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瞪他, 不愿意挪步。
迟尧看着她:“你生病了,回家休息。”
尤枝差点被气笑,“知道我生病了还禽兽我?”
迟尧:“那不一样。”
说着手上用力, 拽着她往门口走。
“我不走。”尤枝挣扎:“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再拽我就咬你了。”
迟尧回头看她, “行啊,看谁咬得过谁。”
尤枝咽了下口水,不敢再激他。
“行行行,你先松手,我自己走。”她放软了态度。
迟尧要做的事,她向来拗不过, 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公司,她不想别人看到这些拉拉扯扯的场面, 然后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迟尧动也没动, “我不松。”
尤枝:“?”
他眼神冷了几分, 盯着她:“我见不得人?”
尤枝一脸雾水地看着他。
这人的关注点和想象力怎么总能这么奇特?
迟尧没等她有反应, 把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交叉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这下, 她更挣不开了。
尤枝就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被迟尧十指紧扣地拉出了公司,直到上车才放开, 指骨被捏得生疼。
看前台小姑娘那个眼神, 估计她就是下周办公室八卦的主题了。
尤枝堵着气,一路都没说话。
回到家, 正好差不多到饭点,迟尧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尤枝抬眼看他, “你会做什么?”
她印象中, 好像只吃过他煮的粥和煎的蛋,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果不其然,迟尧回答:“粥,蛋。”
完了又补充一个:“面。”
尤枝有点想笑,“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
“你想吃我可以学。”他说。
语气还挺认真。
尤枝想了想,觉得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说:“那就面吧。”
迟尧“嗯”了一声,挽起袖口就转身去了厨房,大概十几分钟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了出来,放在桌上:“可以吃了。”
尤枝吸着鼻子坐到餐桌前,看见碗里还躺着颗圆润的荷包蛋,白滑的蛋白裹着金灿灿的蛋黄,简单,但看起来还挺有食欲。
她现在感冒了,吃点清淡的就很好。
半碗面下肚,浑身都暖了起来,被迟尧硬扯回家的气也消减下去了。
迟尧吃的很快,吃完就坐在桌对面安静地坐着,看着她吃。
他拿过桌上的烟盒,刚要打开,又放了回去。
尤枝看到他的动作,说:“你想抽就抽吧,戒烟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戒掉的。”
他这几天抽烟的频率确实少了很多。
迟尧说:“等你吃完。”
尤枝没再管他,埋头继续吃自己的。
安静了一会儿,她听见头顶传来淡淡的嗓音,“为什么回国?”
这个问题,终于有契合的时机问出口了。
尤枝稍稍顿了下筷子,没抬头,“回来见一个人。”
“见到了?”
“见到了。”
迟尧不再继续问了。
有这个答案,就够了。
尤枝吃完最后一口面,抬起头看着他,“说真的,你是不是派人调查我了?要不怎么我回来第一天去酒吧,就恰好碰见你。”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迟尧没有回答,而是低笑了一声,“你回国第一件事不是去酒吧,难道去图书馆?”
感觉受到了嘲讽,尤枝抱着臂往椅背上一靠,“怎么着?现在不怀疑我和骆燃有点什么了?”
迟尧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不怀疑。”
“哦?”尤枝歪着脑袋,“为什么?之前不还说我四处勾人,不知收敛。”
迟尧毫不掩饰地说:“**表现。”
“操,你什么意思?”
尤枝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迟尧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从她面前端过空碗往厨房走。
她跟上去,不依不饶:“你给我说清楚!”
迟尧把碗放进洗碗池,转身贴近她耳边,一个字:“紧。”
“你滚!”
尤枝又羞又恼,眼里似娇似嗔,鼻头因为感冒粉扑扑的。
迟尧根本就受不住她这副样子,把人往厨台上一压,偏过脑袋就要亲。
又开始了。
妈的,明明长了张禁欲的脸,怎么就这么重欲。
尤枝把脸侧开,在做最后的挣扎,“大哥,我感冒了。”
她说话还有重重的鼻音。
没有用。
迟尧捏着她的下巴把脸扳过来,“那就一起。”
-
周五,迟尧已经去外地谈了两天生意,尤枝下班后一个人无聊,想着第二天不用早起,就去《燃》坐了一会。
人依旧爆满,新来的乐队确实很符合她的口味,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放松,不知不觉就已经喝嗨了。
手里酒杯被轻碰了一下,尤枝拢回视线,看到骆燃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喉结在快速地滚动。
他喝完,把酒杯放下,“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尤枝笑笑,“我就是闲着没事做想来喝点酒,一会儿就走,看你忙,就没打扰你。”
“瞎忙,这会儿还行。”骆燃打量了她两秒,勾起嘴角:“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精神状态都变好了,容光焕发的,碰到什么好事了?”
