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姬现世

第378章 揭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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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揭秘(3)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桑子若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在别人眼中的事实,对她来说,无非就是一道道阴谋下的伤害而已。

她甚至一并否认掉了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她否认掉了一切曾经存在于脑海中美好、悸动、爱慕、怅然、悲伤。

所有跟他有关的事情。她皆否认。

于是从前的日子,变成了一段段空白无法衔接的时光。

也只有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她好歹有个安眠。

可是回忆这东西,之所以可怕,便是因为它会寻着梦境来找你。而她知道真相那天的画面,总是梦魇似的挥之不去。

“你身体里的兽魂确实是九天彩凤,姬媱。”

“前辈,你在同我开玩笑。”

桑子若嘴角扯着难看的笑容。心里早就像被炮轰了一般,炸的面目全非。连同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思索不清。

而外,是表面的镇定。她只是在假装这些所有的事情通通跟她无关。

姬半青明白她现在不愿意承认,全然是因为北宫屿的原因。那双招桃花的眉眼,是让面前的人倾慕惨了。

至于他是什么态度,暂且不知。所以,这个问题更加棘手。

桑子若除了身体里的兽魂是姬媱,她本身也是一个特殊的魂钵,或者说是一个特殊体质的腾蛇族。

在她的身上,还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现在的姬半青无法解开,应该没有任何人可以解开,能解开秘密的人只有她自己。

“前辈,你只道与我怎么从神坛里走出去。其他的...”顿了顿,“其他的,就别诓骗我了。”

那双闪躲的目光,哪里有半点魄力。别说是她未来将要完成的使命,就是此刻着胆量,着实懦弱了些。

姬半青可是放弃了另一个人,才决定成全她一遭的。可是她的表情,不能令人安心甚至满意。

好像这些事情是强加于她的。

“你知道,为了你和你的族人,我放弃了什么?”

桑子若不知,也不敢答。答案好像就在嘴边,似有不确定,可稍微用心一想,也能知道个一二。而这一二中,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姬半青寻找着她的眼睛,一旦视线相对,就开口,“你身体里的兽魂,就是姬媱。”

“姬媱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

这个名叫姬媱的人,桑子若其实很陌生。除了知道她是北宫屿心里的人,是鸟族的千金,其余的一无所知,甚至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她都无迹可寻,唯有莲台阁里的一张画。

这陌生里却有种逃避不开的熟识。

仿佛两个人的缘分从千年就便开始,历经千辛,兜兜转转也总能回到了原地。

后来桑子若才想通透,这种熟识并非缘分,而是姬媱被所有的人惦记着,疼爱着。

可这所有人指的却是,桑子若在兽魂世界里认识的所有人。想来多少是可悲的。

“当年是我做错了,我放任姬天野要灭族的危险想法。自私的只想着鸟族的未来。”

“可是,现在我明知你身体里的是姬媱,可是却...”

“前辈!”桑子若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她想要完全掩盖掉姬半青的揭秘。

原本是一只好奇的猫,可今天她才体会到,好奇杀死猫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所有的念想,希望,甚至是单纯的爱慕。

都终将成为一个个可笑的,供人茶余饭后八卦的谈资。

“你...你清醒一点。”

姬半青想要通过叫她的名字,来让她面的现实,可刚开口,又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除了身上两股熟悉的气息。其余的,她都不知。

在如此不了解她的时候,贸然做出这个决定,确有些冲动了。可姬半青躲在神坛里数万年,不过也都是为了赎罪。

现下终于得来一个机会,她自然有迫不及待的冲动。

“我将自己所在神坛里万年,你知道是为什么?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救我徒弟唯一的机会,你知又是为什么?”

“虽然你的兽魂是姬媱,可我要做的,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真实的身份而已。”

“真实的身份?不就是魂钵。”

桑子若在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矢口否认的原因,大抵还是因为北宫屿,和北宫屿身后藏着的阴谋。

她聪明伶俐,正是因为聪明,所以在她得知一点时,便可以根据着一点描绘出全貌。

“你是魂钵,确切的说,你应该是腾蛇族,而且是腾蛇族很重要的人。”

嘴角的笑容始终保持在一个弧度,可脸色在不断苍白,头微不可寻的轻轻左右摇动。看上去确有那么几分诡异,更准确一点,是心酸。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在兽魂世界这个凡事讲究魂法实力的地方,她更是不会被人关注。

所以被欺负,被追杀,被侮辱。可现在她仿佛觉得一切都不过是骗局。

对了,骗局。

诚然是北宫屿的一个骗局,她却半分不曾察觉。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姬半青,她或许还蒙在鼓里。

可北宫屿那些偶尔流露出的真情,又改作何解释呢?

“我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难道我不过就是姬媱的一件容器而已?”桑子若指着自己,手指玩着,似乎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浑身都瘫软着,包括她的眼皮。

“对于拥护姬媱的人来说,你或许只是一件容器。诚如我所说,对于腾蛇族的人来说,你很重要。”

很重要。

这三个字,她曾经听过。那是在空桑之流的东街陶馆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同她讲起过。

她桑子若也有对别人重要的时刻。那时不过以为是一两句宽慰她的话,现在看来,或是真的。

“前辈,你可知为何我重要。”

“我只知腾蛇族的守护者桑芦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一丝气息。至于更多的,我也无从得知。”

桑子若的神情更黯淡了些。

“可你的族人一定会主动找上你的。”

那么说完,桑子若突然想起,林襄不就是顾挽笙化身的,刚才两个人还在一起,现在被那阵狂风又吹到了哪里。

顾挽笙或许知道一切。

“今日我所说,皆为肺腑。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认同自己的身份。有一天在你知全部真相时,你可以欣然接受。”

“欣然...接受?”

何谓欣然,何谓接受。

她曾经花了过长时间也未完全认同自己同生体的身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仰仗着对北宫屿的一腔真情。

如今可笑的是,她的一腔真情,终是付诸东流了。

“姐姐,我能告诉你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