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美丽女郎
当辛恬的歌声尚在袅绕,当林蕊如仙女下凡,刹那的静场之后,无法形容酒吧内的欢腾景象,那雷鸣般的掌声不仅是巴掌拍出来的,更有脚掌跺出来的,叫好声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为林蕊的精彩表演,亦为辛恬自创的歌曲《女郎》。
琅琅上口的词,欢快流畅的曲,简直就是为少男少女们量身度作的,在辛恬开口唱第二段时,酒吧内就形成了整齐划一的击掌声。
——快乐可爱的女郎,笑容像花般绽放,为你迷醉为你歌唱,把我带入美妙的梦乡。
晓艳明艳漂亮的脸蛋和柔媚张扬的表演和着歌曲,给酒吧的气氛增色多多。如果林蕊属于含蓄内敛型,她的表演则充满了夸张媚惑,撩人的眼风,胸臀的摇摆,足令人眼痴神迷想入非非。
当辛恬的《女郎》第三段唱响,酒吧内许多青年男女已经拥到了钢管舞场地周围,双双对对和着旋律边看林蕊的表演边自己也舞了起来。
——健康活泼的女郎,蓝天是你的课堂,大地是你的操场,让多情少年无限向往。
林蕊尽管在钢管上自如地做着各种惊险刺激的动作,却为周围的气氛和景象所感染,她也笑了。她的笑竟引来一片惊呼声:她笑了,冷面女皇笑了,笑得多好看呐!观者中有不少过去在别处看过她的表演,几乎从没见她笑过。
静坐一隅的尔非,此时此刻醉眼迷蒙。他醉了,真的醉了,他不是因酒而醉,而是因今晚两位舞者和一位歌者的精彩而醉,因酒吧从未有过的欢快欢乐欢欣欢畅而醉。
——女郎啊女郎,九十九朵玫瑰献上,牵你的手亲你的脸,今晚可否当我的新娘。
辛恬沉迷在自己所创作歌曲的意境中,一张笑脸分外生动迷人,让倚在吧台边痴看着她的伊倍真恨不能当众向她求婚。他没想到辛恬竟背着他创作了这样一首歌曲,平常倒是听她东一句西一句地哼哼过,但从没完整地听全,想不到会这么好听。他为她高兴,因为他敢断言,这首歌一定能火起来,传唱开去。
林蕊和晓艳这两位钢管舞女郎,在《女郎》欢快流畅的乐曲中,时而一上一下,时而腿脚相缠手牵着手,或起或伏或高或低,或冷或艳或柔或媚,或旋或转或腾或飞,在一根毫不起眼寻常不过的钢管上,演绎人生的曲折跌宕悲欢离合,张驰人性的刚柔并济善美相融。
曲终舞歇人散,已过凌晨2时。
月儿,静悬在云彩间,洒下一地宁谧妩媚;风,轻扬在脸上,好象少女的纤手拂过。
当尔非把这段文字发给远在英伦的悦悦,悦悦回他三个字,是你吗和三个大大的惊叹号。
尔非说:“今晚三个女孩太可爱太迷人太令人震撼了!”
悦悦说:“这么说,今晚大获成功啰?”
尔非说:“我后悔没录下来。明天打听一下,有没有谁偷偷录下,我出高价。”
悦悦说:“可惜不能与你共享。”
尔非说:“下回我一定录下与你分享。”
悦悦说:“还是不了吧,莺环燕绕,我怕会吃醋。另两个女孩漂亮吗?多此一问了,你向追求最好。”
尔非说:“确实漂亮,一冷一媚,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以后‘尔的’有得搞啰!”
悦悦说:“今晚你可枕着她们入梦?”
尔非说:“一直枕着你,偶尔换换,请勿吃醋。”
悦悦说:“已然吃醋,奈之不何,去枕你的吧。”
发来好大好大的一张哭脸!
林蕊一觉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她打电话给辛恬,问她和伊倍去不去医院。
辛恬却似仍沉浸在昨晚的成功中,一连声地问她:“林姐,我昨夜唱得好吗?你说《女郎》能火吗?”
她说:“恬恬,你唱得好极了,《女郎》一定能火,但……”
辛恬忙打断她:“但什么?不许你打击我!”
林蕊被她逗笑了,说:“但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松了口气,辛恬说:“这还差不多。林姐,过来吃饭吧,伊倍说了要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菜,好好地犒赏我。”
林蕊说:“巴不得,我正饿着。”
待林蕊进到他俩租住的房间里时,俩人正守在摆着四个碟子一个汤碗的桌子旁。
嘴里边发出带音乐的“噔噔”声,辛恬边揭去盖在碟子上的盖碗。
一碟红烧肉,是伊倍的最爱;一碟剥皮海鱼,应该是专做给辛恬吃的;另外一碟拍黄瓜,一碟凉拌西红柿,一盆汤是西红柿鸡蛋汤。
林蕊心内一酸,这就是伊倍犒赏辛恬的饕餮大餐!
