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三泽、戈多、威德等人在外拖延了许久时间, 极大程度地吸引了城市阵营选手们的注意力和火力。
西郊阵营的选手们严阵以待,这是一场漫长的接力赛。
池亦淮驾驶着机甲站在将军的营帐前,问林轻岚:“你要当最后的防线?”
林轻岚正在看白雪糖的说明书, 随口答:“我不是,你才是最后一条防线。”
池亦淮越是危机关头语调越是不正经,唠家常似的:“嗨哟,就我俩,你还要给我打鸡血啊?”
林轻岚研究得差不多了,操纵着白雪糖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做一下机甲版的广播体操。
然后她才慢悠悠回答:“我认真的。我说不定拿起武器的一瞬间就死了。”
池亦淮一想,确实也是。
他大致能猜到林轻岚想尝试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每次副本里都有新鲜的想法想要尝试。
池亦淮:“你之前说题海战术……这个副本,从头到尾都是按照你预想的内容发展的?”
林轻岚:“教官作弊不是。”
场外旁听的总教官:“……”
猝不及防又被点了一下。
林轻岚:“如果没有教官捣乱, 其他人都会在净化之心被拿走之后, 赶去西郊营区。只有祁凉知道净化之心在我身上, 会来找我们。”
而祁凉被她摆了一道,战力肯定有所减损, 她能趁机干掉祁凉。
池亦淮问:“你不怕他带别人来?”
林轻岚云淡风轻:“只要不是带教官来, 都能应付。”
在学生中, 不管是训练了几年的学生, 只要解决了总指挥祁凉, 剩下的都好解决, 顶多机甲受损,回头再修就好。
但是教官不一样,他们有过上战场的经验, 他们对于战局的判断和直觉比学生们敏锐得多。
本想着避开教官就好,谁知道居然还场外报坐标作弊!
“那边还有一组教官。”林轻岚指着教官所在的方向, “如果教官们还要面子的话,在敌我战力悬殊的情况下,不会对你出手。”
她这句话简直是故意说给总教官听的。
通俗翻译一下就是:要脸的话,别让教官趁火打劫、恃强凌弱。
再通俗一点:如果你出手就是不要脸!
林轻岚:“所以你在战场上,完全不用顾忌他们。反正打不过,输了只能自认倒霉。”
她藏在里面的暗示,池亦淮也听懂了——如果教官对他出手了,她会出手,所以池亦淮不用顾忌;但如果她的“充电宝方案”行不通,就只能自认倒霉认输了。
池亦淮长舒一口气。
林轻岚:“心里有底了?”
池亦淮愣了两秒,讪笑:“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林轻岚:“确实很厉害。”
明明自己心里也慌得没底,还能强装镇定,给战友们打气,一个非常合格的气氛调节阀。
如果是对手,她的首要击杀目标就是这种人。
当猎物们陷入绝望的时候,往往是猎杀得最顺手的时候。
林轻岚说:“如果站在对立面,我一定第一个击杀你。”
“哈?”池亦淮挠挠头,“我也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吧?”
林轻岚:“确实不厉害,好杀。”
池亦淮:“……”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他一时间分不清林轻岚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池亦淮试图给自己找平衡:“我以为你会先杀敖三泽。”
林轻岚:“敖三泽不用管,他会自己死。”
“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啊?”
敖三泽的声音冷不丁从语音频道冒出来,声音仿佛刚被毒哑,带着野兽嘶吼到声带破裂的粗粝感。
林轻岚和池亦淮几乎是同时愣住,然后同时开口:“你还没死啊?”/“你还活着啊?”
他们闲聊用的队内语音,本以为只有米兔在听,没想到敖三泽也还在偷听。
敖三泽此刻躺在一堆机甲残骸的下面,仰面朝天,手上拿着随身麦放在嘴边。
他胸口起伏急促,呼吸声都像是漏了气的破风箱,显然也撑不了多久。
红霸王不在他身边,残骸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已经被击碎得不能再碎了。
他提前从驾驶舱滚出来了,城池阵营的人没有发现他,大概以为他提前退出了。
“我刚刚在想,”敖三泽一边说话,一边嘴里咕咕冒着血,“如果红霸王没有被改造,我早就能源耗尽,哪能……咳咳!哪能……谢谢你。”
他已经没有办法表达完整措辞,只能挑重点说,让林轻岚意会。
如果红霸王没有被改造,他不可能在这次战场上以一当千、战个痛快。
林轻岚忽然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傻子,是个疯子。
她知道敖三泽为什么还没有退出,跑的时候还要带上队内语音的随身麦。
她说:“如果你还想打,养精蓄锐,注意力集中,预计两分钟后会破盾,我让人趁乱给你送一台机甲出去。”
敖三泽说不出话来,在麦的旁边敲了两下,意思是收到。
池亦淮瞪大了眼:“疯了?!”
