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说了……◎
苏婵又惊又羞。
令她惊的, 是男人有些不善的语气,令她羞的,自然是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她小脸爆红。
她捏了捏被角,双腿慢慢蜷缩, 有些求饶地看着她。
这羞耻使得她的声音也变成了哀哀细语, “将军……”
高行修蹙了蹙眉, 郎心如铁, 不为所动。
苏婵无助地看着他, 眼眶盈盈泛起了水雾。
高行修看她的样子,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宇稍霁, 淡淡道,“上药。”
苏婵愣了楞,这才看到了他手中拿的药瓶。她有些尴尬, 可是很快还是觉得难堪。
就算已经跟他亲密无间, 就算……哪一处都已经被他攫取, 但是十七年的闺房廉耻摆在那,她一时半会也难以承受他这样的要求。
她咬了咬唇,“我……自己来就好。”
高行修看着她那柔软的红唇, 因为贝齿的轻咬而微微陷进去了一块,瞧着便是可口。他心思微动,但面上仍是蹙眉,语气带了点不耐,“快点。要不今夜继续做。”
玉颈晕染,彻底烧红。
苏婵咬了咬唇, 在男人催促又压迫的眼神之下, 闭了闭眼, 一闭便再也没有睁开。
心里一横,她慢慢掀开被子,在他面前慢慢打开。
她已经什么都和他做过了,什么也被他看过了,这点羞耻心实在是微如草芥。她一遍遍地这样想着,可是还是觉得要整个烧起来。
高行修抱着她,微微往后施力,让她陷下去仰躺着,下半身抵在他的肩上。
苏婵颤了颤眼睫,手指攥紧了锦被,锁骨动了动,侧过脸去,什么也没有说。
他在烛光下低下头去,脸色发起了沉。
一朵娇花被摧残狠了,又红又肿,花瓣被疾风骤雨吹得萎靡而凌乱,无力地耷拉着。果然是伤了。
他心中不自在起来,有些自责,抬眼又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可惜她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
眼睫不安地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经受着什么刑罚。他看了她一眼,又收了回去,敛了敛神色,开始给他上药。
清凉的药膏流了进来,伴随着一阵一阵微冷的触感,那是来自指尖的体温。
寂静的账内无人说话,这种压抑的安静更像是一种隐秘又漫长的折磨。她觉得冷,又好似热,一时间身上冷热交替,只能抬起脊背,扬起那修长的脖颈,使劲地闭着眼睛,贝齿一下下咬着红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不适的探索结束了,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吁了一口气,他似乎也不好受。
他放下了她的腿,拿起帕子擦拭手指。双腿落了地,苏婵忙用被子盖了起来,睁开了眼便看到了高行修低头慢条斯理拭手的这一幕,她盯着男人一根一根修长的手指,心中一颤,刚消下去的热意又缓缓升了上来。
她垂着眼,将被子更加紧贴地裹在身上,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多谢将军。”
高行修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丢下了手帕,他就在床头坐着,什么也不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起了身,苏婵吓得猛地惊了惊。
他却离开了床榻,走了出去。
不久后,耳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苏婵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假装听不到那细密激**的水声,秋意已经让温度变得很凉,可她还是感觉到周身的热,但是她更加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那是她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她埋在被子里,将头深深地埋进去,强迫自己快点入睡。忽然,她又想起高行修脸上那道还没有好的伤,又睁开了眼。
高行修从耳房里出来,浑身冷飕飕的,可是他并不觉得冷,浑身湿淋淋的,他也懒得擦了,胡乱套上亵衣,大踏步回了寝室。
苏婵正坐在床边,端着药瓶等着他。
高行修心中奇异,挨着她坐下,“做什么?”