她却故意张大嘴发出一声惊叹道:“哟,好丰盛啊!”
伊倍苦笑一声说:“林姐,就别那么夸张了吧。”
辛恬也笑着说:“将就吧,等我成名了那天,一定请林姐去本城最豪华的酒店好好地撮一顿。”
伊倍也由衷地说:“对,林姐,我是真没想到恬恬给了我这么个意外的惊喜。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功。”
辛恬从桌旁抓起三瓶啤酒往桌上一墩,伊倍连忙撬开盖,塞一瓶林蕊手上,豪情地说:“来,为恬恬可能的成功,干!”
瞧辛恬瘪了嘴,林蕊忙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成功,为了这一天,恬恬,我敬你一杯。”
辛恬立刻一脸的笑,正儿八经地与林蕊和伊倍碰了“瓶”,一咕噜喝下半瓶。
一盘红烧肉几乎让伊倍一个人一扫而光。林蕊和辛恬瞧着他那可怜样,就象征性地戳了一筷子。其实她俩也不敢多吃,实在是便宜了伊倍。辛恬很会吃剥皮鱼,筷头在上面一戳一划,一条鱼便骨肉分离了。拈一条林蕊碗里,再拈一条伊倍碗里,然后才轮到她自己。让林蕊直叹伊倍好福气。
林蕊有个毛病,天热吃饭爱流汗,尤其喝汤。可就是巧了,她这是第二次在这儿吃饭,别说流汗,连鼻头上都没沁出一粒汗星子。
伊倍收拾碗筷时,她在他俩的一室一厅里转了转,虽然房屋的结构是传统的南北朝向,外面吹进来的风却是温温的,不至于令室内如此凉快,人呆在里面不是一般的舒爽。
稍歇了会儿,三人下楼乘车赶往医院,一股股热风扑面而来。每天下午去一趟医院,已成为他们一天之中极其自然的一件事了。就要到达无菌病区时,医护值班室里隐约传来展延的喝斥声,伊倍探头看去,展延正背对门口批评着那个叫孙敏的小护士,孙敏在可怜兮兮地抹着一脸的眼泪。
他喊了声“展医生”,展延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又训斥了孙敏一句什么才出了值班室。站在他们三人面前,他先是叹了口气,才对林蕊说,他正准备给她打电话。
三人立刻紧张了。展延压了下手说:“衣依没什么,老样。但下午我刚接班去看她,她突然吵着非出院不可,怎么劝也不行。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非让我打电话给你们,接她出院。后来是小孙对我说,是衣依从她嘴里套出住一天院得花一千多的情况。
展延气得不行地说:“我狠狠地训了她一顿。早就嘱咐过她们,千万不要对衣依说出所有实情,要不她非闹不可,这也是应你们的要求对她实行保密。可这个小孙哪,怎么就那么蠢呢……”
林蕊说:“展医生,就别怪小孙护士了,衣依要动个什么脑筋,谁也绕不过她去的。您只需对我们说,衣依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出院。”
想了想,展延把他们让进值班室。
孙敏还趴在桌上哭着,展延敲了敲桌面,她抬起头赶紧站起来,怯怯地扫了林蕊他们一眼,说了声“对不起”出去了。
请他们坐下后,展延似斟酌着说:“衣依目前的病状呢,按常规论,是需要在医院长住的,因为病原不明,便于随时观察以探明病原。可这段时日得多久,说实话,我给不出一个确切之期。考虑到你们的经济能力,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跟驷教授谈过这事,他认为在院外找到一个合适之地,或许对衣依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个合适之地,必须具备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良好的自然环境。这样的一个环境或许可能比把她关在恒温无菌的病房更为适宜。”
这时,孙敏进来了,怯生生地对展延也是对林蕊他们说,衣依还在闹。
林蕊对展延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可以去看看衣依么?”
展延苦笑着说:“现在也只有你们能安抚她了。”
孙敏领着三人来到衣依的病房前,刷卡让他们进去之前,她嗫嚅着又说了声“对不起。”林蕊安慰地对她说:“没事,我们已经跟展医生解释过了,这事跟你无关,是衣依这小丫头太贼了,别怕,啊?”
三人相跟着进了病房,都以为衣依会从**蹦起来,用一副得意的笑容迎接他们。可他们看到的却是衣依站在窗前背对着门的身体,双肩还一抽一抽的。三人赶紧跑到她身边,却见她一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