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天夜里,单景文因为不放心其他人,派老吴随直升机一起,带着董珊去了医院。他们抵达首尔医院之后,经过医生的抢救,董珊总算是脱离了危险。老吴便让俞家人先离开,自己留下照看。第二天早上,他外出吃了早饭回来,恰巧在大门碰见了简溪。
简溪一番询问,才知道是俞家请来的一位叫董珊的跟拍师病了。当下面露急色,让老吴带他去病房,最后向老吴坦言道,他和董珊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并主动接替照顾董珊。
老吴仔细地解释完经过,有些担忧地看着单景文。他呆在单氏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单景文对一个女孩这样上心。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他最恨之人的女朋友。
“单总……”老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再怎么说是俞家照顾不周,明天你抽个时间送点礼品过去给董小姐。”
“是。”
“现在直接回家吧。”
第二天,董珊在出院之前突然收到了大量的礼品,其中不乏人身鹿茸等滋补之物,送货的人自称是单氏集团的员工,只是接到命令执行,其余的一问三不知。
董珊正犹豫该怎么推迟,简溪却冷冷道:“东西我们留下了,回去替我们谢谢你们小单总。”
送货的人于是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了。董珊很少看见简溪冷着脸的样子,疑惑道:“你也认识单景文?”
其实潜台词是想说:你俩有仇?
简溪点点头,轻声“恩”了一声,也不多言。董珊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皱眉道:“你干嘛替我收下啊,这些东西我拿来也没用。”
“没用就捐给医院。”他面色缓和过来,打趣道:“资本家的东西,要不你卖了换钱也行。”
“……”董珊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这种守财奴,捐了好,捐给那些有需要的人,也当是行善积德了。”想了想又说:“我待会儿准备定明天的机票回国,需要帮你一起定吗?”
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不想在旁人听来多少有些暧昧。简溪一愣,笑嘻嘻道:“就这么想和我一起双宿双栖啊?”
换做之前,董珊恨不得扭头就走。不过这两天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他这些个没正经的玩笑。所以也不懊恼,只是继续说:“看在你照顾了我两天的份上,本来想着回国后请你吃顿饭当作答谢,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别啊。难得能在铁公鸡身上拔毛,我能不愿意吗?”简溪挑眉道:“不过我的事还没有办完,可能要下周才能回国。”
“那就算……”
“下周日正好是我生日。”董珊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简溪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你要真想谢我,就下周日陪我过生日吧。”
第二天,董珊乘坐上午的航班离开了首尔。出发之前,简溪本来说要送她,可是后来临时有事耽误了。董珊倒不介意,反正也没多少行李,也省得再欠他一个人情。
航班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后,安全抵达江北国际机场。董珊一下飞机便打开手机,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却看见一封未读的电子邮件。发件方正是首尔摄影展的举办方,她一愣,并没有打开阅读,而是直接选择了删除。
这封迟来的电子邮件,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无论是施修然还是韩昊彬,都已经在她的心里划上了一个句号。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感情,说不准会在某一天突然忘得一干二净。这并不是所谓的时光荏苒,或许仅仅是一种对过去的释怀。
一到家里,陈舒早已准备好了大桌丰盛的饭菜,一边念叨着:“瞧瞧你又长胖了。”一边拼命的给董珊夹菜:“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多吃点。”
董若达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长里短。
董珊端着满满一大碗饭菜,眼眶悄悄的有些红了。无论身在何方,家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
※※※
单氏集团的办公楼建在市中心的黄金地带,整楼层高共有55层,占据了城市最好的视野位置。它由两栋黑色的双子楼组成。顶楼的地方,在半空中架起一条景观通道,将车水马龙的繁华尽收眼底
简溪猜想从那个位置看出去,一定是一番十分豪壮的景象。
单景文早知他要来,便派了老吴一直在大门侯着。彼时老吴一身黑色西服,见着简溪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跟我来。”
他跟着他进了电梯,直达顶层后,便看见一扇厚重的对开木门。他对木头类的制品并没有多大研究,只是依稀分辨出这沉船木所制的门上,年轮似有千秋万载,并未上漆做任何修饰,反倒显示出主人的非凡品味。
简溪捏紧了拳头,觉得心中无明火顿生。
其实这一切,本该有他的一份。于情于理,他也是单江雄所生。凭什么单景文便能从小光明正大的活着,而他却要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他想起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学校里组织表演活动,总是只有外婆带着自己参加。有一次同班的同学忍不住问他:“简溪,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爸爸妈妈呢?”
幼小的他眨眨眼睛,天真地回答:“我没有爸爸。”结果引来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那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实话却还是被同学嘲笑。直到他后来上了小学,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成熟起来。有一天,常年呆在外地的母亲突然带了一个男人回家,对他说:“溪溪,这是你爸爸。”
爸爸?这个词生涩到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单江雄,此后的每一年里,他总会来看他一次,却并不与他显得过分亲近。
他有家庭有妻儿,他和母亲不过是他包养的情人,他甚至连名字都只能跟着自己的母亲姓。后来母亲去世,单江雄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完成了对母亲的承诺,将一笔单氏股权赠予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