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当初拎着皮包,跟着唐磊勇闯新加坡美国的架势,登上了飞往异省的飞机。
贴心的唐磊,不忘安排熟识的老相识前来机场接我,让人心里暖暖呼呼。
倒是误点颇久的飞机,打乱了我原来安排紧凑的计划,让人很是头疼,只怕这下午赶去工厂,也是临近下班的点了。
我索性顾不上中饭都还没吃这茬,到了酒店放下行李便直接打车直奔要拜访的工厂。
匆匆给工厂的接待销售打了个电话告知下我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又跟出租车司机报了下厂名,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嗨啊嗨啊的说知道地方,让我不必百度地图具体位置给他看。我便索性眯着眼睛在出租车里闭目养神。
唐磊应该也出发去新加坡了吧。
我眯着眯着,心绪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待司机大着嗓门告诉我,已经到了地方了,我才揉了揉双眼。
车已经开到郊外开发区一片甚是荒凉的地方,柏油马路两边枯草长的已有半米来高,远方的厂房里孤孤零零几个大烟囱排着废气,没有什么人烟味儿,没有一点人气鼎沸兴旺厂区的样子。
我满眼狐疑地看了看窗外的厂名,又仔细对了对名片,厂名倒是没有错,只是这番落败的景象,与预想中的场景,也差太多了吧,难怪唐磊要说,一切还是需要自己跑一趟,实地考察一番,才比较稳妥。
既然地方也是对的,我便给司机师父付了钱,拿了票,下了车。
又给对方的接待销售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我就在厂区门口等待。
越站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偌大一片厂区的门卫室里,连个看守大爷都没有?一副死气沉沉,鬼片开头既视感。
我心中一阵寒凉,不自觉地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又觉得还是不妥,手伸进包里准备把刚刚丢进去的手机再翻出来,打个电话催催对方的接待销售。
有时候,越心急去找某样东西,便越是找不到。
我将包里翻来覆去摸了一番,就是没摸到手机在哪里。
正当我要把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翻找时,几个流里流气模样的小青年从不远处的厂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种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浮上了心头。
我踩着高跟鞋,侧着身子向着厂房大门又站了一些,更加着急地翻找着自己的手机。
小青年们越走越近,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心里祈祷着只是自己想多了,心却越来越慌,越来越焦虑。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准的。
果然那几个小青年并没有沿着大路走远,而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奔着我走过来,约莫四五个人,各个都笑得一脸猥琐。
打头的小青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贼笑,引得身后几个小跟班一阵狂笑。
旁边那个长头发张口就是调戏:“妹妹怎么脸这
么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哥哥们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啊?”
身后又是一阵男人猥琐的狂笑。
我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不作声、不理会,不知这几个小青年到底来者何意,仅仅是调戏,还是另有企图,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看看他们有没有良知,调戏几句觉得没劲便可以打发走人了。脑子里却不断的转着,想想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好法子没。
几个青年见我没反应,贼胆反而更大了些。
一个脏兮兮的牛仔少年,抬起沾满不知名黑色**的脏手,指着我胸前的凸起,搂着左边那个长头发的肩膀就问:“强哥,你说这有没有D啊?”