苏婵抬头看他,烛光下那双盈盈的眸子很柔和,很温柔,她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颧骨,又看向了他的脸。
“……给您上药。”
这几天难为她还一直记得他的脸。高行修微微勾起唇角,难以纾解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他配合地俯下长身,垂头探她,让自己的脸靠近她。她微微仰头,用纱布将他脸上的那道伤擦拭干净,又用木条将药膏均匀地涂在了上面,动作很轻柔。
时不时温热的指尖还会触到他的脸颊,微微的痒。
他低头看着她专注又美丽的脸,那一张美人面一览无余在他的眼底,只要他微微垂眸,此刻就可以肆意观赏,而她避无可避。
目光又不知不觉地落向了她的唇。
他盯着她,幽幽道,“你下面的可是比上面的会咬。”
苏婵手腕一抖,药膏猛地撒在了他的脸上,一滴一滴淌了出来。
她又急又羞,忙拿纱布去拭,一低头便又看见男人的下颌处有着淡淡的红,顺着再往下看,脖子上还有一道道细细的抓痕,那凸起的喉结处仔细一看,似乎还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
她脑袋轰的一下,一整个爆红。
“我说错了……”高行修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又慢慢道,“你这张小嘴,也很会咬。”
苏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烧红了脸,“将军别说了……”
烛光帐影,美人一怒,也不失为一种情趣。高行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一看到她,一跟她在一起,就特别想逗逗她,欺负她。
尤其是看她气的说不出话,咬着红唇,只拿那双发红的眼尾盯着他的时候,既想让人放下身段低声去哄,但更想的则是变本加厉,直教她被欺的全无还手之力,只能用那一双泪眼汪汪的眼求他才叫好。
“好。我不说了。”他拂了拂她的发,“该上床睡觉了。”
他语气正经又低缓,但仔细一听却带着些暧昧,还特意在睡觉两个字上咬了咬。
苏婵无可奈何地颤了颤羽睫,耳垂又默默染上了红。
他今夜罕见地没有抱她,苏婵蜷缩起身子,背对着他,把头埋在被子里,倒是自在了许多,慢慢地就这么睡着了。
但是到了半夜,男人又贴了上来,火热的胸膛抵在了她的后背,像墙,又像热铁。
苏婵陷在睡梦中,不满地嗯了一声。
他将她连人带被子整个抱起,长臂横在她身上,紧紧环住她,两个人都弓着脊背,蜷缩着身子,以一个极其别扭又异常和谐的姿势贴着,长发杂乱地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高行修上半夜没抱她是因为洗的那个冷水澡的缘故,怕身上太凉冰到她,如今半夜醒了过来,第一时间便是把她抓到了怀里。
他已经不想分辨为何自己如此贪恋她的味道和体温。也不清楚这贪恋生于何处,又将止于何时。他只是冥冥之中觉得,这股温软,他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也许真的是一个人太久了。
黑夜中,他低头看她恬静的睡颜,伸出长指,一点一点抚平她眉间那一点淡淡的蹙,静静凝着片刻,又在她的鼻尖点了点。
“睡吧。”
他拥紧她,也闭上了眼。
。
李怀玉还会时不时去苏家转一转,只远远在外面看一眼,却不敢进去。
他看到过院外的士兵,想必是高行修安插在周围的人。他对苏婵竟然如此上心……他不知道是幸还是劫。
母亲这几天病况已经好转,但是一到了夜,她就开始心悸尖叫,那模样宛如恶鬼附体。李怀玉不知道母亲那一夜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想来,一定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亲事被毁,科举无望,母亲发疯……这段时间的风波已经快要彻底把他打垮,只剩下吊着的最后一口气日日夜夜支撑着他,只是为了来见一见,他放心不下的那个人。
是他太渺小了,事到如今,翻来覆去将这最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盘过来揪过去理一遍,他竟然发现无人可怨。
他只能怨自己。
虽然家世不显,可好歹也不算太贫寒,他从小学习就好,靠着出色的成绩一直在西里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年。家人支持,同乡称赞,又有心仪的女郎互相爱慕,他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想要的一切,真的轻易就可以得到。
可是有一天,那个不速之客的男人打破了一切。
他告诉了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一双无情又高傲的眼睛让他幡然醒悟,原来这世上并非事事如他所愿,原来西里地一方天地是如此的渺小。
原来若是自己没有了力量,没有了权势……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保护不了阿婵,保护不了母亲,保护不了苏大,保护不了任何人……他突然发现母亲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对的,只有科举才能改变他的现状,那是他能够通往上层阶级的唯一途径。
可是如今,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他站在苏家门外,没有注意到里面早已经空空****的一切,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之中。最近发生的所有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有走出李家,站在这里,默默在外面看上几眼的时候,才能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一个活着的人。
