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 雪殇 第十四章(1/3)
橙光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生气的师傅。他平时的神色已经够严肃了,给她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然而他生气的时候,会直直瞪着你,就像是要把你的灵魂给吸收一般。
现在橙光瞧见季阳进来了,连忙收起手脚,缩在被子里面发出疼痛的呻吟。她可没有装啊,现在真的好痛。浑身都缠上了纱布,快要成为木乃伊了。
尤其是脸蛋,除了外面的那一层绷带之外,里面还贴着一块厚厚的纱布。从外形看起来,简直是比平时大了一圈。幸好头部没有受伤,不然头发都被剃光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人了。
看见橙光如此难受,师母顾明亮马上跑过来,轻轻把抚摸着她,口中念念有词道:“我的心肝宝贝啊,你都伤成这样子。连你的脸也是,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伤疤。”
橙光抬头望去,看见师母泛红的眼眶,便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事哭过。心中冒起一阵酸意,她想要拥抱师母,但手被固定住了,不能随意动作。她只能动动嘴巴,说道:“师母,我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哼,你现在还算没事吗?”这句话几乎是从季阳的鼻孔蹦出来的,“浑身到处都是割伤,脸上差点蹭掉一层皮,额头因为撞击发肿。手掌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右手尾指粉碎性骨折。腿部用力过度导致损伤,大部分脚趾骨折。这都是你的病情,你还需要我详细给你分析吗?”
在橙光的眼中,季阳就是在不停地数落她的罪行。话尾的那句就像是让手下拿出虎头铡,没差把她押上去斩了。橙光有些心虚地往顾明亮的怀中缩了缩,后者见状,便怒视季阳说道:“你就少说两句,让你来是看看初初的,不是让你教训她的!”
听到自家夫人发怒,季阳立即住嘴,就看着橙光,眼神深不可测。像是在警告她,现在有挡箭牌是吧,等她痊愈了回去以后再好好教训一番。
其实橙光知道,师傅不是故意发她脾气,更多是因为关心。季阳属于传统的男人,家庭观念极重。凡是他的亲人,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会很照顾。
但他关心的方式不同别人,他希望能从错误中提醒橙光,让她吸取教训,下一次就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没想到,上次对于罗翠翠案件中她的鲁莽做出批评后,橙光还是没有改正。结果是,这一次的后果更为严重,所以他
怎么可能不生气。
嗅到房间中有不寻常的气息,杨浩立马跳出来打圆场。他靠近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孩子嘛,不跌跌撞撞又怎么会成长呢?当初你也不是去了一趟湘西,差点死在那儿吗?放宽心态,初初没事的。”
看着季阳的脸色缓和下来,杨浩便知道他想通了,于是再走到病床边,坐下来说道:“你这臭丫头,跟我说来东北旅游,谁知道就惹到一身伤。你不知道我赶到这里看着你浑身纱布,真的吓死我了。”
橙光听闻,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地说道:“对不起啊,爸爸。”
养父和师傅是两个不同的人,他对橙光是同时扮演着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角色。加上橙光的身世是杨浩心中的遗憾,为了弥补她,他是对橙光十分宠爱。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挂在悬崖上?”一旁的林大叔为了不当小透明,开口问道。他这趟过来虽然是有点私心,但橙光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在听到她受伤而且十分严重的时候,心中焦急的不行。橙光在季家可是小公主的待遇,从来没有见她受到一丝丝伤害。没想到来了一趟东北,就差点死在这儿,哪里能叫他放心啊。
林大叔这么一问,也算是问到点上了。所有人都注视着橙光,等待她的回答。而橙光从顾明亮的怀中起来,坐直身体,说道:“应该是凶手想要杀我灭口。”
她把发现树林中有荧光色的标记,然后被凶手追到悬崖边时被他一把推下去。当然,她没有把沈澜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他们只会觉得她撞坏脑子了。
橙光的发现让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她既然没死,凶手说不定会再一次找上门来。他们必须加强人手,严格对出入医院的人进行筛选。病房这边也要加派人手,以免橙光再一次被凶手狙击。
此时,顾明亮忽然站起来,说道:“嘿,既然初初没事,我们就回去酒店洗个澡吧。连续两天没洗澡,浑身发臭。还有林东方你刚刚不是喊饿吗,快下去找东西吃。”
她的这番行为有些奇怪,但在其他人眼中,隐喻的意思也太过明显了。林大叔立即心领神会地迈开步伐,杨浩也站起来和橙光说多两句好好休息的话后,也跟着林东方出去了。
季阳没有多说,扫了站在旁边的白逸飞一眼就被顾明亮拉出病房。而高茜早就溜走了,说张君浩
找她来着。随着房门的关上,现在病房中就剩下白逸飞和橙光两人。
橙光忽然想起在昏睡前对白逸飞的表白,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别人是看不到她的脸颊,但她自己能感受到那股燥热。
白逸飞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托起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害怕会弄疼她。他注视了三秒以后,开口说道:“你放心,就算你的脸留疤痕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且不说橙光脸上的伤口面积有多大,即便不会伤疤,但她还是对白逸飞的话十分感动。眼色盈盈,她就快要哭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立即打破了她所有的遐想:“即便我一直会比你帅,你也不要自卑啊。”
要是橙光的手能随意地动,她绝对会一巴掌拍过去,以泄她心头之恨。
对上橙光愤怒的视线,白逸飞当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噗呲一笑,一把揽住橙光,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的心意我懂了,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当我看见你满身伤痕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快爆炸了。我对你不说一声又自顾自地冒险感到生气,但我更害怕你会因此沉睡不醒。幸好你醒了,我也不用‘守活寡’了。”
白逸飞用词不当,却成功地逗笑了橙光。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直下,湿润了他的肩头。她何尝不是害怕到极点呢?在濒临死亡之时,她想着白逸飞,也害怕以后见不到他。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用情之深,即便是以前的她嘴上说讨厌讨厌。
“我不会放过他的,那人把你害到如斯境地,我绝对让他十倍奉还!”
这句话一扫刚才的柔情,语句间充满尖锐的恨意。白逸飞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个她是知道的。面对自己的利益被侵害时,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他会把对方整的很惨。
一股凉意从橙光的心中升起,她担心白逸飞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凶手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想到这里,她欲要起身,却被白逸飞轻轻按住。
他似乎是察觉出橙光的想法,微笑道:“你别怕,我还要留着命养你。怎么舍得为了一个肮脏的人,自毁前程啊。”
还是这般油嘴滑舌,她笑着想到。白逸飞抚摸这她的发顶,低声念道:“你要赶紧好起来,等过年,我就带你回家。你说,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