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幸福在召唤
送别文坚后的山远表现出一种莫名的亢奋,当即便要打电话给伊倍报喜信,被林蕊阻止了,冲着他说:“喂,我说山远,八竿子还没影的事儿,你高兴个啥劲,你就那么信老头子的胡诌哇。”
山远兴奋地说:“你没看老头把个铁盒子都看成宝贝似的,人家走的桥比咱们走的路还要多,没错的,这回要大发了。”
衣依讥讽他道:“就算是的,也没你的啥事呀,要发也是人家伊妹儿发,你乐个啥劲儿?”
山远说:“你懂什么?我和伊倍早就有个约定,至多三年五载,我和他要办个实体出来,给人打工就不是人干的活,自己的才是硬道理。”
林蕊说:“这话才靠点谱。真有这个事,要少奋斗好些年,还不定能奋斗得出来。但这事本身我看有点玄。这个盒子老头看得金贵,是因为少见。可当初拿这盒装东西时,这盒就未见得金贵。没听老头说吗,主要是制盒的工艺失传才显着金贵……”
山远打断她的话说:“这你不懂。如若这盒不金贵,也就不鲜见。可老头说了,他是干这个营生的,一生包括这个也就见过两个。罕见的就是稀有的,稀有的也就是金贵的,金贵的装着的东西那就更显金贵,这是太正常不过的逻辑关系。”
衣依笑他为自圆其说连逻辑都扯上了。
不屑地挥了下手,山远说:“不跟你们胡扯了,在家把饭做着,我去买几个好菜回来,呆会儿大家同乐。”
或许伊倍和辛恬也惦记着这事,还不到五点钟俩人就回了,进门两双探询的目光贼亮。
山远的劲头立刻又上来了,添油加醋地一番学说论述,把伊倍和辛恬的眼睛都调教直了。
林蕊喊着衣依把饭菜端上桌,山远拎来几瓶啤酒,林蕊拿筷子使劲地敲着他的手说:“别太过了啊,等会儿都要开工,一身酒气不招人烦哪。”
山远不乐意地说:“没事,啤酒不当酒的。”
林蕊指着伊倍说:“那这话你说吧,在你家,是你的事儿。”
伊倍还是想了想才说:“那,就听你的,想喝散了工再喝个痛快。”
三下五除二地,山远和伊倍把饭吃了,俩人围上那个铁盒纵横四海地规划起未来蓝图。
林蕊用手里的筷头敲着听得起劲的辛恬的筷头说:“我说喂,你别跟着他俩瞎起哄啊,发财梦也要见了银子才能做的,又是公司又是集团,一个破盒子装得下吗?”
辛恬思忖着说:“总归里面不会是装着个破烂玩意吧。也别说,咱们这些穷学生哪,来上这个学就是为了日后的发财梦,我看没有谁的境界高得辛辛苦苦地念几年书是为着将来去支一辈子边的。”
林蕊说:“发财没错,也不能就这么没边没沿的瞎想吧。还没怎么的,那么宏伟的规划已经出笼了,我担心他俩受打击。”
笑了笑,辛恬说:“先就让他俩画个饼玩会儿。其实我也在想,万一是那个事,有了钱,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唱片,然后举办专场演唱会,再然后……”
接过她的话,衣依学着她的腔调说:“然后买一幢带高尔夫球场,带游泳池,带什么什么的大别墅,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左手牵一条波斯猫,右手牵一条吧儿狗……”
辛恬咯咯笑着拿筷子往她小嘴上戳去。山远走过来说:“那可说不定啊,就别说指望这盒里会是啥吧,这也是我和伊倍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恬恬,你就塌实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嘻嘻笑着,辛恬跑到伊倍身旁挽着他说:“你说了不算,我得靠我的倍儿才行,是吧伊倍儿?”
伊倍搂了她一把豪情地说:“那是,只有我伊某才能给你带来无限美好幸福的日子。”
正收拾着碗筷的林蕊用手里的筷子敲着桌面吼了声:“都给我上工去,先把今天的银子赚回来再说。”
林蕊和辛恬演完夜不归夜总会的第二场正准备赶往尔的酒吧,老板派人把她俩拦下了,说有事商量。
俩人跑着去。路上辛恬问林蕊会是什么事,林蕊就一句话,没安好心。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嘱咐辛恬,别轻易答应丁老板的条件,有什么由她出面。
辛恬便说:“那应该是好事啊。”
果然,丁老板笑脸相迎,还让人端来一盘西瓜。
林蕊象征性地吃了一块西瓜对丁老板说,要赶下一场,让他有话抓紧说。
微微一笑后,丁老板说:“我就是不想让二位如此辛苦,想请你们在我这儿驻场,一次性签三年合同。”
驻场演出几乎是林蕊这一干临时性流动演员的一个梦,终结劳苦奔波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提升档次和大幅增加薪水。夜不归夜总会她俩只有两场,以前想加一场老板都不答应,现在突然提她俩驻场,他肯定有他的算盘。
林蕊不假思索地对他说:“老板,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是这回事儿,您得容我们考虑考虑,我们必须得走了,误场了可不好。”
点了下头,丁老板说:“那也是,你们好好考虑考虑,酬劳方面我绝对亏不了二位。”
俩人忙道了谢,往楼下直冲。在车上,辛恬趴在林蕊的肩头上问:“林姐,你动心了吗?”
