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死光

106 妹妹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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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妹妹要坚强

从迷失中醒过神来,尔非马上打了两个电话出去,落实了今晚的调酒师。为防患于未然,歌手和调酒师他均有备份,当然,价钱不菲。走出办公室,幸好有名服务员提前来了,他向她交代了几句出了门。

街对门有家银行,他从ATM上取出两万元钱,开上车直奔心脏专科医院。一路上,脑子里有个问题一直缠绕不去,伊倍和山远怎会同时间犯心脏病的?

自心脏感觉到一阵巨痛后,伊倍靠在辛恬的身上大口喘息了一会儿,那阵疼痛感像风一般很快过去了,他正准备开步走,手机蓦然响了。甫一接听,便传来林蕊焦虑的喊声,要他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他和辛恬连走带跑地冲上楼闯进开着的门里,被屋内的情形吓坏了。

衣依躺在坐在地上的林蕊怀里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山远歪倒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而请来开锁的老师傅则靠在沙发边,边大口喘息着边揉着胸口。

俩人奔到唯一清醒着的林蕊身边,急切地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蕊似极虚弱地摇摇头,指着小方桌上已打开了盖的铁盒说,她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都是让这个铁盒给惹的。

她接着又说:“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快看看山远怎么样。”

伊倍急忙上前把山远搂在怀里,听了听心脏还在跳动着,总算松了口气。辛恬接过衣依,林蕊站起来后又接过手,在她耳旁频频喊着她的名字。可衣依整个人就像死过去了般。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传来。

林蕊立刻向伊倍和辛恬指了指山远和文坚,自己一把横腰抱起衣依向门外跑去,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劲。伊倍走到山远身旁,搭上他的一只手,欲把他往肩上扛去,却力有不逮地皱了下眉头。辛恬正欲上前搀扶文坚,他却已自个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辛恬恰好看见伊倍正费力地把山远肩着向门口挪动,便扶了文坚一把,问他能不能自己走到楼下去。

老人挥了下手说:“我的命没那么金贵,你们去吧!”说着,他的眼睛仍禁不住朝铁盒看去。

伊倍朝他吼了一嗓:“把这个鬼东西拿走,归你了。”

辛恬忙跑到他身旁,要他别动怒,和他一起一左一右搀着山远向楼下走去。

下到二楼,几个医护人员跑了上来,接过山远向楼下奔去。辛恬回转身让文坚也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老人摇着头说不去,双手紧紧护着那个刚被他打开过的铁盒。辛恬斥他一声“贪财鬼”跑下了楼,恰好看到山远被送进救护车内,而伊倍正欲关上车门,她赶紧喊了声,要伊倍也跟着去。林蕊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忙解释了一句,伊倍刚才在车站心口也疼过一阵。林蕊回身一把就将伊倍搡进了救护车里,将车门重重地关上。

待车开走,林蕊双手叉着腰弯下身体,一口接一口地大喘着气,而辛恬亦边喘着边捶打着她的后背。

林蕊直起腰,问辛恬,伊倍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辛恬简单地说了说,林蕊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一起,似极痛楚地呐呐了声,这到底怎么了?

待她带上辛恬骑着摩托车赶到心脏专科医院,衣依和山远已经被推进抢救室,而伊倍则守候在侧。辛恬忙跑了过去,问他怎么不让医生检查一下。这时,被电话从家里叫来的展延跑着过来了,一看见林蕊他们几个,脸色立马就变了,问林蕊是不是衣依又犯病了。

林蕊点了下头说:“现在一下子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与衣依一道还有一个同时犯的病。”

展延面色骤变,正准备进抢救室,辛恬一把将他拉住,指着靠在椅子上面色煞白的伊倍告诉他,半小时前在衣依犯病的同时,他的心口也剧痛过。

展延似惊恐地低吼了声“怎么搞的”,弯下腰用听诊器听了下伊倍的心脏,又拨了他的眼皮看了看,立刻把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向抢救室里扛去。

辛恬跟了两步,突然捂住了嘴,泪水霎时涌出眼眶。

尔非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他跑到林蕊跟前把住她的双肩拖向一边,满面焦虑地问:“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林蕊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愣了会儿神,尔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林蕊,你确定你当时在场?林蕊马上意识到他这一问的含意,愣怔着点了点头。

尔非再问:“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林蕊迟疑地摇摇头。她之所以迟疑,是惊异于当时屋内的所有人都对那道闪光表现出了异常反应,惟独她一人例外。

“记得当时的准确时间吗?”尔非盯着她问道。

林蕊说:“应该是五点左右,伊倍和辛恬正往家里赶,他是在车站感觉心口剧痛了一下。”

五点——!尔非呻吟了一声,他的心口疼痛也发生在同一时间!是某种巧合?他缓缓地摇着头,目光视中无物地在凝聚中散淡,又在散淡中凝聚,丹田里一股积淤有时的气体在腹腔中翻覆捣腾,冲击着五脏六腑扶摇而上涌向口腔,汇成四个字——死亡之光!

