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略鼻祖姜尚(1/3)
姜尚，也就是姜子牙，建立西周王朝的第一功臣，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建国者。他的一生绝大多数时间贫贱交加，混迹贩夫走卒。72岁时入世做官并在较短的时间内执掌大权，经历十分另类。在他初获权力后的几个大的动作是我们需要仔细研究的。上他得到国君赏识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关键历史时刻依靠自身的知识储备和冷静判断，稳固了他的地位和威望，让历史上再无他对手的踪影。
姜尚，字子牙，先人伯夷封于吕，以国为氏，因而也称吕尚。史称他“生而早慧，预知未来”。姜尚自幼喜好学道修礼，画阵比战。年长后进一步精研传统推数之术。相传，姜尚的先世为贵族，后来家道中落，至姜尚时已沦为贫民。三十二岁时，因为商朝战争不断，他为了躲避战祸，跑到山上修道，浑浑噩噩四十年，他直到七十二岁才出山。出山后，因为年纪大又没有一技之长，只好暂时投靠在朋友的家中。为维持生计，姜尚曾在商都朝歌（今河南淇县）宰牛卖肉，又到孟津（今河南孟津县东北）做过卖酒生意。可是每次都失败了，因此，经常受到妻子的奚落与冷嘲热讽。
姜尚虽贫寒，但是，他一直都胸怀大志，勤苦学习。当时图书甚少，文字尚未统一，许多文明的空白地带需要填补，而姜尚穷尽简牍后俯瞰世界，自圆万事万物，成果极丰，成了兵家、道家、纵横家的始祖。光阴似箭，一晃吕尚就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而抱负仍然不能实现。姜尚当时正处在东方大国殷商王朝走向衰亡的时期。殷纣王暴虐无道，荒**无度，朝政腐败，社会黑暗，经济崩溃，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而西部的周国由于西伯侯姬昌（后为周文王）倡行仁政，发展经济，实行勤俭立国和裕民政策，社会清明，人心安定，国势日强，天下民众倾心于周，四边诸侯望风依附。姜尚出山后在列国游学了若干年，获悉姬昌为了治国兴邦，正在广求天下贤能之士，便毅然离开商朝，来到渭水之滨的西周领地，栖身于磻溪，终日以垂钓为事，以静观世态的变化，待机出山。
关于姜尚遇文王的经过，《史记》上有两种说法：一说，吕尚假装在磻溪钓鱼，期待着文王来临。一天，文王出土打猎，路过磻溪，见到正在垂钓的吕尚，两人搭上话，越谈越投机。文王亲自把吕尚扶上车撵，一起回宫，拜为太师。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典故。
另一种说法，是文王暗中集聚力量，企图反商，被崇侯虎发觉，报告给商纣王。纣王大怒，把文王抓起来关进梦里（今河南汤阴县北）。文王手下的大臣散宜生和闳夭知道吕尚很有本事，请他来，三人商议出一条妙计：搜寻美女、骏马、珍宝献给纣王，表示周对商的“忠诚”。贪婪的纣王果然中计，释放了文王。文王回国后拜吕尚为师。从此，年愈古稀的姜太公有了“用武之地”。
姜尚遇“贵人”的说法无论哪一种，实际上都不会太离谱。那是春秋战国时代，文明初建，一个博古通今、几乎无所不至的人才太过罕有。姜尚在遇到文王之前已经声名在外，因此是靠钓鱼还是靠“三顾茅庐”之类的段子而寻机入世，已经不重要了。后世在做《封神演义》等书时，将其神化，也是对他那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超级智识的一种真实的崇拜反应。
