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你就从了老攻吧!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煞白的光线晃得人有些刺眼,小马昏昏欲睡,才打了个盹,立马便被开门声惊醒了。
“怎么,你要跟我去公司吗?”蒋希见尉迟伟径自上了宝马,遂诧异地丢了一句。
尉迟伟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方才郑重地说道:“四点在东区的圣玛利亚大教堂会举行蒋伯伯伯母的葬礼,你该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当然……没……忘……”蒋希假意将视线从尉迟伟的眼前移开,嘴里嘟哝道:“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是啊,现在都三点了。”尉迟伟看了看腕表,“你不记得早上的时候还清了一大堆东西准备搬去公司的吗?我要是不帮你的话,葬礼迟到了可怎么办?”
蒋希听他这么说,只好默许了。
愈近夏季,气温又暖又干,FS公司大厅内的冷气一向都很强劲,似乎是有意向外人昭示自身巨大的财力。
总经理向岚早已经得知蒋希会搬来公司的宿舍住,因此提前便让秘书朱嫣然在大厅的门前候着了,只等蒋希一来,便带他去看房子。
“嚯,好长时间没来了,公司大楼又翻新了吗?”尉迟伟仰着脸环视了一遍周遭,见地上铺陈着簇新的红地毯,正对着服务台的地方还摆放着新的真皮组合沙发,啧啧称道。
“董事长,鉴于高层的宿舍采光良好,并且没有噪音,我们已经为您挑选了二十八楼的707号房。”朱嫣然甜美一笑,“请跟我来!”说完便示意两人随她乘电梯上楼。
“什么时候荣升董事长啦?”尉迟伟满脸惊讶,见他重重地拍了拍蒋希的肩膀,“太不够意思了,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
蒋希白了他一眼,迅速抽掉尉迟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耐烦道:“自己不知道看新闻啊?”
“我不管!”尉迟伟一嘟嘴道:“反正你要请客,请客!”
一阵清脆的‘叮’声过后,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朱嫣然领着二人右拐,随即来到了707号房间。
“董事长,不知道这个房间您满不满意。”朱嫣然边说边用卡刷开房门,旋即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间灰蓝色格调的宽敞套房。
脚下的瓷砖纹理细密,正中央的位置还铺着一层薄厚适宜的针织地毯,圆形地毯的正上方摆放着半圆形环抱式沙发,沙发的正前方则是一个方形的玻璃茶几。
“嚯,手感不错,真皮的果然不一样。”尉迟伟抢先走上前,用力捏了一把沙发。
朱嫣然一直都在关注着蒋希的表情变化,见他脸色平静,遂继续介绍道:“董事长,这里一早就有保洁人员打扫过了,平时您如果想找人过来清理房间的话,只需要拨通门边的服务电话就好。”
蒋希点点头,大厅正对着房门的方向,是一排落地窗户,大概是季节的缘故,此刻挂在窗户上的是一层淡蓝色的平绒窗帘。
刺目的阳光透过玻璃的折射,已然消亡掉了最初的炙热,蒋希掠过那些穿透进房间的光线,分明感到了丝丝凉意。
“冷气开太大了吧?”尉迟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朱嫣然见状,赶忙上前用遥控器调试了一番。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蒋希随意打开一个玻璃拉门,发现浴室里竟然还装有一个大型的按摩浴缸。
见新晋的董事长对自己的工作十分满意,朱嫣然显然很受用,似乎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见她连忙将手中的绿色文件夹递到蒋希的手中,解释说:“董事长,因为您还需要完成学业,因此向总经理特意帮您调整了一下日程,希望能令您满意。”
蒋希接过来翻查一遍,发现向岚给自己的报告上写明,已经向绯苍申请了走读资格,并且董事长的职务行使时间会适当延迟到每日晚间和周末,对于代理董事长一事,蒋希在签字之后,文件还需要给蒋亚正过目一遍。
怎么弄得自己像个傀儡似的!
蒋希心里有些不爽,遂将文件递还给了朱嫣然。
目睹了新晋董事长的表情变化,朱嫣然赶紧换了个话题道:“对了董事长,蒋董事长和夫人的葬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您是不是需要先去准备一下?”
“是啊蒋希,我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话音未落,尉迟伟便用力捂住了嘴,他讷讷地看着蒋希,见他沉默不语,不免有点担心起来。
小马载着蒋希二人驱车赶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了。
位于东区的圣玛利亚大教堂是一座哥特式氛围十分浓郁的古建筑。此刻阳光有些偏西,矗立在建筑物正中央的尖塔上的白色十字架熠熠生辉,仿佛是在向世人昭示着天父的降临。
白色大理石阶蔓延至茵茵草坪之上,此时教堂门前已经停了不下三十辆轿车。蒋希整了整胸前佩戴的黑花,径直走入了教堂内。
宽敞的大厅里,放眼望去尽是些长条靠背椅,四周洁白的墙壁上零星分布着一些天使雕塑,蒋希扫视了一眼前排落座的众人,遂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大厅的最前方走了过去。
那个地方,此时正停放着一大口玻璃棺材。
围在玻璃棺材前的众人还在有条不紊地同遗体告别,见蒋希走了过来,随之有约定似的纷纷朝两边退去。
无论是西装革履的男子,还是黑裙齐膝的中年妇人,此时全都把自己的目光从棺材上移开,一齐投向了面前这个脸色沉静的十七岁男孩。
蒋希的双眼始终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无神地注视着眼前玻璃棺内父母熟悉的容颜。旁边有人和善地朝他递来几束白色的百合花,蒋希微微颔首,随即接过花来,伸手放在了父母的胸前。
为了配合警方侦破谋杀案,父母的遗体早已经在警局度过了三五个白天和黑夜,蒋希努力抑制住自己对父母的思念,仍是波澜不惊地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之下背过身,等待着教堂的工作人员将棺材盖上并封死。
教堂的牧师现身之后,所有的人都仿佛事前约定过一样,有条不紊的端坐在了长条木椅之上。
“这孩子,都不哭呢!”
“可能是太冷血了,就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身后有人在悄声嘀咕,蒋希并没有刻意回过头去怒视他们,倒是坐在蒋希旁边的一个身着中长职业裙的中年妇人干咳了几下,还不待她侧过脸来,身后的窃窃私语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