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0
“苏流，你听我解释！”我抹去眼泪，“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司瑾轩他们在修封宫喝酒……我一醒来就已经在侧阁了！”
“我说了不要和我解释！”苏流对我咆哮，冷静了一番后，对我冷声说道，“我不想听到你的解释！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哭着吼回去，“我和东方颢都喝的烂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发生别的事情……”
“砰——”苏流扯了我一把，将我摁在墙上，一只手用力地拽紧我的手腕，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我似乎都听见了骨骼碰撞的声音，背部有些疼。
“若不是我今儿亲眼瞧见了，你会告诉我吗？”他的语气冰冷，“你会告诉我你爬上了龙床待将来我死了你有了一个好去处吗？！你会吗！”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已经变成这样的女人了。
“尹素，你怎么这么让我恶心？”他强行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在我耳边说，“我就快要死了，你就不可以再等等吗？最多半年的时间，这么点时间你都等不起吗！十年你都等过来了，难道最后的半年你都等不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在我的耳边咆哮起来，我的耳朵隆隆地在响，他的每一个字都敲进了我的心里，可面对他的指责我却无言以对。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做。”沉默了许久，我才低声说道，“真的没有，他是我的亲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过下半生要与他一起度过，请你……请你相信我……”
“亲哥哥？”苏流嗤笑，道，“怎么，当了个公主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皇室血脉了？我现下还是个王爷，享亲王尊位，难道我也是皇室血脉了？”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道:“你这样的解释，会让我更恶心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尹素，你可真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他恶毒的话犹如一条鞭子一样抽在我的心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痛的我难言以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望着他，他嘴角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苏流松开我的手腕，转身离开。
“等等，苏流。”我呆滞地望着地，低声说，“你已经这么厌恶我了，那么，那么你是不是已经打算休了我了？”
“休？”苏流嗤笑，“我敢吗？你可是公主，是圣上的掌上明珠，是皇上的心上人，若是我休了你，皇上只怕会杀了我。你可是我的保命符。”
“尹素，我不会休了你。”他转头，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尹素，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东方颢也别想得到。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苏流走出了巷子，便看见了一直呆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雨来。雨来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少爷……”雨来担忧地说。
“噗——”苏流弯腰吐出了一口黑血，整个人都倒在雨来的身上，他身
上的尖刺，在刺伤我的时候，也刺伤了他自己。
“少爷！”雨来惊慌地扶住苏流，“小的去请顾大人来！”
“我自己可以回去，有件事你先去办。”苏流摆了摆手，道，“今天的事情不准漏出去半点风声，禾居的那些下人都是司瑾轩的人，必须处理好，万万不可让轩帝知道。”
话刚刚说完，苏流觉得胸膛一阵剧痛，嘴角溢出一些黑色的血，他用力地抓住雨来的袖子，随后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待苏流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趴在床边已经沉沉地睡去了。苏流也不知道他到底已经睡了多久，或许几个时辰，或许几天。
他抚着自己还有心跳的胸口，默然无语。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沉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从几个时辰到几天几夜，最后便会永远地沉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会有几个人为他伤心？他转头望向沉睡在床边的小娘子，心口的又开始微微疼起来。到了那一天，我还会为了他而伤心吗？应该不会了吧，只怕会欢欢喜喜地收拾了包袱和她的青梅竹马进宫过那逍遥的生活吧。
苏流伸手轻轻地抚摸我的鬓发，自言自语般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何要欺骗我？即便你骗了我，为何要告诉我呢？”
