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事已至此,庄静嘴硬道:“皇姐想必自有皇姐的法子,且皇姐对庄静如何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若不是皇姐容不得庄静,庄静也不至于就说了出来!”
萧玖道:“皇妹打得好算盘,你与太监私通,却来拉本宫下水?”
庄静又待说话,殿下却有人来传那太监经不住拷打,已然招了。
隆德帝挥手让带人上来,不多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拖了上来,扔在庄静旁边。
好好的一个中秋宫宴,演变至如此境地,实在是所料不及,众宗亲胆子大的伸长了脖子看着,生怕错过了一句话,胆子小的则低着头不敢说话。
隆德帝看着那一团血糊道:“你知道些什么,且细细说来,若有半字虚言,即刻处死。”
那太监哆嗦道:“回,回陛下的话,奴才,奴才原是刘妃宫中的,因缘巧合下结识了庄静帝姬,帝姬待奴才甚好,曾许诺奴才,若有一日出宫建府,必讨了奴才做,做面首,”
“今日,奴才在刘妃娘娘宫中伺候,却忽然有人传信让奴才至紫宸殿梅林处面见庄静帝姬,奴才便去了,陛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饶命!”
他说完,庄静便尖叫起来,“你说谎!你说谎!雍穆,你指使他污蔑本宫!你不得好死!”
钟朔对她道:“还请殿下慎言。”
庄静指着他骂道:“钟朔!本宫哪里不好!本宫对你一心一意,你竟偏帮着雍穆那贱人害本宫!”
钟朔还是那句话,“殿下慎言。”
庄静吼道:“本宫字字深情,你是瞎了吗?!”
萧玖挑眉道:“哦?不知皇妹是如何‘字字深情’的?皇妹可是写了什么给了驸马?”
庄静一句话说漏了,赶忙补救道:“便是方才,本宫未曾写过什么。”
萧玖道:“既然如此,父皇,儿臣……”
他尚未说完,钟朔便跪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对隆德帝道:“陛下,此物还请陛下过目!”
隆德帝让人呈上一看,脸色瞬间铁青,又传给了太后看了,太后神色里也满是厌恶,皇帝便是想保下庄静也无能为力了。
太后缓了缓道:“此事便由哀家来做主罢,皇帝你且坐着,”
太后起身,“兹有庄静帝姬萧瑜,私通阉人,陷害手足,德行有亏,罚,杖责四十,褫夺帝姬尊位,即日起,软禁关雎阁,永不得出!”
庄静愣了一下,使劲挣扎,“为何如此待本宫!本宫没有错!本宫没错!”
隆德帝怒极,拿起那份信笺甩手扔到了庄静脸上,“人证物证俱在,你敢说你没错?!”他心里最疼宠的女儿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叫他情何以堪!
信笺飘落在地,庄静抓起来一看,赫然是自己的笔迹!
太后问道:“萧瑜,你可认罪?”
由不得庄静不认,她若不认,这份信笺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她浪荡成性,勾引驸马不成便召宦官亵玩,她若认了,便只是与宦官私通,许还可保得些许声誉,有朝一日还可放出。
庄静颓然倒地,被侍卫带了下去。
此番,前途尽毁。
太后道:“皇帝,哀家乏了,剩下的你来处理,哀家先行回宫,雍穆,你与驸马也早些出宫罢。”
众人恭送太后自不必提。
折腾了许久方回了斜玉轩,他们悄悄走,悄悄回,并未惊动到主院那边。
萧玖沐浴出来时见钟朔已打发了惜文,暗道不妙。
果然,钟朔正心平气和坐在灯下,擦剑。
萧玖胆战心惊地:“北宁早些歇息,大晚上的擦什么剑。”
钟朔道:“臣不可晚间擦剑,殿下便可不告知臣,独自行事么?”
萧玖走近他,从他手里拿过剑,合上剑鞘,无奈道:“原想着是件小事,我自己处理了也便罢了,你好不容易在假中,就不告知你了。”
钟朔道:“若是臣不拿出那封信,殿下是否还要纠缠许久?”
萧玖把百辟放在一旁,道:“我想着,还是不牵扯你最好,不想庄静如同一条疯狗一般,逮人便咬,还是攀扯上了你。”
钟朔道:“芫芫,殿上庄静辱你之时,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还是钟朔头一回唤他的乳名。
萧玖难得温和下来:“无事,我与庄静互相辱骂寻常得很,平日向来是我占上风的。”
“可她万万不该当着宗亲的面辱你。”钟朔移开视线,不看他。
萧玖笑道:“左右我什么样子那些宗亲再清楚不过,让庄静说两句罢了。”
钟朔闷闷地道:“殿下是很好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萧玖道:“好,你知道我有多好便可,不叫他人知晓,以后我有什么事一定告知于你。”
钟朔才放下心,暗暗决定以后一定多盯着他,又意识到两人过于亲近了,向后坐了坐,道:“是,殿下,君臣本该如此的。”
君臣……
萧玖是想做他的君,可是夫君的“君”,不是君臣的“君”。
钟朔又解释道:“今日晨间我在书房的隔间里,你与惜文未曾发现我,我便听到了一些,那信也是趁你离开时拿的。”
萧玖离开书房时将信顺手夹到了一本书里。
萧玖确实不曾注意到隔间,一时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