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呆在这儿吧,我的娘亲许是很想念你,您没感受到我娘亲在你身边的熟悉感?”曲婉容在黑暗中点起一星火,照得如玛瑙一般透亮的眼睛闪着阴冷的光,吓得刘雅馨单手卡喉咙发不出声音。
刘雅馨拿起一边的古董花瓶,就砸了过去,怔怔看着曲婉容拿着一星火消失在面前。
“容儿,我说,我都说!”
因为方才的一星亮光消失,蛇吐红信子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呼呼作响。凉薄的触感,再次在刘雅馨身上来回游离。
曲婉容隐在黑暗中,冷眼看这一切。刘馨雅不会就这般妥协,她过早出现只会适得其反。
门外的婢女们正等得着急,白芷折回金库后一直守着入口,观察着是否有人想开门。
曲婉容听着门外的躁动,弯唇吹了一个音节,蛇在刘馨雅脖子上便不再横冲直撞。
“夫人,您要和我说什么?”曲婉容将整个金库里都燃上火烛,一箱箱的珍宝有序陈列在墙边,可是每一箱都没有放满。
第一次那么清晰近距离看见蛇在张口,刘馨雅吓得两眼一翻,好不容易才稳住神,“我借用了玲珑姐留给你的嫁妆,但,我会将它们完整无缺的还给你!”曲婉容似乎能控制蛇,在她面前,刘雅馨不敢再说假话。
“夫人,这些您今日能都还回来么?今日可是金库里所有珍宝物归原主的时候!您不急,皇后娘娘知道了您私藏宝物还生气!”打她娘亲物品主意的人太多,但她还没有查出来这是为什么。
“好!”牙缝里抠出一个字,刘雅馨恨不得将眼前的美人给撕碎。
曲婉容嗓音温柔,“有劳夫人尽早将事情办妥,容儿还要处理院子里的事儿,就不陪您了。”
一看见门有震动,兰怡一把推开门,“小姐,您没事儿吗?”在黑暗的屋子里呆久了,还有不知是否会发狂的蛇在屋内。
曲婉容轻轻摇头,将周围下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就扶着兰怡的手就回了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都归你管理,而你的父母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好。”曲婉容笑容慢慢收住,“府里有人已然盯上你,你注意安全。”兰怡是她一手提拔的,她与她家人的幸福,曲婉容愿意负责。
兰怡猛然屈膝,泪水涟涟,“小姐这是要赶我走?为何将奴婢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小姐虽是手段狠辣,但从未伤过任何对她不存歹心的人,而对她兰怡更是好得难以挑剔。
现在正是四面是敌的时候,哪里能少了贴身帮助的人,“你先起来,我只是将你未来提前做打算罢了,还有许多事儿要你去做。”就只是打理这个院子,盯紧那些人就要兰怡去做。
“小姐,您让奴婢找来的蛇为何听您的指令?”蛇本无理智,而且是小姐吩咐随便找来的。
在她前世被关在牢狱时,被伤得体无完肤又没有人探望她,只有和蛇这种生存在黑暗腐朽地道里的动物交流。只是指挥它们不要真的咬人,又有何难?
“小姐,姜老将军的消息!”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匆走进来,将一纸书信双手呈上,“这是奴婢在炖汤时突然看见,也不知是谁那么粗心就放在了灶台上。”
谁送来的信封?相府之人是不愿
意,将这么一封信直接送交到她这里。
祖父有消息了?曲婉容的贝齿轻轻咬住唇瓣,“你们都下去,时刻注意这将我的院子守好。”
信上的字体有磅礴之势,简单的两句话“一切安好,即将回京看望容儿。”这是祖父的字。王狄送来的信封吗?还是白子安?
将信封点燃扫除灰烬,曲婉容换身衣裳出了院子。娘亲留给她的铺子,可以在京城商铺中脱颖而出,日后派上用场。
“这只金钗做工分外巧夺天工,不愧是凤凰泣血。”曲婉容走进长安街上的一家收拾铺,托起一只金钗细细打量。凤凰浴血重生地痛苦栩栩如生,黄金中镶嵌的两颗红宝石透亮清冷。
“小姐眼光好,这是本店镇店之宝!”掌柜笑眯眯地将金钗取出,眼睛时不时瞄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侍卫,这个小姐看着气度不凡,应是买得起店里物品的高门千金。
曲婉容勾起嘴角,漫不经心道,“这只金钗质地却是非常软,是哪里产的黄金?”这家铺子被丞相当做自己的产业,为了谋取暴利,这家首饰铺子里的物件竟然有古墓里的物件。
“这是江南之地生产甚少的纯金,而这支金钗是离开宫廷的老宫女所制,举世无双。”得意地介绍着凤凰泣血,掌柜没有将曲婉容眼底的厌恶看在眼中。
这支金钗是很久之前的西北诸侯王,为了祭奠已故皇后而特地命人打造,死后合葬时这支金钗也被放入墓穴。没想到早已消失的钗子会再现,如今,它却静静躺在首饰店中,被人当做玩物挑选。
什么产于江南,根本就是假托词,“这支金钗摸着只是千足金,哪里是纯金?离开宫中的宫女素来少,而且她们中没有胆敢将手艺传出之人。”
后世模仿做这支金钗的人不计其数,可惜他们太讲究完美,并不知真正的这支金钗是由千足金制成。在哪个古老的年代,受技术所限,只能从金矿里提取千足金。
掌柜沉下眼睑,“小姐这是怀疑我们首饰造假?我们是多年老店,有哪家公子小姐没有光顾过?怎么能不诚信经营?”