“是好事。”
尤枝弯了弯唇角,没打算隐瞒,直截了当地说:“我找到我的解药了,我的病好了。”
说完又轻碰了一下他手里的杯子。
骆燃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愣了一瞬,又发现她此时此刻笑得无比真实。
他就知道,她这次回国没那么简单。
但她的直白,又让骆燃松了口气。
他喜欢这姑娘,是那种很纯粹的喜欢。他见过她放肆张扬的样子,也见过她最低谷的颓丧,他甚至享受于她的依赖和有所求,虽然那种情况少之又少。
可现在他知道,他救得了她的躯体,却永远救不了她的灵魂。
她那么独特,能够和她匹配的,必当得是一个独特的人。
如果她找到了心中所愿,那他祝福她。
发自内心的,他希望她能彻底好起来,永远都这么笑就好了。
……
骆燃陪她喝了一会儿,就去忙别的了。
尤枝手机一震,收到了迟尧发来的消息:【在哪?】
她手指在屏幕上戳出两个字:【酒吧】,还没发出去,忽然听到身后有酒杯碎裂的声音。
她转回头,穿过迷乱的灯光,看到后面的卡座上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每人怀里都搂着个妖娆的女子。
其中一个女人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她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穿着职业装,妆容也很淡,和周围人的气质都有些违和。
身边两个男人,一胖一瘦,不停地给她倒酒,她似乎很抗拒,很想离开,却又架不住一左一右地往她嘴里灌。
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她灌醉,然后带走。
尤枝虽然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认出了那张还算熟悉的脸。
是温盈。
除了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她其实没怎么变,只不过那张白净的小脸,现在经过酒精的渲染,已经红得不像话。
有服务生在他们旁边清理碎裂的酒杯,她似乎很想求救,可惜服务生对这种情形见多不怪,压根连眼睛都没往那瞟。
温盈左边的男人一只手牢牢钳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还拿着酒杯硬往她嘴里灌,酒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把领口都浸湿了一大片,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右边的男人也没闲着,那只肥硕的手掌按在她的腿上,来回地摩挲。
两个人都笑得极为猥琐。
尤枝最看不得这种占女人便宜的场面。
更何况那人是旧相识。
她把手机塞进口袋,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反正这里是骆燃的场子,她多少有了些底气,不担心那些人会对她怎么样。
“两位老板,喝酒可不是这么喝的,看把人家姑娘灌成什么样了。”
两个男人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她。
其中一个把酒杯从温盈嘴边拿开,她被呛的连着咳了好几声,咳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下巴,抬眼,声音带着哭腔和轻颤,“尤枝?”
男人扬着眉毛看了尤枝一眼,视线又回到温盈脸上,“你朋友?”
温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尤枝弯了弯唇,“我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家,改天再陪两位老板玩吧。”
说着伸手去拉温盈。
温盈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去拉她的手,结果被胖男人粗壮的胳膊一横,挡了回去。
尤枝的小手臂被一只大掌攥住,“你朋友喝多了,你没多吧?让她回家可以,那你留下来陪我们喝几杯?”
尤枝娇笑着甩开他的手,“您需要这种业务的话,可以去找这里的老板,花点钱,说不定能给您找些能喝会跳的姑娘过来。”
胖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个来回,“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完起身,伸手就要去揽尤枝的腰。
尤枝退后一步,把他手打开,“您再这样耍流氓,我可要叫保安了。”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挺着大肚子笑了两声:“小姐,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你还装什么纯情啊?摸一下都不行,你可比你朋友差远了。”
“你他妈才是小姐。”
尤枝把手里的酒对着他的脸就泼了下去,“嘴这么臭,怎么不刷刷牙再出门。”
这一举动,立刻就惹恼了对方。
胖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直接上手捏她的肩头,恶狠狠地说:“给脸不要是吧?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留在这陪我们喝高兴了,要么我不敢保证我不打女人。”
“别……”温盈在一旁掉眼泪,瘦男人死死搂着她的肩不让动。
“喝你妈喝。”尤枝嫌恶地瞪了胖男人一眼,“松开,不然我叫人了。”
话音落毕,她还没来及多做反应,胖男人就捏着她的肩把人一下子甩到沙发里,一个眼神过去,瘦男人就连忙递过来一个酒瓶。
“叫人?我看你怎么叫人。”他用腿抵住尤枝,肥硕的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嘴巴张开,拿着酒瓶就往她嘴里灌:“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男人手上冰凉的戒指硌得她下巴疼。
尤枝在挣扎,可那人体重是她的两三倍,力量悬殊太大,她动也动不了,连呼救的能力都没了。
酒水流进嘴巴,鼻腔,到处都是。
周围环境本就嘈杂,加上这个位置稍微有点偏,尤枝觉得等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她可能已经被呛死了。
酒水的浇灌动作突然停止,身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了。
尤枝撑着沙发坐直身子,看到的是迟尧那张冷戾的脸,脚边还有个行李箱。
他头发微乱,有点儿风尘仆仆。
胖男人正倒在一旁,捂着后腰的位置“哎呦哎呦”地叫着,衣服上还有个鞋印,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聚集了过来。
再然后,她看到迟尧把西装外套脱了,卷起衬衫袖口,拎起胖男人的领口就是狠狠一拳。
“你他妈敢动我的女人,我今天让你死在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