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微翻看着说道:“我今天是光做排除法了。有些明显没多大关系的直接去掉吧。”
“是啊,这个案子。十三年前,湘东匪寇作乱,景玉山作为地方官,协助军方剿匪,后来有人弹劾说这次剿匪连匪首的八十岁老母和未成年孩子都斩了,太过残忍。”星华拿着一个案子说道。
“剿匪的事情是军方做的,跟这个地方官员有什么关系。而且剿匪讲究除恶务尽,这种事情不会有人追究的。你看我这个案子,十年前,景玉山治理水患,修建堤坝,后来三百劳工索要工钱。”青微也翻起一个案子。
“这造谣的人都不懂实际情况。修建堤坝这种事,不需要劳工,都是当地百姓有力的出力。估计是卖石材的人为了索要石材钱找的人。”
就这样,星华和青微翻看了巡抚衙门提供的所有的卷宗,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虽然白费了力气,但是毕竟兄弟们来了,整个调查工作方便多了。”星华伸了伸懒腰,感叹道。
“别墨迹了。我不是说说而已,时间真的并不多了。”青微严肃地说道。
当天下午,青微又去找景雅宁。星华也不知道青微跟景雅宁到底有什么可聊的,这两个女孩完完全全是不同的类型,也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语言。
星华有一点担心的地方,就是在景雅宁的眼里,青微是他的姐姐,姐姐这样频繁去找她,有给弟弟相看媳妇的感觉。
星华是不打算再去追求景雅宁了,但是青微说的一点没错,此时的景雅宁,已经真的是无依无靠了,星华不帮她,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唉,星华想了想,也罢,这件事情过后,让景雅宁去跟他的父母生活一段时间吧。虽然这还是会让景雅宁误会是公公婆婆相看儿媳妇,但这也是目前星华唯一能给景雅宁想到的去处。
假如父母真的特别喜欢景雅宁,要替自己做主,那是不是就认命了算了呢?
星华不愿意往后想象。
青微的安排下,西窗烛的兄弟们已经开始调查了。星华有心帮着做,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参与的部分。
所幸,他去找了一趟衙门,在毕师爷的安排下,住进了牢房之中。
星华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易容,化身成了一个中年汉子。这次易容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易容技术,而是只是在上官旭辉这张脸的基础上做了做伪装,他不会轻易在毕师爷这种外人面前暴露易容术的。
由于彭多的案子太重大了,他不仅被安排到了牢房的单间,而且他的牢房四周都没有安排其他的犯人。因此当星华被带进去,并且安排到了彭多隔壁的时候,彭多还是愣了一下。
星华先是在牢房里待了一会儿,假装适应了一下牢房生活。差不多了,星华便起来跟彭多这个“邻居”打招呼,但是彭多并不理睬。星华也不着急,这个人越不爱说话,越可能藏着天大的秘密。
下午吃饭的时间,彭多得到的依然是丰盛的晚餐,但是星华只有一个干冷的馒头。
“喂!凭什么啊!凭什么给他那么多,就给我一个馒头!”星华冲着外面大喊,但是外面都没有人应答。
星华咒骂着:“一帮狗腿子。老子早晨就没吃饭,中午审问也不给饭吃,下午就给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一边说着,星华一边踱步,走到了彭多房间边上。
“喂,大哥,能行行好不,给我点儿成吗?你那里这么多,反正一个人也吃不完。”星华装出了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彭多扔给了星华一个馒头,又把一盘子菜递到了星华房中。
“谢谢大哥,饿死我了,大哥是本地人不?”星华拿起馒头,就着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彭多一直没有说话。星华的满腔热情仿佛扑到了冰上。
“大哥怎么不说话啊,我叫徐虎,就住北街,出来之后上我家坐坐。”星华继续搭讪,语速虽然不快,但是心中还是挺着急的。有几个兄弟已经去彭多的家里调查了,如果自己用这种方法套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他们,就有够丢人的了。
“出不去了。”彭多终于开口了,虽然只是几个人,但是开了这个口子,就挡不住热情的星华了。
“咋出不去了,一看你就是上头有人,给你吃这么好。还能出不去。”星华装作恍然大悟说道,“妈呀,断头饭啊!大哥,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饭的,对不住大哥,大哥到了那边别惦记着小弟吃你这两口饭成不。成不大哥!求你了大哥。”
“不是断头饭,他们每次给我的都不错。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彭多也是感觉很无语,“我是犯了命案,但是敢判我的人还没到呢。”
“啊,不是,大哥,小弟不是盼着你死啊,咱们刚认识,我这不是诅咒你啊。大哥杀过人是吧,牛(敏感词),小弟佩服佩服。”
此时此刻的彭多,恐怕已经开始怀念这些天安静的日子了。
“那个,大哥啊,你是小弟的偶像呐!商量个事儿行不,我出去之前,每顿饭你能不能都分我点儿啊。小弟也是个有钱人,等小弟出去了,加倍奉还。”
“行了,不就是两口饭嘛,有你的。”彭多不耐烦地说道。
“谢大哥,谢大哥!大哥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星华赶紧说道。
“我是季县人,家里没人了,你不用还我。”
“啊,大哥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大哥怎么称呼,将来怎么也得有个人给你烧纸啊。”星华继续喋喋不休。
“用不着。”
“别啊,大哥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吧,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我姓彭,家住在季县县城西边小港村,就我一家姓彭的,好打听,你要是有时间,到我老母亲坟前,给我老母亲烧几张纸也可以。”彭多叹了一口气说道。
“只有老母亲吗?大哥,嫂子是不是改嫁了?”
彭多一脸黑线,这人说话怎么如此不过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