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罪仇杀

正文_第八十四章 痕迹、物证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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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犯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信息转移,作案人事实犯罪行为必然造成客体及客观事物环境的改变,引起变异。作案人为了掩盖犯罪,进行各种伪装等反侦察行为,必然要增添新的掩盖犯罪、逃避侦查的行动轨迹。

江西穆在现场勘察犯罪现场时候,发现了这枚蓝黑色袖口,经过比对万年秋死去的时候穿的衣服,发现更本就不是衣服上的扣子。那么这个袖扣就变得十分的关键。很有可能这会是凶手在埋葬万年秋的时候无意间脱落,而又没有发现。

江西穆蹲下身子,用手触碰尸体,一股冰冷僵硬的刺骨感觉冲入大脑。一脸冷峻的他干脆抱起尸体,一股刺鼻的尸臭直冒鼻子,呛得他又咳嗽一阵。小心谨慎的把尸体翻了一个身,让尸体趴着。

他拍了拍手上结成冰渣和血水**,仔细的观察尸体的背部。而这么一看,很明显的问题就看出来了。

之前他就在想,额头上那点伤口怎么会导致万年秋死亡呢?现在看到后脑勺,三条挫伤明晃晃的烙在后脑勺上——后脑勺的头发先前就被剃掉,为的是更加直观的看到伤口。

所谓的挫伤是人体在活着的状态下受暴力作用而行程的损伤。细细的看着三道挫伤,创缘不整齐,出现表皮的破裂。用手电筒照过去,那创伤可谓是坑坑洼洼,层次不齐,导致了血肉模糊,细细辨别,还能看到未完全断开的神经纤维和血管。

手电筒的反光,寒气的丝丝气体飘来,不多言笑的江西穆显得如此的无情,多出情感外的害怕和恐惧几乎豪不存在。他用手指大致的测量,三条创伤口长为一个手掌,创口约拇指大小,创道深约一个小手指节。

这个应该是棍状的物体,凶手用棍状物重伤万年秋的额头,趁他昏昏欲倒之时,又在后脑勺用力连敲三次,导致了万年秋的死亡。

江西穆顺着脖子往背上看,这个背早已经被尸斑占领。暗红色不规则的尸斑密密麻麻,还未连成一块,好似铺开的蜜蜂窝。从上面并没有看到明显移动伤痕。

这时候,他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冬天的衣服太厚,痕迹或许留在了衣服上。他赶紧再打开衣服,查看上面的痕迹。外衣上都是泥土的灰,但背部没有任何的破裂。

这就只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凶手背着尸体到活人墓的坑穴当中。

由于时间不允许,他必须得打住满是疑惑的思考,再次抱动尸体,小心的将他反转过来。可偏偏再反转的时候,万年秋的眼帘“砰”的打开,露出渐渐浑浊的角膜,无神的打量这面前的惊动者。两张面孔贴得十分的近,四目相冲,这样的情况在黑乎乎的停尸房当中,气氛一下惊悚起来。

唯一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着,“扑通扑通——”

江西穆终于是将这个尸体放回原样,轻轻的拂过尸体的眼睛。之后把衣服叠好塞回去。

笨重的“吱——呀——”,箱子盖好了。江西穆走出停尸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几声“吧嗒吧嗒——”的钥匙转动声,将门锁好。

依然是黑漆漆的过道,江西穆拿着手电筒,微弱的电筒光根本很难与黑暗抗衡。突然之间,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过来。他咬着牙,借此克制脑子里的种种幻想。

这个黑暗的道路太小小时候见到的那样了,让他又想起那可怕的回忆。黑暗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几次他都停下来,捂着脑袋,钥匙在耳边啪嗒啪嗒的想着。

一个人在他面前倒下,冲着他喊着:“快走……活下去……活下去……”

儿时的记忆犹如烙印一般,反反复复,复复反反,一遍遍的重播着。

江西穆用力的握紧拳头,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砸去,只为让自己清醒一点。来到保安室,他打开了视频,让一切恢复正常。

走出殡葬处的大门,那守卫人员还躺在原地,江西穆将钥匙还给他。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深夜2点半。

想想之前跟旅店店主说的,他本应该是在海边的旅馆的,现在这么晚,又是在荒郊,该在哪里睡?算了,还是回旅店,就赌那帮警察没有想到那么多。

再次穿越那十分荒凉的树林以及草地,半个小时后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旅店。店主水梦月打着哈欠开门,问道:“你不是在海边的旅馆吗,怎么回来了呀?”

