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睡得正熟, 周围暖意融融的很是舒适,忽得有个外力扣住了她的膝。
诶?
她骤然惊醒,紧接着便看到了萧铎近在咫尺的脸, 额发遮挡了他的眼眸。
“陛下?”
下个瞬间她就说不出话了。
萧铎从不这般,他从不这般, 她伸手要去推他, 手腕被紧紧扣在枕上。
隔日清晨,郁灵双眸布满血丝, 精神不济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
“过来,伺候朕更衣。”萧铎冷声吩咐。
该死他的语气能好一点么?他对宫女都比对她温柔!更何况他们昨夜、
郁灵为他穿衣,这会儿脸上都装不出讨好的神情了。
她手臂很酸。
“让宫女过来伺候陛下更衣吧, 臣妾累死了。”她撒娇。
还不如当个宫女来得省事,这个男人她是一天都伺候不了了!
“什么都累,朕白养着你么?”萧铎道。
郁灵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更完衣裳,郁灵准备回清宁殿。
“不急, 将避子汤饮了。”
郁灵眼睛湿漉漉的, “臣妾能不饮么?”
面对萧铎冷峻的目光, 郁灵鼓起勇气,“避子汤很苦, 是药三分毒......”
萧铎就这么凝视着她,唇角若有似无含着不屑的嘲讽。
郁灵心虚, 她不敢看萧铎的眼睛。
“是贵妃教你的么?”
啊?确实是贵妃教她这么说。
“好, 那就不喝了。”萧铎答应, “朕这几日政务繁忙, 恐怕去不了清宁殿了。”
郁灵困惑, 他的意思是倘若她不饮避子汤,他就不招她侍寝了么?
若换做从前, 她觉得挺好的,但是如今......
“爱妃,夜里再来御书房吧。”萧铎道抬手轻轻抚她的脸,“朕等着你。”
“好、”郁灵心情顿时就开阔了。萧铎一直都是个很好忽悠的人呐,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清宁殿,郁灵再一次遭到淑妃刁难。
原本内务府每月初一送来新鲜花卉装点寝宫,这个月却被淑妃节省后宫开支为由给砍掉了,绮罗却说她亲眼看着,内务府将成束的花卉搬进了淑妃与德妃寝宫。
“这时近年关了,内务府送来的物件却少得可怜,瞧瞧这几盏新的宫灯,哪里有点喜庆的意思。”绮罗抱怨,“往常过年前时,贵妃掌权,我们宫里头可是堆满了年货!淑妃她们也不曾受过苛待,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往后啊,我们的吃穿用度,可都要看淑妃脸色了!”
郁灵恼火,她没有惹任何人,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富贵日子!
她转头就去贵妃跟前告状了。
“后宫权柄在她手里,皇帝如今又不管后宫的事,你告诉本宫,本宫也没有法子。”贵妃道。
蔡全,“贵妃说的是。但如若娴妃你怀上龙子便不同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郁灵觉得贵妃主仆设想得太好了,“如若陛下不许我生下龙子呢?”
“怎么可能呢?”贵妃道,“萧铎他如今最想要的便是皇储,蔡全,将东西给娴妃。”
蔡全取来一个小匣子。
“这是本宫特意找李御医要的祖传秘方,已经做成药丸,你每次服侍皇帝前吃一粒,不出三个月必定能怀上龙子。”
“娴妃放心,此药并不伤身,若能成功生下龙子,往后你与娘娘都高枕无忧了。”蔡全劝她。
郁灵接过小匣子,这药丸治标不治本啊。
贵妃有所不知,她侍寝几年,偶尔也有不喝避子汤的时候,并未有孕,哪里次次这么幸运呢?
她身子很好,所以一定是萧铎他的缘故!
萧铎自己必定不会承认。幸好张御医每月都会给皇帝请平安脉,她得找个机会好好询问他一番。
皇帝有病就得治呐!这种事自己不上心!
萧铎政务繁忙,郁灵夜里去御书房时端了亲自做的汤羹。
“臣妾记得了,陛下不吃鱼,不吃鹿茸。”郁灵一副,看我对你多好,快夸夸我的神情。
萧铎眸光淡然温和,“爱妃辛苦了。”
他喝了汤,此时宫人送了一碗汤药进来,冒着苦气,郁灵顿时皱眉,不会是避子汤吧?她就知道萧铎不会那么好心。
但她却眼睁睁的看着萧铎亲自饮下。
“陛下生病了么?”
萧铎嗯了一声。
她就知道他的身子有问题!
“是什么病呐?臣妾怎么不知道?”郁灵佯装关切,小手抓住了皇帝的胳膊。
萧铎侧眸看着她,反问道,“爱妃觉得朕这是什么病?”