那个叫强哥的长毛转手对他脑袋就是一记爆栗:“D不D的,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要问,也要问问人家妹妹去。也许妹妹心情好,直接脱给你看看了。”几个毛头小伙们,笑得更花枝乱颤,抱成一团,隔着半米远,都能闻到那股恶心味儿。
听完这话,内心更加笃定,几个小流氓,无疑了。
荒郊野外,寡不敌众,我的脑海转的更快了,只求接我的人能赶紧来到,又或者得想个什么法子,赶紧脱身。
我悄悄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形,眼前我站的这个厂房门口,大门禁闭,似乎是没有人可以求救的。远处,几个还冒着烟囱的工厂,似乎最近的那个,就是几个小流氓走过来的那家了,万一那边他们还有什么熟识的帮手,就更麻烦了。再远点的,就是相反方向,似乎有个小厂还冒着烟,还在运转,至于有没有人,隔着这么远的,也望不真切。
“这妹妹,不说话,跟个小哑巴似的,勾的人魂一搭一搭的。”笑得最张狂的一个小黄毛张口说了话,因为抽烟过多而导致的满嘴黄牙,一张口就一股子恶心的味熏得人想要吐。
“哟,自己想打炮了吧,还怪人家妹妹模样勾人魂。”长毛嘲笑着,“多少天没吃过肉了?猴急成这样,别把人小妹妹吓跑了哟。看着娇滴滴的小模样,一看就跟厂里那群干活的骚婆娘们不一样。这胸,这腰,这屁股,一看就还没生过娃子。”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满嘴喷沫子的黄牙张口就是更龌龊的话出来,“一个人等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废厂房前,裙子还穿的这么短,要我说都一样,就是欠操。”
“粗俗,对小妹妹要温柔一点,小妹妹,不要理他个俗人,大哥哥带你玩好玩的去。”长毛已经开始不满足于言语上的调戏,脏手开始动手动脚,朝我做起不规矩的小动作来。
大事不妙,再不想办法脱身,怕是今天要遭黑手了。
我狠下心来,手在包里摸出一把的钞票,猛地朝天空一撒,在同时的一瞬间,朝着反方向那间冒着烟囱的厂房拔腿就跑。
几个小流氓愣住了,洋洋洒洒的钱在头顶盘旋,大家愣了几秒,乱作一团抢钞票的抢钞票,捡钱的捡钱。
倒是长毛机灵,胡乱抢了几张大钞,
一边不忘叫着兄弟们:“狗娘子的,别让小妞跑了。”
钱财面前,谁又肯先放了白捡的钱先来追我,大家嘴上应着,手却慌忙地抢个不停。
我争取了这一两分钟的时间,不要命地瞪着鞋朝着前方猛跑,一边心里祈祷着前面的厂房可一定要有人啊!
待小流氓们捡了钱速度追来时,我与他们已经远远拉开了一段距离。
奈何女人的体力与速度终究是比不过男人。
很快,长毛们就追了上来。
我向左一拐,朝着那个小厂房的保卫室就是一阵猛拍门:“有人么?!有没有人?!”
里头慢吞吞走出来一个穿着破旧保安服的老头,看了一头汗水,慌张的举足无措的我一眼,二话不说先开了门。
我进屋后慌慌张张把保安室不算严的门死死关上,抵在门口。
几个小流氓俨然也很快追到了门外。
老头隔着保安室的窗户朝几个小流氓吼了一嗓子:“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搞什么名堂?”
带头的长毛不甘示弱地吼了一嗓子:“邹老头,不管你的事,不要乱管闲事哦。”
邹老头哼了一声,正颜厉色地开了骂:“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上班,来我地盘找事是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倒是学会了拦路抢劫姑娘了!不想混了是吧?要么赶紧滚,要么我现在打电话叫片警老陈来拎你们滚。”
几个小混混听了片警老陈,倒是面上一凝,三三两两地互望了一眼,最后带头的长毛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口:“死老头,晦气!”便领着几个小跟班极不甘心骂骂捏捏地走了。
我在小小保安室一颗揪紧的心这时才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失了弹性的弹簧,瘫坐在地上。
“姑娘,没事了,几个小兔崽子走远了。”
可我又哪敢再迈出这保安室一步,只是喘着大气儿,也顾不得脏,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四肢搂着手脚不停地发着抖,只要一想到刚才的情景,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那一刻漫天撒钱的勇猛,也只是临危受难,迫不得已爆发出的急中生智和勇气罢了,待到事情解决了,满脑子却只剩了后怕。
邹老头看着我眼前六神无主的模样,又唤了我两声,见没有反应,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回里屋拨了个电话。
待我慢慢回过了神,老头已经打完了电话出来了,我赶紧朝邹老头道了声谢。
“这片又没个车,人员又乱的,等下你出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那几个兔崽子。你就先在这待一小会儿,我打了电话叫片警来,等下你要去哪,跟片警老陈说便是了,等下班,让他警车顺路捎你过去。”
我知道今天是遇上好人了,除了不停的道谢,什么别的词竟是也说不出。
此时,先前怎么都摸不着的手机倒是在包里响了起来。
我赶紧顺着响找出不知道刚才在哪个角落昏睡的手机,接了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