“尔老师,你说什么?”一旁的林蕊没听真切。

“哦,没什么,没什么!”尔非缓缓摇头呐呐道。

外面夜色降临,林蕊和辛恬反复劝说尔非回酒吧,他却一直摇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心情之沉重无以复加。这令俩人均深感意外,他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

约在衣依和山远进抢救室一小时后,伊倍被推了出来,辛恬立刻跟了过去,却被护士长冷冷地推开,直接送进了无菌病区。

展延跟了出来,面对辛恬哭丧着的脸,他向她解释,伊倍的病状比衣依和另一人要轻些,但也必须住院有待观察,然后把林蕊和辛恬、尔非请进他的办公室。

听过林蕊的祥述后,展延沉默有顷,然后说:“这件事必须马上报请有关部门,对伊倍和辛恬所租住的房屋进行辐射检查。”

就在他打电话向院长请示时,尔非突然说了句,没用的。展延没听见,但林蕊和辛恬听进去了,却没问为什么,因为她俩感觉尔非的神情相当怪异。

晚上八点,山远也从抢救室里出来了,同样被推进病房。期间,驷正赶来了,却没进抢救室,被展延留在办公室里关着门谈了许久。尔后,两人一道进了抢救室,快九点钟时出来后,林蕊堵住了他俩。

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展延用一种沉痛的口吻对她说:“我们知道你和衣依的感情很深厚,但也不得不告诉你,她的情形相当的不容乐观,你要作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或者你可以通知她的亲属了。”

林蕊的身子晃了晃,被尔非一旁扶住了,辛恬一下趴在他的肩膀上,紧咬双唇泪如泉涌。

驷正面色一黯,问林蕊,衣依和山远发病的确切时间是否在下午5时。林蕊作出确定答复后,他的目光骤然乍现一丝恐惧,游离开来作深思状。

林蕊问展延,今晚能不能见到衣依。

展延告诉她衣依必须得在抢救室多呆一段时间。她的目光瞠了片刻,对尔非说:“我们回酒吧吧。”

尔非摇摇头说:“我已经准备把今晚你和辛恬的节目停了。”

林蕊神情颇痛楚地说:“今晚过去了,明天呢?让我有点儿事做,比呆着瞎想强。”

酒吧如常营业,客人们如常消费享乐。

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尔非一直盯着林蕊和辛恬看,担心她俩经受不住骤然来袭的打击,特别是林蕊,稍有闪失将酿成大祸。上场前,他特意询问过她,今晚是否让晓艳独自担纲表演。林蕊摇摇头拒绝了。

可问题并没有出现在他最为担心的林蕊身上,而是辛恬。唱第一首歌时,她表现尚可。第二首歌是她的保留曲目《想念因为爱》,歌中有这么一段唱词:想你想你是因为爱你,爱你爱你是因为恋你,你说过生生世世,要与我永远两相偎依……

唱第一遍时,她眼里便含满了泪,重复第二遍“你说过生生世世,要与我永远两相偎依”时,她几度哽咽,令现场哗然。终于坚持着唱完,她蒙住脸冲下台,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放声痛哭。

一个本就性格脆弱的女孩,怎经得起恋人和好朋友双双被莫名重症缠绕的巨大打击!

林蕊听着辛恬隐隐的哭声,知道让她再唱下去准会把演出搞砸,于是同晓艳和乐队一阵耳语,自己走到了歌唱场地,向四周鞠过一躬后说:“各位来宾,恬恬小姐因两位朋友突遇变故,情绪不大稳定,下面由我代她为大家献歌一曲。这首歌也是她谱的曲,第一次由我演唱。歌曲的名字叫《妹妹要坚强》,以示对她的两位朋友的鼓励。”

一段婉转悱恻的前奏曲,兼之林蕊刚才对客人们说出的上述一段话,酒吧内异常地宁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位美仑美奂舞者的歌唱技艺究竟如何。

“风吹散我的歌声,雨弥漫我的天空,飘飘荡荡我的生命;山那边我的笑容,水那方我的年轻,摇摇坠坠我的魂灵。”

音乐趋向雀跃激昂,林蕊眸中的些些忧伤在淡去中熠熠闪亮。

“妹妹我的小妹妹,风可以折断你的翅膀,雨可以浇灭你的梦想;生命在就是希望,挺起你的胸膛,蔑视你的敌人,让坚强在心中驻长。”

音乐铿锵而沉着,林蕊的目光冷且傲然。

“妹妹要坚强,冷对无情沧桑,笑看际会风云,生命从此飞扬。”

一片由衷的热烈掌声中,一行清泪从林蕊眼中悄然滑落。

尔非感慨万端地在心中低吟道:“妹妹们,一定要坚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