米兔自告奋勇:“我能去吗?”
林轻岚:“米兔,你的任务重要级别最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兔:“好,我知道了。”
这好像是大佬第一次认真喊她的名字,不是指挥时候的张三李四,而是喊着她的名字,让她认真听话。
林轻岚趁着还有点时间,找来她先前没舍得丢的、和净化之心一起交给白瑶的星兽血肉。
将其一起托付给一位维修师,让他带去找敖三泽,务必给敖三泽喂下去。
被托以重任的维修师看着一锅黑糊状的不明物,问:“这个能吃吗?”
林轻岚:“管他呢,反正不是你吃。”
维修师嘴角抽搐,这不是比赛最末尾的关键阶段吗?
林轻岚认真解释:“他现在奄奄一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是虚拟环境,救活了战力加八百,死了算他倒霉。”
池亦淮跟着拱火:“就当他遭报应,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他先前应该也没少得罪人,你就当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林轻岚:“顶多也就是难吃,反正也是找我算账,你怕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维修师很快被说服。
其余维修师还在做最后的抗争,提前做好一个稍微大号的盾,把所有维修师都框在内部。
这样即便是战友们都团灭了,他们也还有最后的一点点时间多叠几层盾。
“累不死你丫的!”维修师们操着扳手,骂骂咧咧叠盾,拧螺丝的速度都要快得擦出火星子了。
攻城炮轰隆一声响,击碎了西郊营区最后的宁静。
最外层的能量盾已经出现了裂缝。
池亦淮打开全阵营频道,高喊:“诸君准备!”
又是一枚攻城炮。
裂缝隐隐扩大,破盾时刻近在眼前!
城市阵营的战士们整装待发,最后一枚攻城炮即为进攻的号角。
不等第三枚攻城炮破盾,池亦淮率先发起冲锋号角:“迎战!”
营区内大批机甲战士冲出去,按照先前定好的策略,所有人都散开进攻,就要跟对手的机甲群搅在一起,尽可能带走多的敌军。
而经过刚刚的苦战,城市阵营的选手们也已经找到了应对策略。
这些没有退路的机甲战士们宛如加了BUFF,跟他们正面硬碰硬不划算,还不如牺牲部分战友,在他们缠上更多人之前,用远程攻击将他们击落。
谁知这些西郊阵营的选手们意外灵活,走位相当丝滑,宛如早就能预判他们的所有攻击,并提前躲开。
但凡有一个人没躲开,城市阵营的选手们都不至于这么怀疑人生。
城市阵营的指挥官改变策略,逐个击破。
当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到一个人头上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但迅速有两个重装机甲开护盾挡下了这一波伤害。
丝滑、灵活,且有配合。
有强大的总指挥躲在暗处!
是谁?在哪?
“祁凉!肯定是祁凉!!”
祁凉先前一直没有露面,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提前出局了。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同一时间,敖三泽正在被灌下黑乎乎的不知名星兽血肉。
维修师一边将东西往他嘴里灌,一边小声念叨:“你可不要怪我,是你室友让我这么干的……”
他觉得这是个挨打的事,所以自觉隐去了林轻岚的名字。
维修师被敖三泽的眼神吓得手脚冰凉,但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灌。
维修师只有给机甲灌油的经验,没有给人灌食物的经验,还生怕堵着敖三泽的呼吸管。
敖三泽自己吐出来的血,和维修师给他灌下去的星兽血,都混杂在一起,从敖三泽嘴里冒出来,有些骇人。
维修师手一抖,不敢继续喂了。
维修师以为没救了,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带来的机甲要怎么办?”
敖三泽猛地咳了两声,吐出一地的血,自己撑着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向维修师开来的机甲。
维修师瞪大了眼,他从没想过一个人能有这么顽强的求胜欲。
敖三泽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混着血污和泥土,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居然还想开机甲上战场?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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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西郊阵营愈战愈勇,城市阵营连连败退,教官们彻底坐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吧?”
庞度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即便他们现在出手改变战局,城市阵营最后也只能是惨胜。
“走吧。”
本来也是要给学生们一点惨痛教训,不能厚此薄彼。
庞度问:“另一队跟祁凉小队碰上,祁凉有损伤吗?”
“有,这是回光返照,最多再撑半分钟,他就会失去控制能力。”
庞度点点头,做了个手势,提醒场外的总教官做好防护准备,以免祁凉精神力暴走。
一位教官问:“打哪边?”
庞度指着将军营帐:“主力在那。”
林轻岚和池亦淮,两人各自驾驶着一台机甲,一左一右守在营帐前,宛如门神。
“五打二,算不算胜之不武?”