看着振振有词的掌柜,曲婉容稍用力折断了金钗,“纯金这样软?”知道这只钗子来历的人少,识货的更是找不出。而这只金钗也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它的存在就是对以前那些年代真爱的讽刺。
掌柜勃然大怒,“敬你像个知书识礼的小姐,才好声好气和你说了半天!现在你诬蔑本店信誉就罢了,还毁坏店中物品。来人啊,将她轰出去!”
几个高大的男子快步走来,手中挥舞着粗大的木棍。一旁看首饰的贵族小姐怔怔看着,一张脸上是薄怒和看好戏的神态。
江小楼猛然将金钗砸在地上,怒气层层压向了掌柜,“这只金钗,无论是哪个首饰师傅检查,都只会说材质不纯!现在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就要赶我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让买这些物品的人,如何相信你们!”
周围女子不断打量地上的金钗,恨不得摸在手里检查这是否是如曲婉容所说。
整颗心,瞬间被曲婉容凌厉地目光捏紧了,掌柜没想到曲婉容会如此直白将真相说出。这只金钗,本就是低价从盗墓贼手中买得,原本以为能糊弄过没有多少见
识的千金们。
“小姐,里面请。”掌柜擦了把汗,生怕曲婉容不答应。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曲婉容迈着莲步走近内屋的厅堂,“这些年,您打理这间铺子辛苦了。”
掌柜听着不对劲,支使大堂里的小厮去泡茶,“这些年打理铺子太辛苦,一时没辨认清首饰的真假,小姐切勿怪罪。凤凰泣血这样的金钗,我将让工匠给您打造一副全新的。”
小厮已经泡了一壶茶上来,曲婉容端起青绿色的茶盏,啜了一口,“掌柜的,为了你的安康幸福,早些告老还乡。”她眉眼斜瞥之处,自有一派大气风流,“这是你的安置金三百两银票,你也大可以留下向丞相禀明此事,但,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小厮镇定站在一旁,粗犷的脸上一双眼却闪着聪慧的光。
掌柜却是冷汗涔涔,狠瞪着那只白皙指尖中的银票,最后狠狠心道,“休想!原本看在你是大家小姐份上要放过你,和你洽谈!现下看来,你根本不惜这样的机会!”得罪丞相,他一家老小都得死。而这位小姐根本不足为惧,银票再多也比不上命。
曲婉容看着走上前的小厮们,巧笑道,“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家伙抓起来,狠狠打。”就算只为他毁了这家铺子的声誉,她也不能轻饶他。
小厮麻利地拎起掌柜,瞬间无数棍棒落在掌柜身上。他大声呼叫,“你们瞎眼了吗,不认得谁是主子了?”
“是你,不能分辨谁是你的主子。姜家的铺子,你怎么能认丞相做主子!”这种随时两边倒的掌柜,没有一点儿自尊可言。他怕的,只有死。
几日前,她请太子派人将这铺子里的人员整治过。卖身契在手,主子是谁一目了然。
“丞相吩咐你做过那些事儿?”曲婉容噙着冷笑,“暗中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你也有胆帮忙,不怕掉头?”收敛这么一大笔钱,相府里开支却寻常。
“有种法子叫做棍刑,可不是拿棍子打你。”曲婉容水目盈盈,“而是拿一根烧红的铁棍直接从你的下体插进去,那种死亡会让人痛不欲生。死后,还没有人能看出死因。”
掌柜眼睛在曲婉容和善的脸上转了转,“尽管来。”他不信她能这样残忍。
曲婉容挥手道,“将铁棍拿上来。”
紧握铁棍,一个小厮就要拉下掌柜的衣裳。
“不!我招!”声嘶力竭,感受到滚烫的热气烫到他的臀部,他简直要一蹦三尺。
先保住命再说,“丞相是想招兵买马!我这些年来用铺子里的收益,为他添置了不少良马在郊外。”
曲婉容微微侧目,透过掌柜颤抖得眼神,隐约可见痛恨的神色,“原来是想通敌叛国啊,这些年也辛苦你了。”说完就让小厮将他拖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精壮身形的一个小厮,曲婉容突然开口。
“小的名为一指,太子殿下派来在这家店帮忙。”说完,他就离去处理后续事宜。
太子最近都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如何,曲婉容闭了闭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屋外嘈杂声一片,“看!是姜老将军!”
“是啊,许久没有传出消息,终于是凯旋而归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