直到一个不确定又柔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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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悄无人息,只有一线檀香在悠悠地飘着,从博山炉中传出。
高行修阖上兵书,长臂抬起,推开了不远处的窗牖。
微凉的风吹了进来,将他飘逸的长发扬起来了几缕。他淡淡看着窗外的天色。
已经是入秋,落日余晖,空气变得沉了下来,不再有着潮湿燥热的触感,他静静望着眼中飘落的树叶,眼眸也被映上了点点余晖。
苏婵出门了。
她说要回老家一趟。他允了。
明明只是不在他身边这么一会,他却已经如此离不开。秋意微寒,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兵书已经不能够吸引他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渐渐连成了一线,他无法专心看下去,她的细细体温和一身冰肌雪骨才是他唯一的清热剂。
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高行修看着外面的天色,站起了身,出了书房,往另一廊道走去。
苏大前日被人莫名请进了宅子。
满室的熏香,精雕细琢的器物,连被子都是锦线细丝做的,每天都会有奴仆定时定点过来,为他准备佳肴,为他铺床洒扫,可是都没有让他感到舒心。他浑身不得劲,几乎是几夜都没睡一个好觉。
他如坐针毡地坐在屋里,望着满屋子的华丽陈设,这时门被人一推,他抖了抖身子,一道年轻颀长的身影踏了进来。
是高行修。
苏大愣了愣,心中一跳,下意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与高行修已经半年多未见,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苏家那个时候,男人那深邃又阴沉的一双眼令他印象深刻,虽然浑身是伤受制于人,但一举一动仍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对他一直都有些发憷。
明明是个和李怀玉差不多的年轻人,可是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蓬勃的鲜活之气。男人是冷的,是阴沉的,容易教人忽视他的年龄,更加折服于他的威仪。
此刻他站在他面前,容貌与之前一变未变,颧骨上的一道伤痕令他更加不加琢磨了几分。
就是这个男人,成亲之日抢走了他的阿婵,让她清白扫地,让苏家面上无光,又将她豢在了此地,成了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苏大死死盯着他,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早点看出他对苏婵的心思,还以为是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没想到是个黑心肝的,早知道如此,他一定说什么也要早点把他撵出去。
他当初忙于采山货,又感觉出高行修对他不喜,他也对这个不苟言笑道的男人心存畏惧,就什么事都甩给了苏婵。早知道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该什么都要假自己之手,把苏婵和他分的远远的,比起阿婵的以后,他那点不足一提的畏惧算什么,他恨死了自己的懦弱。
而高行修也在看着他。
高行修对父亲这个身份有着天然的厌恶,他不明白苏婵为什么会对苏大这么执著。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苏婵的爹的份上,不是与他同在屋檐下共处了一段时间,苏大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看上一眼。
唯唯诺诺,不成大器,若是他自己有本事的话,也不会让苏婵这些年处处忍气吞声。
高行修淡淡看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坐到了桌前,拿起茶盏,给自己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苏大站着,忍着心中的怨气,死死盯着男人低头喝茶的身影,咬牙开口道,“……不知将军,要给阿婵什么名分?”
“……将军不要忘了,阿婵可是救过你一命,还为了你下了狱,将军如今把她无名无分养在这里,和外室又有何异?”
高行修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她不是外室。”
不是外室,那就是妾室了。苏大忍着怒火,咬牙道,“阿婵虽身份低微,但好歹是良家女,我和她死去的娘只想安安稳稳将她养大,并不想让她攀附权贵。她性子软,又总喜欢委屈自己,高门大户的生活并非她所愿,还请将军看在我们照顾了你一段时间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她……请将军把阿婵还给我。”
高行修淡淡道,“日后我会给她名分,但她现在必须得在我身边。”
这是什么混账王八话。苏大差点就要开骂,想了想还是死死忍了下去。他怒不可遏地看着高行修,语气带着愤恨,又带着些乞求,“将军已经害得她婚事尽毁,清白无存,为何还不肯放手?将军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可我和她娘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高行修不为所动,“我会带她去京城,到时候你也一道去。苏婵必须得跟着我,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苏大呆住了,脸色一变,“……京城?”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断摇头,“阿婵不去京城!她曾经答应过她娘此生不会踏足京城,求将军不要强人所难!”