几个教官笑着,信心满满。
唯有庞度,表情相当严肃:“认真点,她应该还有后招。”
看似能打的底牌都已经打完了,但他总觉得林轻岚还有后招。
五位教官给了学生们足够的尊重,排成阵型朝着将军营帐的方向冲了过来。
本来困顿的城市阵营选手们振奋起来,一喜:“太好了!教官终于出手了!”
就是喊话分神的功夫,被迅斩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郊阵营的指挥官急了。
“祁凉撑不住了!”
“跟着教官!冲!”
几乎是同时,西郊阵营的幸存战士们失去了指挥连接。
大家都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一时间更加不要命地发狠,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流畅与配合,也顾不上机甲的损伤,杀红了眼,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任务四的完成倒计时,还剩十分钟。
再撑一会儿,再多撑一会儿,只要多撑一秒——
所有西郊阵营的选手脑子里都只有这一个想法。
教官们眼见着要冲到营帐前了,居然还没有一个人返身阻拦他们。
这一切过于顺利,不禁让庞度心里犯嘀咕:“会不会有诈?”
指挥教官说:“祁凉结束了。”
话音刚落,林轻岚手持激光巨剑直斩庞度——他在教官阵型的最前面。
庞度问:“你要一打五吗?”
林轻岚不理会,她虽然连上了“充电宝”让她维持不死,但是精神力的亏空让她大脑感到刺痛。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杀完,就不痛了。
她现在和祁凉同生共死,只要祁凉的精神力耗尽,她也会立刻因为精神力枯竭而死。
林轻岚知道时间紧迫,高压之下,出手都是杀招。
教官们本想让位,让他们师生单挑,谁知林轻岚剑锋一转,砍向了指挥教官。
指挥教官几乎是下意识的自保,连接其他四人下达攻击指令。
林轻岚以进为退,以攻为守,她的攻速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激光剑都出现了重影。
指挥教官立刻后退,断了精神连接,五个教官打一个学生,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做人?
林轻岚毕竟只有一个人她动作越是快,破绽越是多,少打多难免处于下风。
起先教官们可以旁观不管,但林轻岚过快的攻速让他们感到恐惧、感到威胁。
林轻岚神色凛然,再次从教官堆里突围,斩向指挥教官。
但这样一来,无异于将后背暴露给了其他教官。
一击致命伤就足够淘汰她。
是已经不管不顾了吗?
几位教官同时跟上攻击,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淘汰了指挥教官。
一架蓝白色的基础机甲急速上前,来得恰是时候,替她抵挡住了这一轮攻击。
和先前红霸王挡在她身前的姿态如出一辙。
二人都已经换了机甲,但机甲却仿佛已经有了神,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操作者就是他们。
林轻岚不管不顾,追着防御较低的指挥教官打,将其淘汰出局。
蓝白色机甲显然也是改装后的缝缝补补,但维修师的审美比较好,看上去比鸡毛好看。
“来得有点慢啊。”林轻岚和他背靠背,“知道你还不了嘴,副本结束了再说。”
敖三泽敲击一下麦克风,算是应声。
教官问:“二打四,你们有胜算吗?”
“不是二打四,我还有外援。”
林轻岚的声音也已经疲惫至极,她已经撑到极限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七分钟。
林轻岚和敖三泽几乎是同时驾驶机甲冲了出去,教官们做好迎战准备。
但这两人像是主动迎上来,用他们的机甲主动撞上教官们的激光武器,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牢牢地将教官抱住。
庞度依稀听到谁喊了一声:“向我开炮!”
瞬间,西郊营区的其他的营帐被掀开,露出许许多多的巨型炮台。
炮台旁边站的都是还没有出局的机甲维修师。
他们本身只负责维修,没想过还能承担攻击的职责。
本来担心瞄不准,但林轻岚说了,只要锁定他们自家的机甲就可以。
炮火袭来。
四位教官瞬间出局。
敖三泽也没撑住,吐了口血,出局了。
满是补丁的白雪糖从空中坠落,机身已经破烂不堪——虽然它提前安装了吸能盾,但也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攻击。
以最高礼遇对待教官之后,炮台手们开始胡乱锁定目标,没有商量,没有原则,随心所欲,将攻击目标锁定为自家的机甲战士,攻击。
战士们也早有准备,扑到敌军堆里,仿佛提前就做好自爆的准备。
一时间,天上仿佛是在放烟花,悲壮又惨烈。
大家都撑到极限了。
没有战斗经验的炮台手们迅速被瞄准、锁定、击杀。
最后五分钟,西郊阵营几乎没有战士幸存,城市阵营也只剩零零散散五六十人。
池亦淮计算着能源消耗,一边躲避攻击,一边阻止任何一个可能靠近营区的拆盾技术人员。
最后三分钟,池亦淮撑到极限,淘汰出局。
西郊阵营只剩下护盾内的米兔一人。
米兔睁着眼,眼泪不自觉落下。
她亲眼见证所有队友的死亡,也亲眼见证了同阵营战友们的牺牲。
为什么最后剩下的是她?