身子亏空,无法生育?她自然是不会这么说,会被萧铎扔出御书房的。
“不过是近日疲劳,让御医开了补气血的药罢了。”萧铎道。
他肯定在说谎,只是为了男人的尊严罢了,郁灵在心里叹息,那她也给他保留些颜面,不戳穿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她要告状了。
郁灵坐到萧铎身边,她觉得今夜萧铎的脾气特别好,萧铎伸手揽过她,“怎么了爱妃?”
“陛下不知道,淑妃又刁难臣妾。”郁灵道,“她不许内务府往臣妾宫里送新鲜花卉,她还......”
郁灵一口气说了十几条,凭着淑妃怎么闹就好,就是别来干涉她的富贵生活!
“爱妃上回污蔑人家扣贵妃的药,她不报复回来,才是不正常。”萧铎很冷静的道。
郁灵:“......”
该死,竟然很有道理。
“陛下就看着淑妃这么欺负臣妾么?”郁灵捏紧了小拳拳捶打皇帝胸口。
萧铎眸光沉静地看着她。
郁灵也不好继续演了。她当不来这种吹枕边风的妖妃!她输了!她认输!
此时外头太监通报,说是张御医来请平安脉,郁灵顿时就精神了,这不就叫她撞见了么?
张御医提着药箱进来,切了会儿脉,“陛下身子康健。”
康健?
“可是陛下他不是在喝药么?”郁灵疑惑。
“那药是、”
“说了是补药。”萧铎打断御医的话。
郁灵愈加狐疑,就算时候被萧铎训斥,她也要问了,“张御医,后宫这么多年都没有皇子降生,是不是......陛下的身子不大好?”
她问得也算婉转吧。
张御医面色一惊,娴妃可真是好胆量啊,“陛下的身子康健。”
“既然康健,为何不能生孩子呢?”
张御医:“......”
娴妃是真的不怕死啊,私下问问也就罢了,皇帝还在这儿呢。
“许是缘分没有到吧!”张御医背起药箱跑了。
郁灵觉得皇帝的身子肯定不好,张御医不敢说实话罢了!
萧铎冷眼看着她。
“陛下不要怪臣妾嗷,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郁灵挺直腰杆,振振有词,“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张御医方才分明心虚了。陛下年近而立,尚未有子嗣,必定是身子哪里有问题。”
“朕没有问题,朕很好,爱妃过于关心朕了。”
郁灵没有听出男人波澜不惊语气之下的杀意。
“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嫔,自然要关心陛下。”郁灵道,“臣妾觉得陛下这么多年没有子嗣,还是要自己上点心。”
“爱妃有什么好提议?”
“自然得找个这方面的御医好好瞧一瞧!臣妾觉得陛下不要讳疾忌医,还是得勇敢面对。”
萧铎盯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朕会考虑。有爱妃这么关心朕,可真是朕的福气。”萧铎道,“时间不早了,去沐浴吧。”
“好,陛下等着臣妾。”郁灵凑过去轻轻啄吻男人脸颊。没想到她说的话,他竟然听得进去。
夜深人静。
郁灵沐浴完坐在龙榻上,想起贵妃给她的药丸,思虑一番还是吃了一颗。
此时萧铎正好从浴殿出来,“你吃的什么?”
郁灵道,“安神丸。”
萧铎并没有在意,熄了灯火。
黑暗中,郁灵察觉萧铎扣住了手腕,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下个瞬间她的手腕就被缠上了布条,困在床栏。
“爱妃。”
“嗯?陛下。”郁灵心慌。
“你不要哭。”
......
郁灵哭到喉咙沙哑,途中郁灵狠狠踹向男人的腹,却又被他困住。
萧铎他怎么不去死!!
“爱妃,朕的身子有问题么?”天亮之前,困着手腕的绸缎终于被解开了。
郁灵眼睛哭得通红,咬着唇不答。
萧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伸手抚过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角,擦拭她的眼泪,附在她耳边警告,“往后再那样议论朕,朕就弄死你。”
郁灵这才想起来,萧铎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见过他在密室之中手持长鞭的恶鬼模样......
郁灵曲着右腿仰躺在龙榻上,她现在就一个念头,与萧铎同归于尽。
他实在太过分了。
“今夜还来御书房给朕送汤羹么?”萧铎问她,神情玩味,含着深意。
郁灵知道了,他就是欺负她,萧铎记仇,上一回衣袍的事,他从未真心原谅过她。
“不敢来了?”萧铎一边自行穿衣,一边调侃她。
萧铎穿戴完毕,而郁灵衣衫不整,她翻了个身趴在龙榻上,心情不太好。
男人的手心轻轻贴合少女后腰,玉体横陈,纤秾有度,着实很迷人。
“你该庆幸朕对你还有兴趣。”萧铎道。
......
