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刚才不是一直在大呼小叫吗,这会倒安静了。钟北辰觉得安静的白羽依看起来顺眼多了,她现在的穿着放在室内这个背景下,也还好,样子似乎也没有先前看去那么糟糕,隐隐还能找见往日的影子,只是现在成熟了,更有女人韵味。他这样一想,心里就变得柔和了一点:“你儿子在楼上,我卧室里面。”
白羽依怔了怔,刚才问了他那么多次都没回答,这会终于松口了,她大喜过往,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钟北辰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异色,生怕他改变主意不让她去,赶紧“哦”了声,就快步往楼上走去,也顾不上问懿阳现在什么状况,为什么会在他卧室,反正马上就可以见到了,亲眼看到最要紧。
白羽依刚上楼,朱辛夷就进客厅了,钟北辰告诉白羽依懿阳的下落,也存了故意支开她的心,对于这个抢了他女人的男人,得好好接待才是:“朱少,真是稀客呀,听说你还准备把警局的人马召过来当你的仪仗队?”迎头,就是一句嘲讽,也没站起来,欠了欠身算作示意。
“钟少说笑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何须劳师动众。”朱辛夷也不管主人有没有发话,从容地在沙发上落座,目光与钟北辰平视:“想来,钟少这样的人物,也不会干羁押弱小妇女和儿童的事,羽依和阳阳在哪里,麻烦让他们出来跟我回家。”言外之意,你今天如果不放人,就是自降身份。
真是风水轮流转,都是为了白羽依,曾经,是自己上门讨要,现在却成了朱辛夷主动,叫起白羽依和白懿阳来那么亲热,这是跟他炫耀、示威吗?钟北辰想着,心里就犯堵:“朱少跟我要人也得看立场吧?不客气地问一句,他们是你什么人?”好在他已经确定白羽依和朱辛夷并未结婚,所以,他也算不上她什么人,而白懿阳,说起来也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
朱辛夷顿时语塞,严格说起来,自己跟白羽依和白懿阳确实没什么法律承认的关系,甚至他感觉得出来,连白羽依心里,到现在也只是把他当作好朋友而已,所以,他实在没什么立场,可是换做白羽依自己呢?只能从这方面入手了:“即便我不是他们什么人,但他们自己有选择自己去留的权利,如果他们要走,钟少又拿什么理由强留他们?他们可是享有人身自由的。”
朱辛夷说得滴水不漏的话,钟北辰却听出了深一层的意思,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打算让白羽依和白懿阳光明正大地跟着他,不然也不至于不敢承认白懿阳就是他的儿子。越想,越觉得朱辛夷的形象矮小了许多,真不知道白羽依为什么会跟着他:“白羽依真是命贱,到哪都只能做见不得光的女人。”
此时,白羽依正好抱着小懿阳走下楼梯,听到钟北辰的话,不觉面上一冷,这个男人真是随时都不肯放弃侮辱她的机会,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冲撞他了。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说,怀里的懿阳还睡着,她不想吵醒他,何况既然这个男人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多说无益,她只想快点离开,于是,不等朱辛夷讲话,就先开口道:“辛夷,我们走吧。”
两个男人只顾着唇枪舌剑,谁也没注意到她走了下来,这会听她出声,钟北辰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很快又变成理直气壮的样子;而朱辛夷怕她心里难受,便马上接口道:“好,我们回家。”说着站起来,走向白羽依,很自然地伸手将懿阳抱过来:“阳阳我来抱吧。”
儿子失而复得,白羽依本来舍不得松手的,但朱辛夷一番好意,她也不忍拒绝,所以就任由他将小懿阳抱着。
这情景看得钟北辰心头火气。白羽依见到他,一口一个钟北辰,而见
到朱辛夷,却辛夷、辛夷地叫得那么亲热,而两人的互动,真像温馨、恩爱的小夫妻,他们是故意在他面前晒,刺激他吗:“你的野种可以带走,白羽依留下!我跟她的帐还没算!”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样和夏诗诗表演了,就是看不得他们一起开开心心。
“钟少,你怎么出尔反尔!”朱辛夷的脸上带着压抑的愤怒,说完再想钟北辰的话,又觉得有些诧异,难道是白羽依骗钟北辰说懿阳是他的儿子?心中疑惑,止不住就向白羽依看去,却见她隐忍的表情。想着,钟北辰不知道真相也好,他就没资格知道。
钟北辰冷嗤一声:“什么叫出尔反尔?我说过同意她走了吗?你以为我让她过来做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人我今天必须带走。”朱辛夷寸步不让。如果白羽依留下,就存在太多未知的变数,他可以心甘情愿地等白羽依爱上她,却不能接受她再跟钟北辰有瓜葛。
“那就看朱少有没有这个能耐了!”钟北辰轻蔑地看了朱辛夷一眼,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说了一句:“进来”,很快,雷池就带了一群保镖进门:“钟少?”
“送朱少出去。”钟北辰淡淡地吩咐,其实内心早已压抑着一腔怒火,曾经,朱辛夷趁他不在拐走了他的女人,现在,他绝不允许他在自己的地盘将白羽依当面带走。
“钟北辰你无法无天!你以为辛洋集团现在真的不能奈你何吗?”朱辛夷的脸上已经带了怒容。
钟北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雷池走过去:“朱少,你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帮你?”
