叫做“终身”难忘，这个想法都不对，让老婆知道不难受吗。
老记什么也不说，叫老婆去继续听辛儿的电话，把老婆哄开。
老记在做菜的时候就一直在搜索储存的朋友信息，特别是医院的信息，看看有哪些关系户，好长时间没在江城，很多医生朋友的电话可能都改变了，不管他，万一不行可以直接去家里找朋友。想起有几个从国外留学任教归来的老教授，在国际水平都是数一数二的知名专家。等辛儿回来一吃完饭就去找人家，早一分钟看医生都会有好处，尤其是那些不好的病，一分钟都和打仗一样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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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压锅做饭很快，高压锅气流的响声打断老记的思维，老记不知道几长时间为好。辛芙蓉提醒，还等一分钟就好啦，看着时间呢，气锤叫响以后最多三分钟，再长了就把饭烧糊不说，关键是危险！
“什么危险呀？”辛儿正好开门进来问道。
啊辛儿回来啦。老记在厨房问，辛芙蓉焦急地说好长时间噢，比爸爸从天涯回来路上的时间还长呢。辛儿走进厨房从后面抱着老记撒桥。嗲嗲地说道：“老爸的胡子老长哟，扎我的脸嘢。”
辛芙蓉看着自己的女儿亲热爸爸的样子好高兴，突然鼻子一酸，悄悄地回避过去，进了房间，照了照镜子，不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赶快抹一点辛儿给自己买回的变色口红，使气色好些，不要给女儿带来忧郁和不安。
老记喊一声开饭唷，辛儿帮忙把菜贩往桌上端。
“尝尝老爸的手艺怎样。”记辛看着爸爸刚刚切开的新鲜椰子壳，倒出椰汁，装上韭菜烧鸡蛋。第一筷子吃韭菜炒鸡蛋，没有感觉，再来一点，“哇塞，老爸什么味嘢！”舌头伸出得的老长，“妈，老爸放了什么啦。”牙齿嘶嘶……
辛芙蓉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心想不会这么难吃吧。看着热气腾腾，绿色的椰子壳做盘子，十分可口的感觉，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嗨嘢，你把味精当盐放了喂。”
老记说坏了，因为有人说味精吃了不好，所以今天所有的菜都没放味精，只怕是全部放的都是味精当盐。果然个个菜都是嘌淡发嘌，根本就不能吃。如果要真放对了盐，一定咸鱼翻船哦。辛芙蓉笑呵呵地：“有办法。”去了厨房。一会儿做好一小碟汤汁佐料，叫老记和辛儿伴着菜吃试试看。女儿说嗯太好吃了。
老记问：“放的什么东西呀？”
“我烧开水化盐水，和着耗油加醋，再加上一点点生姜大蒜汁，这样伴着吃，挺清淡的。”辛芙蓉开心地。
“老爸嘢，没有妈看你怎么活的。”辛儿点着老爸的鼻尖笑着。
老记赶紧使使眼色，意思就是不能说这话，尤其这个时候，妈妈刚刚生病，不能讲忌讳敏感的字眼。可是记辛根本不知道妈妈得了什么病，以为是想爸爸而已。
于是老记截断女儿的话，说道：“你爸爸一生享受你妈妈的幸福，知道呗。”
辛芙蓉配好作料，记辛这才高高兴兴吃起来。“还是妈妈行哦。”
“看你以后自己成家了和老爸一样不会做，男朋友也不会那可糟啦。”
记辛发嗲地撅着嘴：“不会做饭菜的，像老爸这样的一律拒之门外。”接着说，“要不就跟着妈妈一起过。”
“那是哦，有好妈妈做靠山嘛。”辛芙蓉笑眯眯地鼓励女儿，多吃点。“你爸爸也多吃点，剩菜是没有营养的。”辛芙蓉真的很高兴，尽管老记今天表现的技术不成功，可大有进步，于是说道：“多亏你爸爸学会了能做熟就不简单，他可从来没做过嘢。”
“是哦，等老爸退休后专门做给宝贝女儿吃就是。”老记笑笑。
一家三人吃完饭，老记就带着辛芙蓉和女儿一起去医院找熟人医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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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一句话，安排住院，还是那句话，真正确证诊断，还得最后看手术后化验结果为好。不管它什么情况，先做手术是上上策。
于是，在江城最好的协和医院，最权威的外科专家主刀，连副手都是德国归来的博士。老记的朋友直接表示，输卵管瘤即使去国外，这样的手术也是一样没有区别，请老记放心。