林蕊说:“我动心才怪,只怕说的是你自己吧?”
辛恬说:“除非他给我他那儿最高的薪水。”
林蕊问:“他要真给了呢甚至还要高?”辛恬说:“不会吧,他就不怕其他的人造他的反?”
林蕊说了声看来你是真动了心,不再搭理她。
二人刚进入尔的酒吧,伊倍找了过来,问怎么比往日迟了,差点赶不上。
林蕊把他推开,说那你就别问了,不耽误时间吗?辛恬给了他一个飞吻,说等会儿找他讨个主意。
这是她俩今晚在尔的酒吧的第二场,接下去是家*,再转回到尔的酒吧演出第三场,一晚才算完。
酒吧打烊,尔非锁好门,走向他的车,经过伊倍他们时常宵夜的大排档,他把车停了下来。
伊倍、辛恬和林蕊、山远对面坐着,见他过来挤了挤。他坐了下来要他们接着刚才的说。他下车时见他们说得挺热闹的。
伊倍看了另外三人一眼挺直接地说:“尔老师,我们刚才谈的需要背着您,但绝不是撵您走的意思,我们可以谈别的。”
稍稍思忖,尔非笑了说不难猜出谈的什么。
山远遂置疑道:“不会吧,您真这神,今晚我买单。”
似不屑地扫了眼桌上几样简单的下酒菜,尔非说:“这单买的,除非改日再请。”
山远立刻答应了,催着要他说出他的答案。
尔非把眼睛望向林蕊和辛恬,说:“这事儿自然不关你们两个小男人,应该是落在这两个小女子身上。再说具体了吧,应该是夜不归的丁老板要请她俩驻场。”
四人不由面面相觑,照山远的话,是真神了。
林蕊问:“尔老师,总听他们说你如何如何的睿智,今天领教了,这是需要一番推理和判断的。”
尔非笑着说:“放在平时,我现在就现场卖弄一番,但由于这事儿有些敏感,我就不影响你和辛恬了。本来肚子有些饿才过来的,走了。”
他还当真起身便走。
伊倍抢上一步把他拦下了说:“尔老师,您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吧?”
尔非反问一句:“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
伊倍说:“那就请您坐归原位。”
尔非却笑着说:“我就知道有人会拦下我,这不是摆谱吗?”
其他人随之一笑。重新坐下,尔非指着山远说:“今晚的单你逃脱不了。”
伊倍说:“那是便宜他了。尔老师,有句话我等会儿说,您先推理给我们听了。”
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尔非挨个看了他们一眼后才说:“平时你们没有背着我的话,今儿有了,必然与我有关。两个小女子第二场是紧赶着来的,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她俩是从夜不归赶来的,能够耽误的,就只能来自于那儿。现在因为辛恬同学的一首《女郎》,一定程度上她火了,而林蕊的钢管舞目前位居本城头牌交椅,某种程度上,这首歌简直是为她的钢管舞而生的。一句话,两者间相得益彰相映成辉。”
林蕊不好意思地说:“有那么好吗?”
尔非说:“不那么好,丁老板会动让你俩驻场的心思吗?这个人我现在不便于评价,但他的动议你们心里应该是明白的,这就是市场,无可厚非,而他也具备这般的实力。我这儿,和你俩赶的另一个场子即使想这么做,也勉为其难。”
伊倍问了:“尔老师,既然您什么都知道,现在又坐到了这儿,我想听您一句真心话,会尊重她俩的选择吗?”
尔非说:“你这就有些越俎代庖了,你可以代表辛恬说话,但能代表林蕊吗?或者说是你准备当她俩的代言人?”
伊倍问:“您为什么这么说?”
尔非说:“因为在我来到之前,她俩还没有做出选择,或者说你们正在议这件事。你刚才说了,有句话要对我说,但那只代表了你个人的意见。纯粹的越俎代庖,我希望你不要扮演老大的角色。”
他不理伊倍的欲分辩,看着林蕊和辛恬说:“赶场子是件很累很辛苦的活,尤其林蕊是骑着辆摩托车,太危险。能有个驻场演出的机会本已难得,请不要轻言放弃,也不要受伊倍的影响,要多从自身角度考虑。好了,言尽于此,我真该走了。”
这边厢四人目送尔非开车离去,半晌作声不得。一切好象都被他套进去了,又好象被他绕进去了。
叹一声,伊倍道:“厉害呀,真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林蕊说:“他并非不怕我和辛恬拆了他的台,但他很能利用你们和他之间的感情,特意过来演了出欲擒故纵的戏,确实高明。”
辛恬说:“我们确实不能拆他的台的,一直以来他待我们如兄长。”
山远说:“那就散了吧,谁叫我们宁愿上他的套。”
大家也就散了,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