江西穆打着哈欠,“去看一个亲戚,回来晚了,海边的旅馆没有房间,我就回来睡觉吧。”

回到房间,江西穆首要做的就是洗澡——刚才触碰那尸体,手上衣服上都脏兮兮的。

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躺在**,他半睁着眼睛,又想起了刚才那些疑惑。

首先最明显的矛盾,那就是致命伤。从万年秋的尸体来看,后脑勺的伤口才是致命的。三道长条状的伤口,显然是用棍状的物体敲打出来。那石榴说的用砖头,付明田用大石头根本就不可能。唐汉月与水吟龙虽然用的木棍,但敲打的部位是额头,虽然额头有伤但并非致命。当然不排除未做阐述这种可能性。

其次就是移动尸体,经过检查,万年秋的衣服除了脏了些,没有破损。在那水泥地上拖动,衣服多多少少会被磨烂。但是并没有发现,也就意味着凶手背着万年秋进到坑穴当中,也可能是用车子——但五个人都没有提及用车子。如果采用背着尸体的方法,那么他很难想象,老爷子水云游和女孩子石榴是怎么背动尸体的,应该是连拖带拽吧。

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脑间盘旋,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江西穆睁开了眼镜。他摸索着手机——12月10日,9点10分。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接听之后,是滨海县的福伯打过来。

“有什么突发状况了?”江西穆当头一句话就问道。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从不打电话联系。

“怎么不相信我,我可是与他有过好多年的交易,有没有情况,哪里混入了‘沙子’,我都清清楚楚。”对方哈哈的笑着,“我只

是跟你说一句,有一个老板大亨,买下了一半的象牙。所以让你跟他说一声,还有没有多余的货。”

江西穆沉沉的说道:“会不会有诈?”

“即使有诈,那最多是我这一层。绝对不会牵连到你。我们之间还是往常一样,脚夫与脚夫之间沟通,不要亲自见面。”对方提醒道。

江西穆冷笑了一声,“废话,不用你提醒。你打这通电话我都以为货出了事情。”

“放心,电话打完之后,我会买新的电话卡和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他皱着眉头用手机写了一封电子邮件,“货仓已空,急需要进货。”这个电子邮件的收信人远在国外,也是个极其私密的账户。

发完了邮件,他重重的躺倒在**,手臂抚着额头,半睁着眼睛。窗台那抹晨光洒进了房间,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里灰尘自由的跳动着,无声的世界变得很祥和。

他放佛沉浸在这样的世界当中,没有所谓的黑白分明,只有一片宁静的世界。他似乎嗅到了晨光那独有的气味,温暖侵入肺腑。

一阵电话铃声不适宜的响起,响了一遍又一遍。江西穆重重的叹了一声气,打开手机,正是队长曾今朝打来的。他接听之后,还保持着方才懒洋洋的样子,“喂——有什么事情——”

对方自然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臭小子,你这几天都消失到哪里去了?身为一名公安警察竟然可以毫无纪律毫无规矩,你的眼中还有没有制度可言。听你那语气,你似乎还在睡觉。那你说有急事要办,那睡觉就是你口中的急事?”

江西穆坐起来,冷冷的打断队长的话:“队长,你直接说事情。我相信你这通电话不是为了无聊谴责。”

对方一时语塞,随后语气缓和下来,“真是被你给打败。是这样的,青木乡的警方向我们提出申请,要一台测谎仪。等测谎仪申请下来,会有一名专家一起协助侦破案件。你正好在青木乡,就负责接洽以及协助当地警方破案。这是命令,你必须服从。”

“是。”江西穆回答道。

“对于那个案情,你是否了解?”对方问道。

江西穆将大致情况说给队长,“这个案子其实很普通,凶手用棍子之类的凶器用力敲打万年秋的后脑勺,导致万年秋的死亡,随后凶手将万年秋背进活人墓,将其埋葬。”

“既然如此,需要测谎仪做什么?”

“是这样的,这个案子很有趣。”江西穆回答道:“事发的第二天,也就是8号早上,有五个人承认自己是凶手,通过他们的陈述,他们说的有理有据。但他们并非共犯,每一个人都将罪责拦在自己身上,与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总而言之,这次凶手总共有五个。”

对方沉思片刻,“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曾经遇到过,两个人同时自首,故意迷惑警方。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其实凶手就一个,另外一个只是负责迷惑的。但没有想到这一次有五个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凶手,你得好好协助进行调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