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卜天童手里得那神砂早被下了秘术,只等万一有变就能自动飞灰土木岛。
奈何徐清可不愿物归原主,赶紧双掌一合,猛地涌出无量真元,瞬间就将前人留在神砂中的精神印记抹去。
随即双手一挫就把神砂分开两份,一青一黄皆是九颗。
随手把青色乙木神砂丢给施龙姑,道:“此神砂乃是五行异宝,正好能助你修炼真气,切记祭炼之前不可示人。”
施龙姑接过神砂,不禁大喜过望。
刚才看见卜天童与徐清斗法,就知此宝非同凡响,更没想到徐清收来竟会送给她。
细细端详神砂之余,还不忘道谢:“龙姑谢舅舅恩赐。”
言罢还不忘瞅瞅身边默声不语的孙凌波,复又偷偷瞟了一眼徐清手里另外一堆神砂。
有心相求又恐那神砂另有用处,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天。
施龙姑那点心思还能逃过徐清的法眼,也跟着望向了孙凌波。
要说起来此女也真可怜,浪子回头固然千金难换,但浪女却一入红尘万劫不复,也只愿她命苦吧!徐清在心里叹了一声,好整以暇道:“虽然凌波曾说不愿修炼五行真气,但只修其中之一也无大碍。
龙姑可择日传授功,正好配合这几颗戊土神砂施展,也能留着防身御敌,省得日后总被人欺上门来。”
施龙姑自然是大喜过望,孙凌波还要说话却被她捏住臀根使劲一扭。
孙凌波吃疼惊呼一声,又羞又怯,索性也由得她了。
徐清又瞅一眼云凤那边,雷起龙和赵金珍二人虽然修为不弱,但手中法宝远比不了禹神令的威力,云凤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
徐清看出云凤的心思,也就给她机会与敌人争斗,又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姑婆岭的洞府。
只见好好一片仙府。
此刻已经山门崩,洞府塌陷,奇花异草折杀殆尽,被糟蹋的一片狼藉,徐清不禁略显犹豫之色。
虽然此处与峨眉山相距不过数百里,实则却难守望相助。
数次邪徒上门欺侮,也只有二女相濡以沫。
也许凝碧崖上除了徐清,再不会有人愿意帮着两个名声不善的异派女子了吧!如今洞府毁去大半,就算整修一新也难保群邪去后不会再来。
有心直接把二女接上凝碧崖安置。
又恐教中有些长老看着碍眼。
徐清也知道自己在凝碧崖也住不了几年了,若引二女上山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沉吟片刻之后,徐清道:“如今此地已毁了,不知你二人可有什么容身之处可去?”孙凌波立刻脸色一黯。
还以为接二连三的惹出事端,徐清嫌她二人烦了想趁机打发走。
施龙姑也面露急色想要争辩。
却没等她俩开口,徐清已经接着说道:“你们俩留在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华山派群邪虽然无甚能手,却全是阴险狡猾之徒。
老百姓还常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要我说姑婆岭就不要再住了。”
二女这才听出话音。
并非徐清想打发她们走,而是想要另行安排居处。
其实徐清心里也有点愧疚,原本以为临近凝碧崖,多少能有个照应。
没想到接连数次被妖人偷袭,几乎让二女丢了性命。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若下次再出这事,徐清又没能及时赶上。
以至二人身死妖邪之手。
且不说因果难还,单单心里也过意不去。
只不过如今二女全是孤苦伶仃。
尤其自从改邪归正之后,更为正邪两道所不容,几乎除了徐清也再难找到依靠。
想了半天也只能摇摇头,可怜巴巴的又望向了徐清。
徐清道:“原本带你们上凝碧崖居住也未尝不可,怎奈前番与东海天蓬山赤杖仙姥有约。