辛芙蓉早在医院跟病人就打听过，类是这样的病况，良性的没有关系，恶性的，不转移三五年，好则七八上十年，转移什么都别说。看见老婆辛芙蓉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心理状态，老记不知怎样才能使她宽心。女儿记辛没想到妈妈会开刀手术，还以为是妈妈想爸爸呢。虽然记辛已经是大学生了，可面对这样的大事情落在家里亲人身上还是突然不知所以。年轻人毕竟年轻气盛，不会像她爸老记那样内心沉重。在医院病房里，帮着护士小姐忙前忙后，为妈妈打理床位什么的必需用品，一一到位。因为老记找的熟人朋友，所以，交付了一部分前期费用，也就是把自己到回家的七八万都交给医院，剩下的然后去想办法，是卖股票还是别的渠道再说，先办了住院，而且是按照高干病房待遇，观察三天没有特殊变化就立即手术。
老记和女儿把辛芙蓉安顿在医院之后，去街上采购营养品去，一路上父女商量着妈妈开刀期间怎样照料，老记说不用记辛耽搁上学时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女儿说那可不行，一个人怎能24小时挺不住。辛儿想起来，自己的同学好几个都有做义工的好友，叫几个来轮流看护妈妈没问题，晚上就让爸爸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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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芙蓉趁晚上老记和辛儿回家洗浴没来的机会，关起病房给巴迪雅打电话。要不是住医院缴费，还不知道上次房款不是老记汇到家里来的，原来全部是巴迪雅的钱，老记都不知道。
辛芙蓉打老记在天涯的住房电话，家里没人接听，估计巴迪雅在外面，就直接拨打手机。
巴迪雅刚刚放下准备打给老记的手机转身去卫生间，手机响了。
“巴迪雅姐手机有电话。”沙丘杨在喊着，就直接把手机拿去递给卫生间的巴迪雅。
巴迪雅一看是辛芙蓉的电话号码，而不是老记的手机。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老记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肯定是大姐。于是马上接电话，问道：“大姐吗？大哥到家没有？”
“小妹是我，大哥回家洗澡去了。”辛芙蓉尽量振作。
巴迪雅一听不对呀，怎么说老记回家去洗澡去了，大姐不在家吗。
“大姐什么意思，你不在家里？”
辛芙蓉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但是，到这光景上隐瞒没有用，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讲两件事情，一个是关于10万块钱的事情，此时才知道。另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现在病况不好，想跟巴迪雅小妹说说知心话，但是这个知心话很有点难以启齿。辛芙蓉犹豫着，没有声音，还是巴迪雅接着问道：“大姐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瞒着小妹，大姐不信任小妹呀。”
辛芙蓉再一次振作起精神，说道：“小妹上次汇来的钱也不跟大姐和大哥交代，你这是积攒了多少年的血汗呀，大姐真对不起哟，已经交房款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给小妹。”
“大姐，就是这事情，说什么嘢，大哥和大姐没把我当外人，这算什么大事情，我现在不需要钱，而且我现在蛮好，收入也很高嘛。”巴迪雅笑着，马上感觉辛芙蓉的语调比较低沉，于是问：“大姐，我怀疑你有事情没告诉小妹，大哥好像也没把小妹当自己人，干嘛不说给我知道哦。”
巴迪雅觉察电话那头辛芙蓉的气息声不对，但是又不能确认什么，第六感神经意识到有大事情，而且不好。
电话突然中断信号……
接着，巴迪雅手机收到了辛芙蓉的短信……
尊敬的看官：请看第一百一十六章~高~潮~等着您
精彩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