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又觉得不是很妥当,这万一黄海黄菲跟父母住一块,我这唐突地上门玩会不会不太妥?虽然我也感觉黄海几次三番地邀约我,颇有些追我的意思,但是毕竟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被误会了挺麻烦的。
转眼又一想,似乎我有些多虑了,最近老是容易犯想太多的毛病。
不一会儿黄菲微信就发来了地址,我看了看,是个房价还挺高的小区,当初我租房子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那片,距市中心又近,环境又好,奈何房租实在是太高,只得转而寻找其他便宜的小区。
这宋子文的朋友,果然条件都不错。
我到了小区附近,就近找了家宠物店买了些小礼物,顺着门牌号找到了黄海家。
黄海家住在一楼,那种带着一个小花园的跃层,花园里精心栽培着好多品种的花花草草,可见房主十分地热爱生活。花园的角落里,一栋可爱的木制小屋,看起来似乎是个遮风挡雨的狗屋,然而木屋里面并没有狗。
我敲了敲门,人还未应,倒是有狗先叫了起来。
黄海和黄菲一齐来给我开了门。
“刚刚准备叫我哥去小区口接你呢,你就先到了。”黄菲总是热情洋溢。
黄海则笑笑不说话,默默给我递过拖鞋。
“这小区离我们公司挺近的。”
“是吧?我妈当初在这买房子也是考虑到这地段好,去哪都挺方便。”黄菲热情地拉我进门,“快进来。”
“菲菲啊,拿水果给朋友吃,你招呼好哈,妈妈做饭。”厨房里远远地传来了同样热情的女声,那嗓门,那腔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厨房里有另一个黄菲。
“知道了,妈。”
“阿姨在家呢?”我边换鞋边尴尬地问道。
“我妈在做饭,等下留下来在一起吃饭?”黄海摸了摸脑袋,挺不好意思地问道。
原来我没想多,这不仅人家父母在家,还留吃饭。周薇薇也是今晚去准婆婆家吃饭,想到这一出,我没由来的脸一红,支支吾吾地撒了个谎拒绝了:“改天吧,今晚我约了朋友吃饭,她下班比较晚。”
“就在我家吃呗,我妈知道你要来,特地烧了好多菜。”黄菲心直口快地接话,丝毫没注意到黄海在旁边拼命的给她打眼色。
果然是有预谋的啊,我赶紧拒绝地更彻底一些:“真不行,朋友是有事找我,肯定是推不掉的。”
黄菲只得遗憾地朝厨房又叫了一嗓子:“妈,小暖晚上不在我们家吃饭,你不用烧那么多。”
我有些尴尬,赶紧拎了拎手中的塑料袋,笑着告诉黄菲自己给小狗狗们买了些羊奶粉和玩具,转移话题。
黄菲马上热情的挽了我的手,去房间看狗狗,黄海一副忠犬好哥哥的模样跟在我们后面进了屋。
原来他们是担心狗狗住院子会着凉,所以自打怀孕后就让边牧妈妈睡在屋子里,坐月子也是带着狗崽们在屋子里做的,所以进门时院子里只见了狗屋没见到有狗。
躺在角落里黑白分明的边牧妈妈,几条毛勉强长
齐的边牧宝宝挤成一堆睡得正甜,超级可爱。
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边牧宝宝。
边牧妈妈立刻警惕地站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我狂叫,后退前冲,一副要咬我的架势。
我一脸懵逼地傻在了那里。
“奥利奥!”黄海立马冲上前,横在边牧妈妈跟我之间,一把抱住发怒的边牧妈妈,转头赶紧交代我,“不要摸狗宝宝,狗妈妈天生有护崽的本能,它会本能地攻击你。”
我赶紧收回了还没摸下去的手,果然狗妈妈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模样也没那么吓人了。
本想着来看看狗宝宝,这下又不能玩又不能碰,三个人、几条狗杵在屋子里,只有狗宝宝睡着微弱的呼吸声,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尴尬。
机灵的黄菲张了口:“哥哥,今天奥利奥还没出去放风呢,你跟小暖一起去小区里遛遛它吧,狗狗的世界很简单的,一起玩玩就认识你了。”
“一起去呗。”我挽了黄菲的手,想拉她一起去,免得跟黄海独处感觉怪怪的,出去走走,我倒是挺乐意的,这个小区的绿化相当的不错,远远不是我租的那个破旧小区能比的,散步什么的,最舒服不过了。
“你俩去吧,我去厨房帮我妈打打下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黄菲给黄海打着眼色。
黄海拿出遛狗的牵引绳,麻溜地给奥利奥穿戴好,拍拍奥利奥的脑袋,回头笑着对我说:“走吧,咱俩去,不带电灯泡。”
出了门的边牧妈妈,更加欢腾活泼,大大颠覆了我对边境牧羊犬这种狗温顺听话的印象。
黄海告诉我是因为母狗孕期很少出门的缘故,有机会出来玩,自然就性子野了些,平时的奥利奥也是很温顺的。
我按照他教的,又跟奥利奥玩了些飞盘找回的小游戏,甚是有趣,一来二去的,跟他家狗狗和他都亲近了很多。
我跑的满头大汗,黄海笑着递过纸巾给我擦汗,建议不如带着奥利奥慢慢走散散步,我欣然接受。
我们牵着狗,黄海跟我讲着他妈下厨的糗事,我们一路聊一路笑。
这个世界总是很大,大到从城市的一端坐车到另一端都需要好几个小时。