凭什么是她?
语音频道里传来两声敲击声。
米兔眼泪如注,惊慌失措,连忙抹干泪水,在频道里找到底是谁在发声——
明明所有战友都已经被淘汰了,阵营存活列表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将频道列表翻到底,发现唯一亮着小绿灯的居然是白雪糖!
忽然出现炸麦的一声杂音,音频仿佛受损,紧接着播放的是被电流处理过的林轻岚的声音——
“别怕,他们破不了盾。不管是技术工还是强攻,都破不了。”
或许是白兔糖被炸落的时候,音频受损,播放得断断续续。
“刺啦”许久,林轻岚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像是在读诗歌:“荒芜残破的无人区,你是唯一盛放的玫瑰。”
紧接着,她宛如是自己吐槽自己:“这什么土味情话?换点正常的。”
她沉默两秒,又像是自言自语:“算了,就知道AI靠不住。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你讲点神话故事吧。你想听女娲补天还是哪吒闹海?”
米兔一愣,录音也能做选择吗?
不等她做出反应,林轻岚的录音继续播放:“我随便讲吧。从前有一位将军夫人,怀胎三年,生下来一团莲藕,下火锅或者清炒都好吃,还能做成藕夹,嘎嘣脆……”
“不是,重来。她生下来的是一个肉球,肉球长大了,变成一个小娃娃,出门玩的时候碰到龙王三太子欺负老百姓、为恶一方,就把这条龙抽筋扒皮。结果被龙王报复……”
林轻岚慢悠悠讲着故事,她语气很冷漠,像是在说大纲一样,把本该波澜壮阔的故事讲得非常平淡。
米兔听着却觉得格外心安。
林轻岚的声音有陪伴感。
录音在提醒她:战友们只是暂且淘汰,不是真的死亡。
所有的战友们都在虚拟空间内观战,她虽然看不到他们,但她能留在这里,依靠的都是战友们留下的成果。
大家都和她在一起。
下一秒,林轻岚的故事画风突变:“龙王吐口水淹了钱塘关……你看这龙王像不像总教官?”
米兔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逗笑。
场外的总教官:“……”
不就是报了个坐标,至于这么接二连三的报复他吗?
如林轻岚所说,西郊阵营准备的盾足够结实,足够繁复,无论是强拆还是强攻,都需要很久——足够她撑到倒计时结束。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倒计时。
无论是幸存者还是淘汰者。
无论是城市阵营还是西郊阵营。
装着所有淘汰者的虚拟休息中心,此刻宛如跨年狂欢——
“十!”
“九!”
“八!”
……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倒计时——
“三!二!一!零!”
显示屏弹出积分,西郊阵营人少,以弱胜强,每个人拿到的均分都很多。
“赢啦!!”
“以弱胜强!以少打多!我们做到啦!”
所有选择西郊阵营的战士们都抱在一起,兴奋、激动、狂欢、大笑。
无论先前认识与否,大家都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士。
与之相对应的,是旁边神色惨淡的城市阵营的选手们。
他们想不通,明明人更多,为什么还会输得这么惨?
林轻岚看着显示屏,颇有些遗憾:“可惜这次没能放烟花。”
白瑶站在她身侧,温柔莞尔:“不是提前放过了吗?”
林轻岚板着脸纠正:“我是想看烟花,不是想被炸成烟花,这区别很大。”
话音刚落,一群西郊阵营的选手们冲过来,将林轻岚举起,高抛——“大功臣!”
白瑶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花容失色,正想跑,可惜也被逮住,抛高——“也是大功臣!”
林轻岚跑不了,干脆摆烂,甚至大声嚷嚷:“没吃饭吗?丢高点!”
白瑶:“不是、等等……救命啊!”
挑衅的又不是她,为什么被抛高的是她?!
……谁来救救她?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十名教官站在一起,报团取暖。
居然输给学生们了,丢脸是小,挨训是大。
有人用肩膀拱了一下庞度,问:“有何感想?被自己刚入学的学生打败。”
别人都好说,唯有庞度是被亲学生给打败。
庞度沉着脸,给他们展示自己刚收到的、来自林轻岚的消息——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习惯就好。』
教官们:“……”
这是在挑衅吧?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安慰,感觉阴阳怪气的。
有教官看热闹不嫌事大,出馊主意:“快,转发给总教官,让他也感受一下来自学生的嘲讽。”
庞度:“……”
林轻岚只是发了条消息。
这群战友是真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