姜尚到西周后，积极协助周文王谋划如何倾覆商朝政权。为此，姜尚策划出许多兵家谋略，撰写《六韬》，这是第一本中国兵法，对后世影响巨大。后人言及兵家权谋都首推姜尚，他便成了兵家的始祖。后来，他帮助文王制定了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政策如：实行“九一租税制”，即农人租用公田，只缴纳九分之一租税的低税制度；给大大小小的官吏“分地”，作为官吏的俸禄，而且子孙可以承袭等。这样，就调动了农人在官田
上努力生产、官吏们自觉地搞好本人分地生产的极性，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为有朝一日兴兵伐纣奠定了稳固的经济基础。另一方就是选贤任才。姜尚提出在任选官员时，必须去“六贼七害”，即：“大建宫室，优游倡乐；民犯历法禁，不从吏教；结党营私，埋没贤士；自仗高势，不尊其主；轻视爵位，贼害上官；强宗大族，凌侮贫弱。”“无智略权谋，却有尊爵；有名无实，投机取巧；外表朴素，语言乖巧；外貌壮伟，高谈虚论；谄媚逢迎，冒死贪禄；营建殿堂，伤害农桑；以符篆咒语，欺骗善良。”对外，表面上坚持恭顺事殷，以麻痹纣王，暗中却争取邻国、逐步拉拢、瓦解殷商王朝的盟邦，以翦商羽翼，削弱和孤立殷商王朝的策略。在姜尚的奋力推进下，归附周文王的诸侯国和部落越来越多，逐步占领了大部分殷商王朝的属地，出现了“天下三分，其二归周”的局面，这些都为最后消灭纣王，取代殷商，创造了非常有利的外部条件。
可惜，周文王年事已高，他未能实现灭纣的愿望，便撒手归西了。周文王死后，他的儿子武王姬发继位，拜姜尚为国师，尊称师尚父。姜尚继续辅佐周国朝政。因国力增厚，国事日繁，周武王感到政令问道：“我欲轻罚而重威，少行赏而劝善多，简其令而能教化民众，何道可行？”姜尚答曰：“杀一人而千人惧，杀二人而万人惧，杀三人而三军振者，杀之。赏一人而千人喜，赏二人而万人喜，赏三人而三军喜者，赏之。令一人而千人行者，令之；禁二人而万人止者，禁之；教三人而三军正者，教之。杀一以惩万，赏一而劝众，此明君之威福。”武王姬发听了，顿开茅塞，照着姜子牙的话去做，时时慎于刑赏，力求令行禁止，这样做使周朝的政治更加清明。
武王九年（约公元前1059年），为了探察诸侯是否会集而东讨商国。周军在姜尚的统帅下，浩浩荡荡开到孟津，周武王在这里举行了历史上有名的“孟津之誓”，发表了声讨殷纣王的檄文。出发前武王依传统先祭兵主天星，申明出兵要义，恳请上苍庇佑；并举起了文王的旗帜，自称“太子发，奉文王遗命伐纣，不敢自专”，以号召天下诸侯，祭毕，又把文王牌位车载军中，以震慑诸侯，鼓舞士气。当然这些都是姜太公的安排，大军出发时称师尚父姜太公为三军统帅，左手举着统帅三军的信物黄钺，右手举着指挥各军行动的令旗，向三军下达命令。要求全军将士，听从指挥，迟滞不尊者斩首。军纪严整，号令森严、大军直奔孟津。行军途中，每到一处，无不受到士民欢迎，武王乘船渡河，行至中流，有一条白色的鱼跳入船中，过河宿营，又有火光芒覆于武王帐顶。传说中的这些吉祥征兆大大振作了士气，鼓舞了军心，到了孟津，“不期而会者八百诸侯”。检阅车、舟演阵、各诸侯军配合默契。攻战自如，显示了强大的战斗力。当时许多诸侯都说“商纣可伐！”武王和姜尚则认为，时机尚不成熟，殷商王朝的统治虽已陷入内外交困、岌岌可危的境地，但其内部尚无明显的土崩瓦解之状，如果兴师伐纣，必然会遭到顽强抵抗。于是，决定班师而回。这次行动实际是灭商前的一次预演，在诸侯国间产生了强烈影响，使更多诸侯听命于周武王。
此时，周朝逐渐羽翼丰满，国势日隆。而殷商王朝却出现了土崩瓦解之势。特别是殷商王朝统治集团内部发生了内忠臣良将被杀、被囚、外逃、降周等的情况。这时，姜尚审时度势，看到伐纣的时机已经成熟，遂向武王提出：“天命勿违，遇时不疑，即刻发兵伐纣。”于是，武王遍告诸侯说：“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遂以姜尚为主帅，统领兵车300乘，虎贲(猛士)3000名，甲士4.5万人，以“吊民伐罪”为号召，