这个世界又很小,小到明明是几千万人口的城市,却能在同一个小区里撞上。
所以当林茹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在小区里用一副完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的时候,我也是甚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为何会遇到林茹这尊大瘟神。
说实话,我挺怕林茹的。
因为她的神经病爆发起来,完全不分时间地点,考虑问题也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你可以跟一个懂道理的人讲道理,但你却没办法跟一个疯女人讲道理。
我眼皮不详地一跳,第六感告诉我,今天要栽。
果然,人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茹傻愣了没几秒,突然把手里的孩子一丢,抡起手里的包就往我身上拍,边打边骂:“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我一时有些蒙圈,下意识地就往黄海身后躲,黄海一手牵
着狗,一手护住我。被刺激的奥利奥在一旁十分激动地冲着林茹狂吠,而被林茹丢下的孩子也吓得扯着嗓子大声哭着要妈妈,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三人拉拉扯扯了半天,黄海才单手勉强地将出于发疯状态的林茹制止住。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海护在我面前问,言语中似乎跟林茹认识,“都是邻居,为何莫名其妙打我朋友?”
“朋友?”林茹气的直抖,“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做朋友,也不怕被她给骗了!就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老公,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也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死活要跟我离婚。打她?我恨不得杀了她!”
在一旁大哭的小男孩也从叫“妈妈”转换为叫“爸爸”,哭的甚是凄凉。
我沉默地站在黄海身后。
几番交手下来我也看清了,林茹是那种你越是跟她讲道理,她越是不依不饶的人。索性不要理她,让她自顾自地骂完了,发泄个够了,自然而然也就觉得没趣了。
林茹今儿倒是反常,看我不理不睬,越说越激动,直接指着黄海的鼻子趾高气昂地嘲讽起来:“年轻人,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挺老实的,劝你一句话,离这种脏女人远点,还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搞过,看到男人有点钱,就巴着赶着免费往上送。什么个臭东西!住棚改区的女婊子,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兜里连个硬币都没有,做梦都想着走捷径,巴个有钱的男人,飞上枝头当凤凰!公交车!”说到激动处,林茹又伸手过来抓我头发。
我又何曾遇到过这种当街动手的泼妇,情急之下,只得往黄海身后躲闪。
奈何林茹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眼见着没捞着我头发,另一只手立马直接往我身上招呼,下手毫不留情。
黄海被她这一番泼妇骂街弄的有些蒙,反应完全没有那么快,待他回过神来再次护住我的时候,我手臂已经被林茹的指甲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瞬间两人的混战变成了三人的混战。
一边林茹疯狂地挥舞着爪子想要抓我、打我。
一边黄海拼命地拉住疯癫的女人,想要护住身后的我。
而我,只得无奈地在黄海身后拼命地躲躲闪闪。
黄海好不容易再次将已经颇为癫疯的林茹成功拉开,无可避免地,亦被林茹乱中伤了几道,血丝透过被抓破的皮肤渗了出来,甚是狰狞。我更好不到哪里去,手臂上,被横七竖八地抓了好多道伤痕。
林茹看到伤了黄海,才从癫疯的状态中平静了些许,反反复复叨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又是道歉,又是要送黄海去医院打破伤风。
“都是小伤,不用了。你也顾着孩子点,孩子还在那边哭,你就不管不顾地又是骂人又是打人,孩子心中会怎么想?父母应该是孩子最好的榜样,你就这样做母亲的?”许是做惯了兄长,黄海训斥起林茹来,不威自怒,我亦赞同他的观点,父母应当是孩子最好的榜样,而不该是坏的那个榜样。
可当黄海转头用甚是生气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我也有些心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