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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 教小学生打木仓这件事实在是太累了。
恣白一会儿跑到南面给同学们讲解教学知识,一会儿被喊道队伍后面研究仿生子弹为什么卡壳这件事。
有了恣白的教学,教官搬了个椅子去竹林下面开小灶去了。
忙忙乎乎一下午, 终于把所有的小朋友都拔拉到了及格线。
晚上, 希望澡,恣白穿着睡衣,双眼无神的躺在上铺上, 觉得生活都没了希望。
他翻了个身, 从枕头下拿出了日记本, “他们好笨。”
“怎么教都教不会。”
想了想, 又划掉,改成, “他们一点都不聪明, 学东西好慢。”
虞高达在下铺抱着一个猪肚和火腿疑惑该先吃哪个,他点兵点将, 点到了猪肚, 把火腿往上铺一塞, “给,别伤心了,累了就吃点东西补补。”
说完撕开火腿大口啃起来。
虞高达的射击成绩是最烂的, 也是花时间最多的, 别看他人人高马大的,但其实可胆小了, 一握着枪就哆哆嗦嗦, 根本不敢看靶子, 更别说打中了。
恣白费了好多功夫,终于把最后一个同学也拖到了及格线。
这天晚上, 从蘑菇屋出来后,恣白困倦极了,他打了个哈欠,希望澡后,自己钻进了小被窝。
虞高达终于过了合格线,带着氛围灯在小木屋里蹦迪,一会儿cos大副船长,一会儿在木屋里开启了演唱会,最后叮里咣啷的在打碟。
咚咚咣咣的到后半夜才上床。
第二日清晨,集结号吹响,教官把他们集合在一起宣布有事要讲。
恣白早早的来到了训练场,班级内的小朋友也陆陆续续的到达。
跟小朋友在一起一周的时间,教官也有些不舍,他摸了摸前排小朋友的头,宣布道,“训练已经结束,这次考核,我们班的成绩是年级中最好的,第一名的证书已经制作好了,等到结业那天,你们老师会把考核前三名的奖励发到你们手里。”
讲到这儿,教官也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的摸了摸鼻子,“好了,大家自由活动吧,下午会有大巴车来接你们回去。”
结束了所有的训练项目,便是自由活动,营地里主打野生风味。
外面有美丽的湖泊和茂密的树林,有的小朋友开始玩起了过家家。
几人分工明确,有在一旁搭帐篷的,有下河捉鱼的,还有跟老爷爷学做风铃竹筒的,有的则是三五成群在玩跷跷板。
竹林间偶尔有野兔经过。
“白白,你来跟我们一起抓鱼吗?”沈念星拎着渔网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恣白摇了摇头。
不远处,老师看到了恣白一个人坐在摇椅上,上前问道,“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啊。”
“你要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这样才能收到别的同学的爱戴。知道吗?”
恣白看了看前面围在小溪边捉鱼的同学,又看了看正在搭建帐篷的小女孩,慢吞吞的起身,走到小女孩身边去扶了扶帐篷。
等老师满意的点头走后,恣白放开手,又回到了座位上。
他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再和这些小朋友一样追逐打闹了。
恣白现在很注重神态管理,不然让狗仔拍到很麻烦的。
他从兜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还是构建他的宏伟蓝图吧。
竹林外面有一个棵千年古树,伸出的枝丫上缠绕着红丝线,有一个老爷爷在树下看管着。
他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小朋友,这棵树已经活了千年,有灵性了,你许的愿望心诚则能灵,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
老爷爷旁边有个木箱,里面有手工雕刻的手牌,还挂着红绳。
恣白走到古树面前,看着垂下来的丝带,上面写满了前人的愿望。
微风拂过,木牌混和着风声,发出轻灵声。
恣白垂了垂了眸子,接过一个手牌,在老爷爷的指引下在手牌上写上了自己的愿望,闭上眼睛许了愿后,把红丝线挂到了树上。
在恣白走后,老爷爷在摊子上算了一卦,看着卦象疑惑道,不该,不该啊。
居中为吉,而这所卦象则在大凶大吉之间来回摇摆,颇有逆势而行之势。
算了几十年卦的老爷子,终有了犹疑之相。
下午,大巴车开进了营地,老师们召集班级的孩子在中间空地集合。
恣白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小书包很快就收拾完了。
虞高达从床铺底下拖出行李箱,里面还有半箱吃的没吃完,外面的集结号响起,他急的抓耳挠腮。
卡在最后一秒,到达了集合点。
老师站在台前,举起笔对着台下的小朋友点名,“好的,大家可以排队上车了。”
看见虞高达的一大袋行李老师也被吓了一跳,虞高达涨红脸,“老,老师,我没吃完。”
为期一周的军训正式结束。
恣白脱下作训服,换上了绿色的花衬衫,背着小恐龙的书包轻装上了车。