再过十余年仙姥阖家飞升,就把灵峤宫遗我执掌,那时正可迎你二人上天蓬山仙府居住修炼。”
二女闻听此言也大喜过望,修真这人生命冗长,十年八年本就白驹过隙。
若日后徐清真能执掌一门,二人也能归其门下,那才算熬出头了。
二女也全是聪明人,深知峨眉乃是名门大派,许多事并非徐清能做主。
唯独现在还有十余年无处可去,真愁杀人了。
这时一旁听音地寒萼思量片刻,就把话茬接了过去,道:“二位姐姐无需发愁,若仅是暂居十数年,我倒是有个去处。
如今我家娘亲带了我和姐姐在凝碧崖修炼,原来居住的紫铃谷洞府还闲着。
二位姐姐若是不弃,正好可堪容身。
且谷外还有幽谧的禁制,若不知底细绝难深入谷中。
单等日后师兄开府时,二位姐姐再一同搬去岂不最好。”
施孙二女刚刚失了家园,寒萼能挺身相助,自是千恩万谢。
更觉寒萼古道热肠,乃是可堪结交的姐妹。
尤其那紫铃谷乃是当初宝相夫人的隐居仙府,极少人知道所在何处,大约日后都不用再担心被人寻上门来。
其实原本姑婆岭也是金针圣母选的秘密所在,奈何当年施龙姑自甘堕落,将外贼引来全然没有防备。
洞外一应禁法全被华山派的妖人知悉,落得今日仙府崩毁无家可归,大约也是她当初罪业的报应。
而且寒萼主动借出洞府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念想。
一则真是见二人孤苦伶仃,又立意改邪归正难能可贵。
再则二女全都生地如花似玉,尤其现在改邪归正,一身素淡妆容更在冶荡之中流露出几分洗尽铅华的素丽,寒萼虽美却无二女风情华盖。
那施龙姑倒也罢了,只剩那孙凌波,但凡明眼人全能看出她喜欢徐清。
寒萼更恐二人若无去处,万一日后就跟在徐清身边,岂不成了大麻烦!当然徐清多半不会愿意带着二女到处走,但寒萼却要把这种微小的可能彻底消灭,这才下定决心把自己洞府献了出来。
暂且放下众人交谈不提,返回头再说云凤与雷赵二人斗法,祭出禹神令打的二人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云凤更不时放出飞剑加杂宝光其中,出其不意更显出威力不凡。
虽然如此但云凤想将二人拿下也并非三招两式能解决。
但雷起龙和赵金珍地心里可急了,如今才仅仅一个凌云凤就如此厉害,那边还有个徐清没动手,同行的还有秦寒萼。
过不多久施孙二女也要回复法力。
反观同来地一众妖党,早死的死逃的逃,居然只剩他们二人。
雷起龙一边勉励抵挡云凤的法术,偷眼看了一下赵金珍不禁心中暗生恨意。
若非这恶婆娘来寻,此时他不还好好在南海逍遥快活!原来这雷起龙因为生具异禀,工于**内媚之术,长地也美秀英俊。
原来在华山派中,一教上下地妖娘欲女全都是他幕下之人。
偏偏得天独厚又得了一部专门中采补阴阳地秘籍,把一般**娃**弄得好不喜爱。
雷起龙一则也贪恋美好的女体。
再则因为入门日较短修为低微,若有同门师姑师姨求欢,他也不敢不从,**之时也不敢太过采阴补阳。
总算战战兢兢的过了数年。
索性他那部采补的秘籍非常神奇,男女**之时阴阳互补。
对女子并无伤害,那些**娃**食髓知味更加宠爱。
可怜雷气隆却成了同门师兄师伯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同门欲女全都念着他的好,焉能让人不嫉妒!要说雷气隆真招上天待见,能如此游戏花丛过上一世已经侥天之大幸,而他竟还有奇遇!数年前因往南海巡游访友。
却无意间误闯了翠螺州与他现在的妻子杜芳蘅相识。
那杜芳蘅本是名门弟子。
奉了师命潜修南海,苦练数百年只求天道。
要说起来也合该杜芳蘅有此魔劫,大意之下竟中了雷起龙地迷心幻术。
花前月下已成奸合,数百年苦修地正宗玄门道基毁于一旦,从此只有绝了飞升之念。
杜芳蘅原本法力高深,想要击杀雷起龙只如探囊取物,奈何大错铸成杀人何用!尤其食髓知味。
偏又爱那灭好滋味。
既然不舍索性结成了夫妻。
雷起龙自然大喜,他本是烈火祖师的孙辈。
