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溪沉痛的呼吸压抑着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他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无助地蹲在地上。
眼眶里湿润的泪水止不住地潸然泪下。
墨景溪有些适应不过来,一根筋地在这民宿住了下来。
想感受着她留下来的呼吸跟气味,整日萎靡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公主**。
“溪哥,你别这样,你再像之前一样去找啊,能找到她一次就一定能找到她第二次,你现在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你不去说,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
他那张干净清隽的脸上,此时沧桑落魄,茂盛的胡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苍老了十几岁。
“溪哥,你到底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
墨景溪麻木的身体有了几分微妙的反应,指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溪哥。”
纪澜上前扶坐起他。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彼此信任,特别相爱。”
纪澜凝重地深叹一声。
“我知道那是她,我昏迷了3年,因为她醒了过来,她回到过去对我百般示爱,让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她就是想让我懊悔,她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纪澜听得云里雾里,糊涂的神情中夹带着难以言说的清醒。
“我觉得以她敢爱敢恨的性格,要是不想出现,我们谁都找不到她,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
墨景溪默默擦拭掉眼角不听话的眼泪。
“你说得对,所以我更要在这等她。”
纪澜哑然失声。
墨景溪对宁妍态度有多恶劣,有多疯狂纪澜有目共睹,他虽然现在醒悟了,但他倒觉得宁妍做得对。
墨景溪自傲自大,总要吃点苦头才能改过自新。
纪澜留下两个人守着墨景溪,就匆匆忙忙返回了七海。
他留在这个小镇,每天细心打理着那些花,视如珍宝地照料着,就希望有一天宁妍回来,这些花还在。
他的心里更是有一种子虚乌有的寄托,他相信只要香味还在,宁妍就一定会回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从炎炎夏日等到深秋,眼看着就要入冬,他还是没等到她。
院子里的花因为昨晚的一场霜冻都变得枯萎。
他痛苦绝望地抬头眺望着无垠的天空发呆。
“回来吧。”
他的魂像是随着那些花一起去了一般,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纪澜神情慌张地在七海赶来,大步上前捏起他的肩膀摇晃着。
“溪哥,最近京都出现一个绝美的调香师,她的香多数以花香为基调,上一届国际比赛的第一名。”
墨景溪还是那般浑浑噩噩地提不起兴趣。
“你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想见的那个,据说她还带着一个孩子,溪哥。”
听到孩子的字眼,他才怔怔回神。
“你说什么?”
纪澜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我说,最近出现一个长相绝美的女调香师,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墨景溪猛然觉醒。
“调香师?”
他像是疯了一样,迈着阔步冲出院子,迫不及待地跟这位名声大噪的调香师见面。
他还是那般消瘦,眼眶深陷,纵使不再那般不修边幅,但整个人还是备显憔悴。
调香师今天会参加一个品牌的商业活动,而墨景溪也正是这个活动的主办方之一。
“这个调香师很神秘,网络上找不到她的任何照片,而且听说这个人也很是低调,出席活动都是悄咪咪地来,悄咪咪地走。”
墨景溪的助理正在副驾驶跟他汇报着,他无心理会,只要能在活动现场看到人,哪怕确定那个人不是心里的那个她,他也心甘情愿。
“提前去现场。”
“啊?”
助理一片错愕,片刻,反应过来吩咐司机调转车头。
活动现场热闹非凡,调香师跟那些明星大腕不同,各大品牌看中的只不过是她们的本事,露不露脸不重要。
那些受邀的明星正在走红毯被各大媒体拍照,墨景溪无情忽略那些前来打招呼的老总,大步急不可耐地闯进宴会场。
清冷的视线疯狂扫**着会场里的人,找寻了大半晌也没发现可疑的人影。
他气急败坏的身影在人流中发疯似的撞击着,找遍了整个会场,里里外外都没发觉她的身影,更没找到调香师的影子。
“不愧是国际上最顶级的调香师,我们新一季度的香水刚上线就被一抢而空。”
“廖总过奖了!只不过是我分内之事。”
循声望去,他的视线里赫然闯进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身影,跟他记忆中的完美重叠,但却也不是她。
两人视线蓦然相对。
“这位先生,你不至于吧,追我都追到这来了。”
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不仅她认为的那个人不是她,连之前他唯一的希望也在这一刻破灭。
“你跟墨总认识?”
“墨总?”
墨景溪沉着地长叹一声,上前跟她打着招呼。
“我是墨景溪。”
“原来霸占我们娘俩家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墨爷,难怪我们家儿子会哭着喊着要离开那里,合着是被墨爷身上的戾气吓到了。”
墨景溪闭口不言。
简单互相介绍几句,墨景溪就灰心丧志地离开了会场。
场外那些明星还在为自己代言的品牌卖力拍着照片,一个个在红毯上争奇斗艳,这些对墨景溪来说都无关紧要,更是不屑于多看一眼。
“你小子慢点跑,这里车多。”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跟小妈来这里,我不喜欢这,太吵了,还要我穿着这样,丑死了。”
宁妍一身朴素的旗袍风纱裙,一把薅住小男孩的衣领。
“这西装多漂亮,这可是你老娘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给你做的,就是为了给你小妈长脸,你可得给我多争点气。”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慌神了片刻,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万一这是自己太过期冀产生的幻想,那他又该怎么办。
他顾不得那么多,大步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