高行修:“我过来只是通知你这件事,不然你就继续留在西里。”
苏大停止了言语,嘴唇发白。
“好好住在这里,以前的老家就不必回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杜齐。”高行修喝完一杯茶,吩咐了几句,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走了。
回到了书房,他若有所思了一会,把杜齐叫了来。
“去查一下苏婵的娘,看看她和京城有什么关系。”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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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婵和李怀玉相遇在苏家门口。
过了这么久,两个人都被磨砺的失去了光彩,只剩下了满身的灰败与憔悴。两人久久对望,无声的,悲恸的,两个人的眼中都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李怀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颀长的身形晃了晃,一步步走向她的身边,像是走向了一个美丽又易碎的梦。
“……阿婵。”
苏婵看着他靠近,默默退后了一步。
她眼角发红,一身寥落,满脸忧伤,“……怀玉。”
她顿了顿,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我已经是,高行修的人了。”
李怀玉失神地看着她,翕动着双唇,再也发不出声。
她心中如灰,双腿一软,慢慢跪在了地上。
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这几天遭受的一切,她闭上眼,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
李怀玉心碎难忍,也跪在她对面,悲痛欲绝地安慰她,“别哭……阿婵,别哭……”
她默默哭着,也许只是很想借个机会大哭一场,只是在哭,久久没有说话。
李怀玉痛心疾首,想要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双手触摸到她的脸,他心中忽然一悲,黯淡了眼光,终是慢慢垂下了手。
苏婵颤抖着羽睫,声音染着悲痛,“好好科考,好好过好你的日子,以后,我们便……”
李怀玉心中无望,苦笑道,“科考……如今还要如何科考……”
“不会的……”苏婵轻轻道,“会没事的……”
李怀玉猛地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阿婵,什么会没事?……”
他脑中一闪,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终是再也不管礼数,双手攥住她的肩头,俯身死死盯着她,“是不是他……是不是你……”
苏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那双悲哀的眼睛深深看着他。
李怀玉不会像高行修那样,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温柔如玉的,与高行修的冷酷强横截然不同。他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曾经有无数次,她也憧憬过和他的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他们都太弱小了。
面对一连串的变故,他和她都没有能力扭转这一切,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就像是激流之中被风吹雨打的两块浮木,他们无法抱团,只能越分越远。
若是她和他注定有缘无分,她也想看着他好。
他是西里最为出色的公子,可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又太多了。他该是自由的,骄傲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形销骨立。他该随心所欲,不再受任何人牵绊和桎梏。
她已经成为了这样,不能再牵扯到旁人。尤其是他。
这是她对自己十年无疾而终的一份情的交代。
她想要看他过的比她要好。至少,她曾经做过这样一个美梦,她短暂地拥有过。
如今梦碎了,他们都该醒了。
她从袖中慢慢掏出了那只梅花簪。
自始至终,她都小心翼翼带在了身上,连高行修都没有发现过。如今该是还给他的时候了。
她将那簪子递给了他,放在了他的手心。
“……以后,好好科考,娶妻生子,然后,忘了我吧……”
李怀玉看了那簪子一眼,心中一酸,狠狠闭上了眼。
秋风潇潇,落叶纷纷,他们终是感到了寒冷,在这个江南水乡的季节。曾经这里莲花盛开,夏意盎然,如今只剩下满地的萧瑟,或许冬天也要不久就要到来了。
李怀玉走了。苏婵一个人回了苏家,推开了寂寥的柴门。
依旧是那破旧却又温馨的一切,一点一滴皆是这样熟悉。这里曾经住着阿爹阿娘,还有她。她默默将庭院看了一圈,庭院经过这几天的无人打理,又现出了微微的乱。她拿着铁锹,开始一下一下挖着老槐树下面的土。
大青葬在了槐树的另一边,安静地沉睡着。
挖到了最深处,那一坛坛的女儿红终是现出了形。
这是阿娘留给她的东西。
阿娘当年埋下了这一坛坛女儿红,还在心心念念着等苏婵出嫁的时候喝上一口,如今终是只剩下了她和阿爹相依为命两个人。
她将一坛坛的女儿红仔仔细细地擦好,准备拿走一坛,剩下的等日后再来拿。
感到有些累,她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轻轻舒一口气,准备休息片刻。
她在满院的寂寥中神色忧郁,仰头望着黯淡下的天色。
过了会,她垂下头,手指悄悄伸进了衣袖,拿出了那一只梅花簪。
细细端详着。
……
李怀玉默默流泪的样子又回**在脑中,他声音哀痛。
“阿婵,当真要如此绝情……一点念想也不留吗?
她沉默不语,他也忧伤地看着她。两人无言以对,然后过了会,他手指一动,又将那簪子轻轻推给了她。
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阿婵,是我李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如今你我走到这个地步,我也认了……”
“你以后嫁给了谁,我都会真心祝福。但是……那人绝不能是高行修。”
语气染上了几分愠怒,“高行修……他绝非是你的良配,你心里该清楚,他并不是真心对你!”
“……这个簪子,我希望你留着,不是为了我们的曾经,而是为了你自己。”
“……我希望你看着它的时候,就能够想起曾经那个自由、快乐的苏婵。你永远都不要忘了。”语气一遍遍地回**在耳边。
“你永远都不要忘了……”
她默默看着那梅花簪,又小心翼翼将它放在了袖中,抱着女儿红,另一只手端着刺绣的篮筐,从凳子上站起身,准备回去。
然后,她动作顿住,脸色一变。
高行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抱着双臂,正在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这小红花看的心里真舒服,挑战一个月,红花被我一一点亮。
咱这文主打的就是一个甜虐交织哈。可以虐,但是亲亲抱抱必须不能少!
我好像开窍了。被x后感觉写的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无所畏惧地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