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妃当即脸上挂满胜利之姿,太后娘娘说道,“带上来。”
随后翔凤宫中的太监总管周德义将一个男子捆绑着带上大殿,海蓝萱坐在末尾的椅子上,第一个瞧见了那个男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惊讶的叫出声来。
心中一颤,怎么会是他?
而与此同时,另一声惊呼也来自堂上,等到她回头看去的时候,陈太妃瞪大了眼睛看着,嘴半张着,说不出话。贵太妃眼中现出一片惊讶,却一闪而过,恢复平静,那声惊呼绝不是出自她们两人之口。
那么会是谁?
她将视线落在太后脸上,太后娘娘紧紧盯着堂下的人,看神色却不至于失态。
堂下的嫔妃脸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事不关己她们也不过是当做看戏而已,海蓝萱想不出那声惊呼声是来自何处,难道是皇上?
她目光投向大殿上唯一的那个男人的身上,却在半空中与他冷峻的凤眸相遇,当即她觉得浑身一冷,随即移开视线。
不是他!可是,他的目光为何如此渗人呢?
这时,只听得绾妃说道,“太后娘娘,看来这奸夫便是向太医了。”
向子轩,不错就是他,跪在堂下,难道他真的是与公主苟合的奸夫?
她不信,永乐公主自他被带上堂来,连头都未抬一下,甚至睫毛都未动一下,若是与他有情,怎么会如此冷淡。
而向子轩更是不曾看她一眼,嘴里被堵了东西,却仍旧呜呜的叫着,似有话要说。
太后娘娘眼中露出寒冽的光,说道,“拿开他嘴里的东西,哀家有话要问他。”
太监马上应声去做,向子轩马上叩头说道,“太后娘娘明鉴,微臣昨晚一直守在燕宁宫不敢离去,直到今早上见太后娘娘好了许多才出去透透气,却不知怎么那些太监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微臣给抓了,微臣实在不知身犯何罪?”
绾妃冷哼一声,“向太医,你不知身犯何罪吗?这皇宫其实你随便就能走动的地方,本宫劝你还是快快的将与永乐公主如何在宫中通奸的事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向子轩当即大惊失色,这才看向一旁跪着的永乐公主,他额头点地惊呼道,“太后娘娘明鉴,微臣与永乐公主至今为止只见过几次面,公主与微臣从未说过话,怎么会有通奸一说。”
太后双手紧紧握住凤椅两侧,气的浑身颤抖,刚要开口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向太医是何时入宫,为何朕不知道?”
太后双眸顿时看向皇上,然后又看向向子轩说道,“昨日哀家突然心口疼痛不已,这才传了向太医,是哀家一直不见好,才留了他在宫中。”
皇上点头随后面向太后轻轻欠身,“母后病情加重,该告诉儿臣才对。是儿臣不孝了!”
太后露出欣慰的笑容,“皇儿,日理万机神系黎民福祉,江山社稷,哀家实在是不想你太过劳累。这不,向太医医术精湛哀家已经好多了。”
皇上随后说道,“向太医固然是得向老爷子真传,但是毕竟年纪尚轻,资历尚浅,母后实在不该为了怕儿臣担心而不惊动太医院。”
太后愣怔一笑,随后点头
,“哀家的身子自己知道,实在不忍心深更半夜的惊动皇儿。”
海蓝萱疑惑的很,怎么审着审着,竟然母子俩在堂上聊起了家常。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匆匆的走进来,他向太后皇上轻轻一拂,迳自走到皇上的跟前。
海蓝萱当即心中一惊,不是为了这个人,而是因为永乐公主。
她自来到堂上一直未动的身子竟然轻轻一颤,这一颤海蓝萱看再眼里清清楚楚,随后她的眼睛抬起,看向此时已经站在皇上身边的千燕寒。
是他!怎么会是他?
她当即糊涂了,千燕寒可是中天殿的大总管!
绾妃再次开口,“向子轩,你可认罪?”
向子轩摇头,“微臣......”
“我认!”
