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高傲与卑贱
包间里满地狼藉,桌椅尽都粉碎,杯盏碗筷全都震裂成一片片的粉末。
没有人敢相信这竟是扈若失,那个脸冷得像石头,从来不带一丝表情的水泊女天王。
高大的扈若失半跪在墙角,双拳紧攥,尖锐的指甲刺入肉里,一缕缕鲜血从手心流淌到了地上。
她的脸绯红如初升的朝霞,她的身体如同蛇一样不由自主的扭动,她的口中发出曼妙的呻吟,她的神情却痛苦到了极点。
“是谁,是谁!”扈若失如同野兽般低吼,不住的用头撞击墙壁,眼中的杀意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恨不得毁灭天地,屠尽苍生。
片刻之后,她的拳头再也握不紧,甚至无法保持半跪的姿势。
她倒在地上,犹如狗一样翻来覆去的滚爬。
高傲的扈若失,本来宁可死也不会如此失态的,但她此时竟似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都沉陷进了一种莫名的旖旎之中。
就在这时,门开了,趴在地上的扈若失,看到了一双穿着拖鞋的大白脚。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映入眼中的,竟是云邪那张华丽丽邪恶的嘴脸!
扈若失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就算是在巅峰状态,她也很难取胜云邪,何况她此时身体异样,战力十不存一。
云邪随手把门关上,笑嘻嘻的蹲在了她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下巴,缓缓地说:“又见面了啊,三娘。”
扈若失用力摇晃头颅,挣脱开他的手指,她极力想做出冰冷霸气的表情,可不管她怎样努力,她的脸上都是一派诱人的妩媚:“云邪,是你给我下了药?”
云邪耸耸肩:“谁知道呢。我一进门,就看见你这样了,话说回来,看你一脸痛苦的样子,是否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扈若失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仰着头寒声说道:“我滴水未尽,食物也没吃过,药是怎么下的?就算我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
云邪闻言笑了:“没错,你小心谨慎,走到哪里都时刻防备着,想要在饮食中给你下药,那是痴人说梦。但是你不要忘记,天魔八凶里有一位白骨夫人,她的酥骨天香散,无色无味,鬼神难察。”
扈若失的呼吸越来越重,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悲哀:“骊姬,我不信是骊姬!丽丽被你残忍杀害,她怎么可能和你一笑泯恩仇了。”
云邪得意洋洋的点了一根烟,优哉游哉的说道:“征服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绝对不是和她讲什么仁义道德。最原始的方法,也就是最可靠的方法,她现在就像我身边的一条狗,片刻都不愿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啊,”扈若失黯然的叹息了一声,眼中的寒意仿佛被吹灭了的烛火,瞬间黯淡下来。
“当然,下药的不是骊姬,另有其人。”
扈若失心中隐隐已有定论,却还是抱着一线希冀问道:“是谁?”
“宋清。当然只有宋清你不会提防的。他用酥骨天香散把你放翻,喂你喝了一整碗云梦奇欢散,然后悄然离去。以你的博学见识,应该听说过云梦奇欢散的名头吧,传统春之药与现代科技完美融合,就算是天生的石女,吃了这药也会情不自禁。扈若失,为了给你一个愉悦的享受,我可是下足了血本啊。
她不愿相信云邪的话,可又不得不信。天底下只有酥骨天香散能药倒她,刚刚,也只有宋清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药。
这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扈若失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宋清没理由帮你的,云邪,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勾结?”
云邪看着她凄伤的脸,呼吸愈发的急促,蛰蛰的笑道:“别用勾结这么低俗的字眼。是合作,知道么,宋公明已经把你许配给了我,或迟或早,你都是我的女人。”
扈若失愣住,过了半晌,她五官扭曲着吼叫道:“胡说八道,宋江再不堪,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明知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云邪笑嘻嘻的说;“宋江什么事做不出来?只要有利益,他连亲爹都能卖了,何况是你。”
扈若失低着头,手指把地面挖出一个血淋淋的坑来:“我不信。”
云邪垂首望着那个坑,缓缓说道:“别忘了,我爹是谁。”
扈若失倏然昂起头来:“恶来!”
