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筱筱彻底清晰了,就算她不肯原谅杨小新,不肯和他复婚,她也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什么所谓的新生活,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折磨。
陈宇诺说的没错,她念旧,那个和她相爱了八年的男人,她忘不了。这八年,爱过,痛过,其实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就算以后,她和杨小新就此陌路了,她有这些回忆,就足够了。
朱筱筱是一个走进死胡同里的人,这些后来的男人没有办法解救她。或许,杨小新可以,只是这难度实在是太大。
因为朱筱筱明知道是死胡同,却偏偏要往里头钻,杨小新一次又一次地要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她却那么倔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如果杨小新心灰意冷了,她或许就这么栽在死胡同里,直到老死,也不会自己走出去。
这个世上,就有这么执著和倔强的人,说难听一点,是死脑筋。
朱筱筱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主角,她只是渴望单纯爱情,却得不到这份爱情的悲催的人。
她依旧是慌慌忙忙地逃离开陈宇诺的家。
陈宇诺没有追出去,而是神伤地蹲在了自己的木地板上,竟然痛苦地哭了起来。上天对他,或许是真的不公,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她们来过,又走了。
其实,朱陈二人,是多么的气味相投,多么的般配。
最开始,老天怎么不让他们俩在一块呢?
虽然,杨小新看着朱筱筱冲了出去,可是他依旧不快乐。她就是锦秀山河,和他那么近的距离,他却觉得她远到连想拥抱她一下也不可以。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杨小新擦干了自己的泪水,沉稳地接听电话,然后沉稳地回答,“不必跟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开工。”
年轻女侦探坐在车里,握紧电话,望着楼前的朱筱筱,又说:“可是老板,朱小姐就站在你的楼下,我想,她可能会上去吧。”
与其它侦探不同的是,这个年轻女子在接下买卖时,会问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这样才有利于她侦查。
所以,
杨小新把他和筱筱的故事,告诉给了她听。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侦探是个女人,而且人很温和,所以杨小新没有芥蒂。
同为女人,在年轻女侦探窃听朱陈二人对话的同时,她就已经揣摩到了朱筱筱的心思。其实,女人就是这么简单。她的心里确实是空不下任何位置来给别人。
年轻女侦探确实敬责,“老板,不如我再多观察几分钟,有什么事再给你打电话?”
杨小新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挂电话了。他住在六楼,掀开窗户一看就能瞧见朱筱筱的身影,可是他怕她发现他,所以一直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也许会如同上一次一样,朱筱筱悄悄地回了家,然后在他的枕头上大哭一场。
他就是要等她现出原形,然后再狠狠地质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朱筱筱像一只流浪猫,站在曾经也属于自己的家楼下,徘徊,犹豫。
夜色里,小区的路灯朦朦胧胧地撒下来,将这个冬天照得更冷清了。冷风一丝一丝地从她的毛衣缝里灌进来,吹得她直发抖。为了能迅速地从陈宇诺的家中逃离出来,她连她的风衣都忘记拿了,对了,还有她的包包。
这么晚了,她要怎么回去?
打车?钱包也没有带,难道又要去打扰叶小草吗?
不管怎样,她是一定不能再回到陈宇诺的家里。
二十一栋前,那棵参天大树常年绿叶,映下婆娑的影子,让这片小区显得更寂静了。
冬天里,一切本来就是那么萧条。这大西南的城市,没有北方的冰天雪地,却也足以让人冷得有些怕了。更何况,朱筱筱身着那般单薄。
杨小新知道,她穿着单薄的衣物站在楼下,一定很冷,很无助。就在他想拿起衣橱里,朱筱筱原封原样的衣物下楼时,电话又响了。
依旧是年轻女侦探打来的,“老板,朱小姐在你门口站着。”
杨小新将朱筱筱的衣服搁位衣橱,轻声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老地方见。”
杨小新从卧室走到客厅,站在那扇门的背后。他想等朱筱筱亲自敲门,可等
了一分钟不到,就没有耐心了。
因为他知道,以朱筱筱的性格,她一定只会在门口站一小会,就算是想他了,也不会敲门,更不会表达出来。
所以,他急匆匆地开了门,果然迎上朱筱筱惊惶失措的样子。
他心痛地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这才朱筱筱有些惊奇。
然后他说,“我在楼上看见你站在楼下。”
她是真的很想进去,所以缓缓地抬了脚步,迈了进去。她始终觉得,自己的步子很重,迈不开来。
杨小新等朱筱筱双脚踏进来后,轻轻将门掩过去,然后走到玄关处的鞋柜前,轻轻拉开鞋柜门。
呈现在朱筱筱眼前的,是那原封不动的旧影。鞋柜里鞋子的摆放顺序,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的鞋子摆上头,他的在下头。那些鞋,除了她穿走的那双夏天的拖鞋,其它的都还在。
他还是没有扔她的东西,一件也没有。
因为杨小新坚信,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一定。
这种坚信其实是自欺欺人,因为杨小新累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筱筱化解开心中的恨意,如初般接受他。
他并没有像方才头脑中想象的那样,恶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而是去了卧室将方才的那件衣物拿出来,重新快速地返回客厅,披在了朱筱筱的身上,然后轻声地问她,“很冷吧?”
朱筱筱披着自己的衣服,温暖顿时传来。一并传递而来的是杨小新的体贴。
她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她自己跑到他家门外的,还能怎么解释呢?
很快,杨小新给她煮来了一碗姜汤,生怕她着凉了感冒了,递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吹了吹,“有一些烫,但是得趁热喝了。你方才在楼下站那么久,会感冒的。”
姜汤还是那股味道,丝丝屡屡飘进朱筱筱的鼻孔里。她现在要以什么身分,再如从前那样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温柔体贴?
她没有喝那碗汤,从杨小新手中接过来后,就往茶几上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