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就像抢配偶成功的猴王像其他猴子炫耀一样。我笑着,突然生出豪情壮志,眼睛瞟向旁边圆桌上的红酒杯,抓起来猛地转身,敲在他头上。
玻璃和天灵盖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再就是叮铃的破碎声。细密血珠从额头上冒出来,然后变成一条细密的血流。似乎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我做的惊天动地的举动实在太多。好多人嘴巴长大着,仿佛下巴脱臼收不回去了一样。
莫嫣那双黑色的瞳孔里充满着恐惧,用力朝我嘶吼:“江涛,你在干嘛?”
嗯?她问我在干嘛?老子看人不顺眼,想要打架成不成。
心底的悲凉,仿佛能让天空飘下雪。咦!真的飘雪了,抬头仰望夜空,明月已无。我记得以前很喜欢一句歌词: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老子他妈再也不听这首歌了,雪怎么能倒映出我的伤痕呢,全特么扯淡。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这点雪别说伤痕了,连个脚印都印不出来。
“有没有保安,拦住他。”
顿时从门口窜出来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老子好歹也当过保安队长,难不成害怕两个小保安吗?这一刻耳边似乎响起来《上海滩》,脑子里也浮现出许文强在关键时刻出现,手持双枪操翻全场的英勇画面。《上海滩》是想象,现实的我是无数次被扇飞的灰太狼,只不过我不会喊“我一定会回来的”而已。保安拿着橡胶棍,一棍甩在我的脑袋上,口水从嘴里飞出去。
对啦,老子只是一只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当然要冒着被别人干翻的危险。这几个孙子也不知道手下留情,一下把我打得七荤八素,扶着旁边的圆桌才站稳。
“哈哈哈!”我大声笑着,“来,打啊,都他妈来啊,把我往死里打,来啊!”
看吧,都一群没胆的孙子,不敢把我往死里打。
“嘭!”另一根橡胶辊从左边过来,身体几乎翻转了360度。长桌上垒起来像金字塔的酒杯,噼里啪啦落下,红酒在地上汇成河流。我从地上爬起来,玻璃渣嵌入手掌的肉中。不疼,一点都不疼。
我癫狂地指着自己头:“兄弟,手疼不,不疼继续。”
“嘭!”又一次往我头上砸过来。温热的**从头皮里冒出来,从额头到嘴角,舔了舔,有点甜,有点腥。
腿怎么软了,我两只手死撑着嬴弱不堪的身体。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一生只跪一次。老子,不会倒下!
男人看着满手的鲜血,面孔苍白而又狰狞:“打,往死里打。”
兵兵乓乓!声音富有节奏,十分悦耳。我没有护着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这样才带劲嘛!
“别打了,你们都住手!”莫嫣跑过来,蹲在我身前,一个不注意,橡胶棍落在他身上。她伸着颤抖的手,轻轻触摸我沾着血迹的脸:“我错了,江涛,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咱们回家吧?”她牵着我的手,“我再也不会出来做这种事了。”
“我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轻轻推开她,回家?家在那里?
朝着门边走出,无边的黑夜里,有数不清的楼房。可这些楼房里,又有那一间是我的家。两个保安跟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打够,小眼睛一直瞪着我。哈哈哈,我想笑,你特么再怎么瞪,眼睛也不可能有我大。
出了园林,慢慢沿着路走,灯光下的雪花晶莹剔透,很美,每个人都会想把它据为己有。只是当接到手中时,她就会毫不犹豫融化自己,变得不再美丽,只会让你的手心染上冰凉。
“擦啦!”
刺耳的刹车声,刺眼的灯光!这辆红色的车离我的腿不过十公分,仿佛刚才是准备把我撞死在这里,只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穿着礼服的李梦琪不再优雅。伸着她洁白的手掌,重重扇在我脸上,然后黑夜重响起一声脆响。
“我要扣你一个月的工资。”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说扣就扣吧,我不在乎。
“啪!”另一张脸又挨了一巴掌,她说:“你是个男人,在宴会上大吵大闹,有什么出息?真要这么厉害,你从杨明那儿把她抢回来,你去把刚才羞辱她的臭男人消灭掉。懦弱,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懦弱的人。”
“你再说一遍懦弱给我看看?”似乎被戳中了心里隐藏地最深的地方,我一下子情绪失控。
“我就说你懦弱怎么了!”她依旧坚持她的说法,毫不示弱。
“啪!”这次轮到她的脸响了,我抽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脸,看了我半天,两只眼睛通红。然后毫不
犹豫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又还了她一巴掌。“啪”又是一声,她像个孩子,不,我俩都是一个不服输的孩子。
我停下手:“你脸疼吗?”
李梦琪说:“不,我手疼!”
“那不打了”
“真是一个懦夫?”
我点点头:“对,我是一个懦夫,十足的懦夫。还是一个伪君子,总是教育别人怎么去面对生活,却连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定。”
上车后,我抱歉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把你的宴会搞砸了。”
她手握着方向盘,把头埋下,好像有点痛苦。半响抬起头来,又恢复那冷艳的面孔:“没关系,搞砸了就搞砸了,反正那里面也没有几个好人,我不靠他们。”
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我想问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回到市区,她把我送到出租屋楼下。上楼后,我看了一眼莫嫣的房门,打电话给房东:“喂,何姐啊?”
“江涛,你有啥子事,快说,我忙到漱牙。”她在刷牙,加上地道的四川口音,让我回味了半天,才听出来什么意思。
“何姐,我想退租了。”犹豫了半天,我心里虽然有点不舍,还是狠心说道。
她在电话里愣了半天,然后大声嚷嚷:“你说乃样子,要退租,我告诉你,退租阔以,不过这个月的房租你要给了。”
笑了,这就是市井中人的活法,其实也是平淡中的幸福。
躺在**辗转难眠,老王突然打电话给我:“江队长,光头佬突然把我支开,你赶紧过来一趟,我怀疑他们……”
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起来穿上衣服。上次买的匕首被没收了,面对那伙玩命的人,身上不带着点东西,真的不放心。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剪子,算了,将就。
把剪子别在腰上,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公司。坐在出租车上,我揉揉已经皱起几层肉的眉头,他们也太猖狂了,才作案没两天,又来。我不禁怀疑,到底是陈军让他们这么做的,还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真当我吃素的吗?草!
一到公司,我赶紧冲向办公楼,空无一人,老王呢?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不会是给我报信被抓住了吧,我心口一跳,很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也不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