临走之前恣白去了蘑菇屋,给精灵小姐姐递了张名片,“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姜懿然看见群里的消息后,早早的就停在了学校门口等恣白。
十几辆大巴车缓缓驶入街道,在门口站停。
恣白背着小书包等在了学校门口。
沈念星穿了件玫瑰花色的公主裙,亮晶晶的,背着珍珠小包包,很讨人喜爱。
两个崽崽站在门口吸睛率超高。
军训回来后恣白黑了一大圈,姜懿然见到大惊,“怎么这么黑了。”
出去之前,还是只白白的奶凶崽,回来后,就变成了黑黑的,这谁能接受啊。
“姨姨。”沈念星看见姜懿然眼神亮了亮,随即冲了出来,扑倒姜懿然怀里。
一路上,沈念星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在营地发生的故事,“姨姨,我们还下河摸鱼了呢。”
“不过那个河水很浅,就只有那么一丢丢。” 沈念星比划了一下,捏了个小手指给姜懿然看,“我们老师说了,深的河流不能进去,要离的远远的。”
“对了,白白还教我们射击,就是那个虞高达可笨了,怎么教都教不会,都快把教官气哭了。”沈念星第一次见这么笨蛋的人。
“在那面都吃了什么呀。”姜懿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朋友说着。
“早餐就去吃鸡蛋,粥,肉饼。午餐就去蘑菇屋吃,晚餐老师会给我们弄野餐!”
到了家后,姜懿然打开车门,接过两个小家伙的书包。
阿姨端来了洗好的水果,大嗓门道,“呦呦哟,星星怎么这么黑了,都不好看了。”
沈念星委屈的看了阿姨一眼,“王阿姨,你讨厌!”
说完扑倒小姨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姨姨,王阿姨坏!”
姜懿然赶紧哄道,等稳定了沈念星的情绪,姜懿然从果盘里拿了个切好的哈密瓜,喂给小朋友,“叔叔晚上订了餐厅,我们去吃法餐,今天就不在家吃饭了。”
沈念星点点头,摸了摸眼泪。
恣白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订的餐厅在西山的公馆内,沈淮言已经从公司出发了,沈念星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
服务员推门进来,“你好,先生小姐,你们是我们的第18888名客户,按照规矩,我们会送你们一个隐藏的套餐。”
说完向门口打了个手势,一行人便推着餐车和礼花进来了,穿着汉服的小姐姐,在灯光下摆好造型,沿着幕影开始了表演,乐队在一旁伴奏。
姜懿然剥了两只螃蟹,给两个崽崽的盘子里一人放了一只,最后又给沈淮言剥了一只。
恣白看着姨姨和叔叔的互动,闷闷的戳着盘子。
“怎么了,是饭菜不好吃吗?”姜懿然注意到小朋友的情绪,问道。
恣白摇了摇头。
给两个崽崽洗澡的时候,姜懿然发现第一印象不是错觉,小朋友是真的黑了不少。
她拿着之前的模卡色度和小朋友们的胳膊对比着。
姜懿然往手上多挤了两倍的沐浴露,一时间,浴缸内泡泡飞起。
“姨姨,晚上我可以跟你睡吗?”恣白突然开口。
“好啊,姨姨去给你再拿个枕头。”姜懿然随口就答应了。
洗完澡后,姜懿然拿着吹风机给恣白吹完头发,顺便就把崽崽抱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恣白懒懒的枕在姨姨的肩膀上,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书桌前,摸摸索索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姨姨,这次结业,我拿了第一名,教官夸我以后可以做神枪手。”
神枪手吗?
姜懿然沉默了,跟大多数的家长一样,她竟然也开始想干涉孩子了。
她摇了摇头,这太可怕了。
你终将成为你所讨厌的大人吗?
可是让她鼓励孩子去玩木仓,将来去做一些危险的工作她又舍不得。
她捏了捏恣白的小脸蛋,“唔嗯,这个我们先不讨论,等你长大了以后再说。”
沈念星回到房间后,想起阿姨今天说的,她晒黑了不少,于是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可是自己没有化妆品,她把儿童霜涂抹了厚厚的一层。
然后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沈念星扭捏的来到姜懿然面前,姜懿然正在低头看报表,建立品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她有些分身无术。
听见有动静,抬起头,看是沈念星,她露出笑容,向她招手。
沈念星不好意思的来到姨姨面前,磨磨蹭蹭的终于说:“姨姨,有没有变白的东西,就是那种吃了可以白白的。”
她惆怅的看向自己的小胳膊,晒黑了,就不美了。
在沈念星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姜懿然才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