宗门之中最末之人,若非**功夫十分了得,哪有一点说话地余地。
而今入赘翠螺州,非但得一美貌绝伦法力高深地贤妻,又直接成了一方洞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若事情仅如此,也就皆大欢喜,还哪有今日之事。
奈何天道之术损补有定,哪有一辈子只有好事没有灾劫之人!就在雷起龙以为全都完美的时候,却被那赵金珍找上门来。
原来不久以前雷起龙地师父,玉杵真人金沈子死在了峨嵋派手上。
而那赵金珍原本就是华山派著名的荡女,也是雷起龙的情人之一。
近日听说雷起龙在南海安家定居,不禁心里醋意大盛。
与几个相熟的师姐妹商量,如此天赐珍物,怎可借人独享,正好借着由头就找上门去。
原本赵金珍打定主意要将贱妇杀了,再把秘密把雷起龙抢回华山,好好调教收为禁脔。
没想到一见着杜芳蘅,才知敌人修为之高,也未必在烈火祖师之下。
几个**妇虽然精虫上脑,却并非不知死活,没敢在岛上动手。
只说雷起龙师父死的凄惨,邀请他一同回山复仇。
其实为师报仇之事,雷起龙根本就不想地。
天下皆知峨嵋派势大,五台华山一脉多少人死在峨眉弟子手上,也没见哪个能报仇了,至于他为什么答应赵金珍地请求也另有原因。
雷起龙原本就是夜夜无女不欢之人,过去在华山时情人无数,日日笙歌夜宿无遮。
杜芳蘅虽美却只有人,数年相对难免乏味。
如今一见旧情人前来寻找,难免思及当初甜蜜时光。
便顺水推舟以孝义威名,随着赵金珍同去也可重温旧梦。
其实杜芳蘅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奈何早就委身下嫁,纵使心中恼恨又能如何。
索性不闻不问,寻个托辞上外头访友。
却谁也没料到雷起龙此番一去,竟再也没能回到翠螺州。
闲言少叙,单说云凤杀敌心切,全力催动法术,眼看雷赵二人就要死在禹神令下。
忽然赵金珍娇吒一声,猛地震起飞剑舍命往云凤杀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来牵住这恶婆娘,起龙你快走!”雷起龙微微一楞,不由得感觉心里暖呼呼的。
原本以为仅是个贪欢的床伴,没料想到了生死关头居然能舍了姓命。
雷起龙也终究太年轻,不禁豪气大涨热血沸腾,喝道:“姐姐何出此言,你我二人并肩竭力,定能求得一线生机!”说着也奋力驱动飞剑,一副拼命的架势。
只不过让雷起龙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毅然决然打算拼死一战赵金珍,眨眼之间忽然脸色大变。
雷起龙飞剑才与禹神令盆上,闪出一片耀眼的精光。
骤见赵金珍遁身如影,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就往西北遁去。
雷起龙顿时就愣在当场,目瞪口呆望着绝尘而去的遁光,一时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只觉得心里又恨又苦,泪水止不住淌了下来。
就在前一刻他真地相信了,赵金珍要与他生死与共。
直到此刻雷起龙才发现自己地想法多么可笑。
当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一个面首绝非不能抛弃地东西。
只不过当他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忽然雷起龙觉得心间一疼,虽然没亲眼看见伤口,但他知道那是飞剑贯穿了心胸的感觉。
弥留之际雷起龙忽然想到,若易地而处,杜芳蘅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当然他已不会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