“我没有骗你。”我低沉的声音在他的掌心下响起。
苏流收回他的手掌，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表情，我坐直身子，却发现他只看了我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我想，他是真的开始厌恶我了。
我压抑下心口翻滚的难过，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说道:“你已经睡了一日一夜了，现下才子时，你可以再睡会儿。天亮的时候顾大人还会再过来，我……我先走了……”
说着，我便已经站起来。
苏流伸手拉住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冷声说道:“你去哪儿？禾居？还是修封宫呢？我还没死，别这么着急行不行？”
我的鼻头微微一酸，说:“我就在若织那儿休息，雨来就在门外，你若有什么事情，让雨来去叫我过来便是了。”
“哦。”他松开我，说道，“你就待在这儿吧，到时候你住在下人那儿的事情传出去，以为我亏待你。这样的罪名我是如何也担待不起的。”
我咽下喉头的酸苦，没有说话。
“怎么，不愿意？还是有谁在等你，你急着去？”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若是去禾居的话，那就去吧。我一个一只脚在棺材里的人怎么抢的过圣上？”
我咬了咬下唇，默默地坐在桌子边，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却突然感觉有湿湿的感觉划过我的眼角，最后湿了我的鬓发，湿了我的衣裳。
或许，以后的日子都会是这个样子。
苏流抬眸看了一眼趴在桌子边他的小娘子，心里亦是十分苦涩。他以为在他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会过得很开心，因为有他的小娘子在，可如今……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再担心在他死后，他的小娘子会伤心，会痛不欲生了。
他答应顾师傅的事情，是可以做
到了。
心口又有些疼，越是激动蛊母活动地就会越剧烈，如果他还想多活些日子只能尽量保持平静。他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思安三年九月十日，东临国素煜帝与俟溢国轩帝在云州城楼上签订协议，规定以燕城为界以北的土地属俟溢国，以南的土地属东临国，任何人不得歧视前云之国的人。并规定两国五百年内不得因任何理由开战，开放两国领地，允许两国人民随意进出两国。
协议内容在三天内传遍整片大陆，国民大呼万岁。因为这一年是葵丑年，于是历史上将这一协定称为《葵丑协定》。
思安三年九月十三日，在俟溢国逗留许久的东临国大军终于于云州出发。
城门。
东临国的十万万大军在城门外汇集，在不久前已经有二十万大军分派前云之国的各个地方留守，完颜睿晟更是亲自领兵驻守真煌城。只余了十万人跟随东方颢回到盛京城。
司瑾轩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黑色的墨发高高束起，骑在马儿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他对同样坐在马上的东方颢抱拳说道:“素煜帝，后会有期了。朕这一生没佩服过几个人，你是一个，下次再见定要与朕好好喝上一杯！”
东方颢仰头哈哈大笑，道:“轩帝过奖了，不时便是朕的生辰，定要来东临国与朕好好喝上一杯！朕带你好好看看朕的国家！”
“必须的！”司瑾轩笑道，随后转头看向紧随东方颢左右的苏流，笑道，“战洛王也是，可千万要注意身体！”
“多谢轩帝陛下关怀。”苏流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我，说道，“本王与本王的王妃在盛京城恭候陛下的圣驾。”
我垂眸不语，面无表情。
司瑾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对东方颢说:“时候不早了，素煜帝早些出发吧。待到了盛京城定要告诉朕。”
“会的。”东方颢举起手朗声道，“出发——”
大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我转头瞧了司瑾轩一眼，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离开。司瑾轩背着手站在云州的城门，看着那抹倩影消失，看着东临国的大军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他才幽地叹了一口气。
紧随他身边的天峪担忧地说:“皇上，这样做真的好吗？”
司瑾轩转身朝城中走去，说:“不管好还是不好，终归都已经做了。也只有这样子做，朕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可若是被战洛王妃知道了怎么办？”天峪的眉头紧皱，“皇上与素煜帝都知道解蛊的方法，却都瞒着王妃，皇上还设了这么一个局，只怕王妃将来知道，会责怪皇上？”
“你以为只是朕和轩帝瞒着她吗？”司瑾轩笑道，“苏流正愁着不知道该将她怎么办，朕的这个局只是顺了他的意罢了。”
只有让苏流亲眼看见我和东方颢睡在一起，才有理由让我离苏流远一些。我是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身上的血液极其吸引蛊母的，待蛊母游移到被下蛊者的大脑时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吸食阴时阴日女子的血液。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