“不错,我爹是魔道第一人,魔罡十重,天下无敌。”云邪傲然说道:“宋江想攀上我爹,苦无门路,便讨好于我。这样讲你该明白了吧。”
扈若失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她了解宋江,了解他的为人和手段。如果一桩婚事能与恶来扯上关系,黑胖子绝不会有半秒的犹豫。在他眼中,棋子就是用来布局的,有用的棋子才是好棋子。
恶来绝对是一个值得攀附的魔头,尽管他没有开宗立派,没有那么多部属,可是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一骑当千。其父飞廉,其妻褒姒,部下四雄,不客气的讲,水泊一百多号强者联手,真未必能扛得住这几位。
“宋江,宋江,”扈若失不停的念着这个卑鄙的名字,她痛恨这名字长达千年,可惜到头来,还是被他所害。
这是我的诅咒么。她绝望的闭上眼,悲凉的心情似水激荡。
“扈若失,人的命运都是注定了的。你的悲哀从你出生那天开始,就已经定下了。宋江,李逵,王英,想想那些作呕的人吧。”云邪语气渐渐放的平和:“你用尽了全力,也摆脱不了命运对你的倾轧。但如果你跟了我,一切都会不同。你将随我共赴恶的极致,从此以后只有你欺负人,再没有人能欺负你。”
扈若失低着头,对云邪的话置若罔闻。时至今日,她连拳头都攥不紧,只能用沉默来对抗命运的又一次袭击。
云邪用舌头舔着下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蛊惑:“扈若失,放弃挣扎吧,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你。除了我。我就是你的救世主,唯有我能给你新的人生。我能给你一辈子都在梦寐以求的快乐,你还在等什么?到我怀里来,来啊,来啊……”
扈若失忽然笑了:“云邪,你会不会向一条狗摇尾乞怜?”
“女人从来都是最虚伪的生物,明明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偏偏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强悍如你,也无法免俗。”云邪的手指蛇一样搭在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声音软而邪恶的说:“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她告诉我,她每天晚上最愉快的时刻,就是和她的闺蜜相拥而眠,幻想着被一位臭名昭著的魔头践踏,欺辱,最后割下身上每一块的皮,制成标本。”
扈若失那绯红的脸蛋陡然冷若冰霜,她的眼中闪动着难以置信的愕然,缓缓说道:“不可能,丽丽怎会和你说这些,一定是你严刑逼供,云邪你这混蛋,究竟对她作出了怎样残忍的事,她才会把这种事都供认出来!云邪,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云邪的手指在扈若失的身上肆意游走,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一个人若是无法顺从自己的心,才是最可悲的人生。放弃你的坚持吧,来到我的身下,你将体会到身为女人最至高无上的乐趣。”
扈若失缓缓的抬起了她的右手,冷然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
云邪嘶嘶的笑道:“许丽,那个从小到大坚守着可笑正义的女人,还不是跪在我的脚下,舔着我的脚趾,求我剥掉她的皮,作我永久的玩物。你一个千年怨妇的意志,不会比她更坚定吧?”
扈若失的脸上露出妩媚而古怪的笑容,她用一种混合了热情与冷漠的语调说道:“我扈若失,无论置身在怎样绝望的深渊之中,绝不会向任何人认输。”
云邪笑了,一只手摁住了扈若失的胸部,懒懒的说道:“言不由衷的女人啊。”
砰。
云邪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远远的摔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墙体无法承受巨力的冲击,顷刻间垮塌。
扈若失扶着桌沿,双腿叉开,艰难的站立起来。她白皙的脸颊上犹自红晕满面,她的眼波中春意荡漾,甚至连站立的姿态都像美人蛇一样蜿蜒。但她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斗志。
像扈若失这种守了千年身的女子,一旦被下药,症状要比普通女人强烈一百倍。压抑的越狠,释放时的反弹就越凶猛。所谓物极必反,至盈则亏,她如今就像是被开了闸的堤坝一样,整个人都被海洋般的欲所支配。莫说是冷静的分析,就算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一点都难如登天。
她的面前,却是云邪,天魔八凶中最残忍最臭名昭著的一个!
云邪擦了擦嘴角的血,不怒反笑:“够辣,够劲,敢于反抗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趣味,扈三娘,你已准备好了吗?”
扈若失掐了一下哆嗦着的小腿,缓缓的说道:“不怕死,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