所有人都一惊,尤其是还未说完话的向子轩。惊讶的看向一旁微微扬起脸庞的永乐公主,她脸上平淡的很,一如刚才说出那句我认!一般的平静冷淡。
“公主你......”向子轩当即愣怔住说不出话。
永乐嘴角一勾竟然带起一丝笑容,只是海蓝萱看的清楚她的笑容中充满看苦涩与置气,然后她缓缓的看向堂上,再一次开口说道,“我认!”所有人都以为她看的是皇上,可是海蓝萱却觉得她看的是皇上身后的千燕寒。
她仔细看向千燕寒,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堂下的永乐公主,似有愤怒又带着担心,此时他的脸色也比刚才进来的身后苍白了许多。这她们俩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上当即大怒,目光冷冽的看向向子轩,厉声说道,“向子轩,枉费太后娘娘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朕决不能姑息。来人,赐死。”随后看向永乐,“身为皇家公主,不能唯以典范,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真是丢尽皇家颜面。传旨,夺去永乐公主封号,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在长乐殿。”
当即陈太妃便昏了过去,向子轩嘴里喊着冤枉却已经被人拖了往外走,哪里还给他分辨的机会。永乐公主却是一脸绝望之色,只是任由宫女嬷嬷上来要将她带下去。
太后眼中似有一丝惊恐飘过,随后转头欲与皇上开口,却半天未说出一句话。
海蓝萱看出千燕寒将要按耐不住,她赶忙起身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皇上......”与此同时,千燕寒也跪倒在地。
凌云天摆摆手,太监们停了手,然后他看向海蓝萱,只当没看见千燕寒一般,“你说。”
海蓝萱这才说道,“臣妾今早上起的特别早,因为身子一直不好,许久没给太后与皇后请安。所以想着早些过来,先去了皇后宫里,才知道皇后病了,见今日天气晴好,又觉得后院竹林空气好,便与侍女一起自后院绕了过来。谁知走到摘星阁的时候,竟无意碰见一个人独自在那里休憩。”
随后看了重又被带回的向子轩一眼,继续说道,“那人看样子并未梳洗,一见臣妾走近,忙躲到了阁楼里,匆忙间却将这个香囊掉到了地上。”说着海蓝萱将香囊拿出来。
太监将香囊递给太后与皇上,太后惊讶的说道,“这是向太医之物。”
海蓝萱立即说道,“太后娘娘圣明,臣妾这身子也一直是由向太医调养。这几日他一直没来雪缤阁,臣妾才知道原来是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臣妾担心极了,这一着急病却去了大半,这不赶紧今日就来给太后问安。却碰巧在外面遇到了他,他每次出入身上都挂着这枚香囊,所以臣妾记得清楚。”
她忽的觉得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刮到自己的身上,她顺势抬头寻去,却一无所获。
太后随后问道,“你遇到向太医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卯时刚过。”海蓝萱答道。
太后娘娘又看向绾妃,“绾妃刚才说的也是卯时吧?”
绾妃眼眸狠狠盯着海蓝萱,然后极不情愿的说道,“是卯时没错,不过也可能是向子轩刚刚逃到那里呢?”
海蓝萱笑道,“绾妃娘娘说笑了,御花园离摘星阁可不是几步道就能跑来的,绾妃娘娘刚才说的明白,那男人是看到来人才逃走的,而绾妃娘娘听到禀报的时候正好使嫔妾遇到向太医的时候,难道向太医有分身之术不成。嫔妾敢问一句,太监是在何处抓获向太医的呢?”
太后看向周德义,周德义急忙回道,“正是在摘星阁。”
“那当时向太医在做什么?”海蓝萱继续问道。
周德义脸上一紧,随后说道,“他......正在睡觉。”
海蓝萱笑道,“试问一个被吓走又惊慌是错的人,又何以有闲情能安心的睡觉?”
绾妃狠狠瞪了周德义一眼,随后说道,“按照媗常在的话,这奸夫是谁?”
海蓝萱说道,“根本没有奸夫,更没有通奸这件事。”
绾妃嗤笑道,“媗常在把这当做了你的雪缤阁了吗?信口雌黄,如果没有此事,那永乐公主为何会承认?”她此时脸色大变,如是这件事她办错了,这协理六宫的画卷上恐怕就会被画上一个大大的污点,她岂能不急。
海蓝萱不紧不慢的说道,“嫔妾只是不想有人受冤枉,更为了我云清王朝的皇家颜面。”
皇上此时开口,“那你倒说说,永乐为何认罪?”
她看着凌云天看向自己的眼眸,不卑不亢的说道,“和亲独锦,千山万水永难再回,血泪参半从此后命运坎坷不说,便也更是九死一生。只这一条就足以击碎一个花季少女的整个世界,她只愿一死,却也不愿去做那和亲的牺牲品。”
她明显感觉到凌云天微眯的眼眸中越加的寒冷,她的心中轻轻的颤抖着,可是她仍旧扬起头继续说道,“想我云清帝国马肥病壮,疆土辽阔,皇上圣明睿智,胸怀博大,又怎会将江山社稷系与一名柔弱女子身上。倒是,后宫传言四起,连臣妾足不出户都略有所闻,虽然圣旨未下却早已经笃定和亲人选就是永乐公主。”
然后她看了眼直到此时泪水方才扑簌簌落下的永乐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说道,“臣妾想,永乐公主着实是多虑了,皇上一定不会将自己的妹妹送入那狼窝虎穴之中。可是她年级尚轻,难免想不开......”
太后此时泪水涟涟,只道,“永乐啊,你怎么如此糊涂。”
【作者题外话】:谢谢阅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