联合诸侯各国，出兵进取商都。但占卜结果却不吉利，在大军刚出发时术士龟骨、蓍草占卜此大举进军的吉凶，卦兆不吉。又恰遇大风大雨，随军众臣皆生惧心。姜尚面对众人的疑惧，武王的不决，深知大军缓行将会失去战机，于是态度坚决地折断蓍草，踏碎龟壳对众臣说：“龟壳朽骨、蓍草枯叶，怎么会预知吉凶呢？”大军至刑丘，大风把武王的车楯折为三截，武王的乘马被雷震死，暴雨三日不停，行军十分困难。武王动摇了决心，产生了疑惑。但太公坚定不移，说服了周公和众臣，他说：“楯折为三，是天示意我们分兵三路进军，大雨三日不停，是在洒我们的军队，而震死乘马，是示意此马不好让我们换良马快行。全是吉兆。应顺从天意安排。”姜尚亲自援袍而鼓，率众先涉河，武王最终听从了姜尚的意见，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而是统兵前进。
在殷郊牧野，姜尚帅诸侯联军，与殷纣王的17万大军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旷古稀有的大战，姜尚率领的大军虽不及殷纣军队人数众多，但太公与武王巧用奇谋、分合变化，疾如闪电，猛如鹰虎，使殷军措手不及，冲得阵法大乱。这时的殷军将士无心交战，有人倒戈，有人逃跑，自相践踏，殷军大败而散；纣王见大势已去，连夜仓皇逃走，与妃子妲己一起在鹿台投火自焚。至此，殷商王朝宣告灭亡，周王朝诞生。牧野之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多赖姜尚英明的组织指挥。在作战时机的把握上，选择在纣王麻痹松懈、众叛亲离之时；在力量的组织上，以“吊民伐罪”为号召，联合诸侯共同伐商；在作战指挥上，首先以兵车、猛士从正面展开突击，尔后以甲士展开猛烈冲杀，一举打乱了商军的阵势，夺取了战争的胜利。
周朝建国之后，姜尚因功劳卓著，受封海、岱（今山东）广大地区，都于营丘，建立齐国。姜尚受封后，即率部众“东就国”。姜尚在齐国政局稳定后，又开始改革政治制度。他顺应当地的习俗，简便周朝的繁文缛节。大力发展商业，让百姓享受鱼盐之利。于是天下人来齐国的很多，齐国成为当时的富国之一。在周成王时，管叔、蔡叔作乱，淮河流域的少数民族也趁机叛乱，周王下令给姜尚说：“东到大海，西到黄河，南到穆岭，北到无棣，无论是侯王还是伯男，若不服从，你都有权力征服他们。”从此，齐国成为大国，疆域日益广阔，使之成为后来的春秋“五霸”和战国“七雄”之一，创造出具有“泱泱乎大国之风”的发达景象。
姜尚是古代天才厚积薄发的典型，也是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典型。以一个山间道士而通研数术，以一个屠户小贩而游走列国，姜尚的资料收集和学习能力自然是一流的，不过更强的应该是他的研究力、想象力。当时的学习材料很有限，他的世界是自己想明白的而非学明白的。从他掌国之后的关键时刻的表现来看，他自己想明白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相当接近。比如，占卜有利的时候，姜尚感觉战争胜率不足，力主拖延；而在占卜不利的情况下坚信自己庙算准确，力量对比足够取胜，遂投入赌国运的大战。姜尚文武兼资，杀伐决断，自己有勇气逆天而行，还能让他的国君和军队激发同样的勇气，在蛮荒遍地的春秋时代非常难得。他的治国政策大多切中要害，更重要的是，这些国策基本无先例成文，姜尚的独创比例很高。
比较有趣的是姜尚的妻子怒其不争而曾离开他，给后世留下了个“覆水难收”的典故。从当代学者的研究分析来看，姜尚的成功实际上完全不靠机遇，是雄厚实力导致的必然结果。他的妻子虽然在身边，其实可算个心灵上的陌生人。姜尚七十多岁才兑现自己的才华，是机会成本过大、运气太差。如果说机遇，我们应该说机遇属于周文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