朱辛夷看向白羽依,此时,他们已经被保镖隔开,他仍旧有些不甘,可现在势单力孤,还抱着小懿阳,根本就没办法与钟北辰的保镖抗衡。
白羽依自然看懂了这一点,想着小懿阳在朱辛夷身边应该不会哭闹,便对朱辛夷使了个眼色:“辛夷,你先带阳阳回去,帮我哄着他,我很快就会回去,放心吧。”
她最担心的是钟北辰将她和小懿阳都留下,她不能让儿子受任何一点伤害,尤其不能忍受钟北辰对懿阳下手,他再怎么说也是懿阳的亲生父亲,不能让他们父子相残。
朱辛夷看出白羽依是叫他先走,然后找人来救,只好默认了:“对不起,羽依,等着我。”
钟北辰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那场面,就好像他们是许仙和白娘子,而他是坏蛋法海似的,愤愤地一掌拍到茶几上,厚实的玻璃桌面都裂开了缝。
突然的巨大声响,把屋里的人都吓得一震,朱辛夷怀里还在睡梦中的小懿阳也吓得身体一抖,朱辛夷怕他醒来被吓到,赶紧轻拍他的背几下,无奈地看了白羽依一眼,往外走去。几个保镖跟在后面。
留下的白羽依有些战战兢兢,从来都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震怒过,今天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钟北辰看了看留下的两个保镖:“你们先出去,门关上。”
两个保镖也是第一次见钟北辰发那么大的火,生怕跟着遭殃,闻言,赶紧就闪出了门,将客厅门关上。
看着钟北辰就像索命的死神一样步步逼近,白羽依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走到面前,才颤着声勉强挤出一句:“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带你去看个好地方。”钟北辰突然温柔地笑起来,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怕白羽依还会当是五年前,他们还爱着,他唯独面对她时才有的笑,可是现在,他这样笑是什么意思?
白羽依还在忐忑着,腰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她下意识地躲了躲,但那只
手马上追了过来,狠狠地抓住她的腰,痛得她暗抽了一口气,正要出声,仰头,却发现那张脸又变了,好狰狞可怖:“白羽依,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温柔地对待你吗?不懂珍惜的贱女人。”
身上的痛加上心里的委屈,引的白羽依的眼眶水汽弥漫,可她倔强地不肯示弱,把脸转向一边,一言不发。她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他有朱辛夷帮助不悦吗?难道他抛弃的女人就该永远都没出头之日,苟延残喘!
钟北辰冷冷地看着白羽依,将她倔强、隐忍的表情尽收眼底,到现在,这个女人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很好,他会让她去好好反省。想着,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拽着白羽依加快步子往楼上走,直至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白羽依记得,这是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正在想他准备干什么,让她以后继续住这里吗?却看到钟北辰打开门,随即,她被重重地摔倒地板上,力道那么大,何况是冬天,地上又硬又冰,强烈的痛感让她有那么一霎都怀疑自己骨头碎了。强烈的痛感之后,一阵阵麻木的感觉袭来,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颤了颤身子。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白羽依,这是我很早就为你备好的囚室,抬头看看,喜欢吗?”在这个地方,那个声音就像发自招魂的幽灵。
白羽依忍痛抬头,看到墙壁上满布着铜钱,挨挨挤挤,头皮马上开始发麻,脸上和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直冒,她迅速地移开目光,却发现整件屋子的墙壁连同天花板都是这样,还有灯罩都是!顿时凄厉地尖叫一声:“啊!”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脑袋,感觉就像有虫子一直在她身上到处爬一样,而她无处可躲。
“你叫什么,是不是太兴奋了?你不是喜欢钱吗,这间屋子里有很多。睁眼看看,连**都是。”钟北辰故意火上浇油。他问过,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很受不了这样,为了惩罚白羽依,五年前他让人特意将这件屋子装成了这样,连**用品的图案也是类似的。
白羽依继续捂着脑袋,死死地闭着双眼,她不要看,不能再看了,光是回想刚才的画面已经让她快崩溃了,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钟北辰不满地走开来使力掰她的手:“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怎么可以不看。”
白羽依的手被掰开,眼睛仍旧用尽全力闭紧:“钟北辰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尽管她努力忍着,声音里仍然带着哭腔。
“为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钟北辰恶狠狠地说道,想起五年前从国外归来,就一栋冰冷的房子等着他,她却跟朱辛夷跑了,还卖他的项链狂刷他的卡,他心里因为她痛苦的样子激起的一点柔软又硬化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是因为他下手不够狠吗?
白羽依拼命摇着头,大吼着:“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都抛弃我,不管我死活了,现在却像我欠了你似的,难道你不要我了,我就该去死吗?难道你不喜欢谁,谁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我已经被你害得够凄惨了,好不容易挺过来,只想和我的宝贝儿子平平凡凡地生活,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她猛然想起什么,声嘶力竭地:“是因为我拿了你四十万的分手费?还有那条不值钱的假项链?我还你,全都还给你呀!还是说你怕我跟人说钟韵彩的身世?你要杀人灭口?”说到最后一句,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强。
另一边,夏诗诗正在思考着对策,这白羽依回来了,到底会不会坏她的事?
不放心。她怎么想都有危机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