郁灵不止这一夜去了御书房,她一连十多日都去了御书房,她很听话,每次侍寝前都会吃贵妃给的药丸,那一盒药丸很快就见底了。
这一夜,郁灵小腹坠坠,觉得不大舒服,时近年关,外头大雪纷飞,她不打算去御书房了。
坐在椅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
绮罗:“奴婢去请太医?”
“信期将至的缘故吧,不必请太医。”
半个时辰之后,郁灵揪着毯子侧卧在椅榻上了,一头青丝披散肩身,额头渗出薄汗,发丝黏连。
一阵阵的绞痛,郁灵觉得自己快病死了,一定是这个月频繁侍寝的缘故。
“我为何要嫁给萧铎.......如果我当年没有嫁给他该多少......若我当年能嫁给庆王怡王就好了,跟着他们远离皇城,在封地过过太平日子那该多好......”
她是贪慕富贵,但是她从不曾肖想如此泼天的富贵。
“参见陛下!”
郁灵听见外头宫女的声音,他怎么又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郁灵强撑着从椅榻上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陛下......”
时近年关连夜大雪,郁灵迎出去,心里头发虚,萧铎他听见了么?应该没听见吧。
“臣妾今夜身子不适。”一句话下逐客令。
萧铎瞥她一眼,“朕来清宁殿就这一件事么?”
萧铎氅衣上沾了雪花,她亲手为他拍去。
“朕还未用晚膳。”萧铎语气冰冷。
嗯,他没有听见。
“好,臣妾知道了。”小腹一阵绞痛,郁灵咬着牙将氅衣交给了宫女,“吩咐传膳。”
正好郁灵也没有用膳,晚膳都备着呢,否则小厨房再做起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帝正饮茶,郁灵也跟着坐到椅榻上。
“时近年关,淑妃一人忙不过来,除夕宫宴的事由你管着。”萧铎吩咐道,“上一回朕不是教你如何筹备宫宴么?”
“嗯,臣妾遵命。”郁灵掌心扣在矮几上,她觉得......小腹的绞痛越来越要命,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了。
她病得实在不行了,弯腰轻轻趴到矮几上。
萧铎饮完茶才留意到她。
“还没用晚膳就困了?”
郁灵不吭声。
“你怎么了?”萧铎发现异样。
郁灵病得脸色苍白,一手揪着小腹,满目泪水,她觉得、觉得有一柄刀在腹中搅,割开了她的血肉。
她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形容可怜极了。
“来人,去传御医。”萧铎吩咐。
绮罗正好在廊下,立即去了。
萧铎看着痛苦万分的人,幽深的眼底显得格外冷静,“你吃了什么?”
“嗯?”郁灵眼底绝望。
“她给你吃了什么?!”萧铎怒道。
郁灵咬着牙不回答,下一瞬萧铎丢下她转身走了。
她都要死了,他却走了?郁灵捂着腹部倒在榻上,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
雪静静地落。
紫宸殿里一片祥和,贵妃这几日身子好转,用了晚膳正在饮药,忽得廊下传来声响,急促脚步声冲着寝宫而来。
“陛下?”顾明月站起身,萧铎他衣着单薄,冒雪前来,来得很突兀。
“都出去。”萧铎吩咐。
声音格外平静,却吓得殿里的宫人们立即按照吩咐行事。
“陛下过来,怎么不穿件大氅?”顾明月起身。
“你给娴妃吃的什么?”萧铎开门见山。
两人衣着华贵,相对而立,在萧铎身边多年,顾明月从不曾见他这幅模样。
她的笑意也消失了,面上不自觉地彷徨,“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那些药丸是什么?!”萧铎怒不可遏。
“臣妾也是为皇嗣着想。”顾明月道,“陛下可是嫌弃娴妃的家世?可是她入府这么多年,对陛下忠心耿耿,她是个能生育的女子,臣妾觉得若陛下叫她孤独终老,那未免也太、”
萧铎的脸色,叫贵妃不敢再往下说。
萧铎问,“从哪里得的东西?”
“李御医家的祖传秘方。”顾明月道。
这就够了,他只想知道这些。
“但是臣妾、”
萧铎转身走了,并未再听贵妃一句辩驳。李御医连夜被传唤进宫,得知娴妃竟将那一盒子药碗全吃了,倘若娴妃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还有命么?
“这药丸一月只能吃一粒,娴妃她、她连着吃了十多日,难怪腹痛!”
既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便对症下药,李御医立即去煎药。
郁灵仰躺在榻上,人已经虚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哼哼唧唧,带着点儿苟延残喘的意思。
“自作自受!”萧铎立在榻边,冷冷地道。
再一阵绞痛袭来,郁灵痛哭出声,伸手去揪男人的手臂,“陛下......”
垂眸看着榻上捂着小腹翻来覆去的人,她很少生病的。
男人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坐到榻沿,将她抱到怀里,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
少女贝齿几乎将唇咬出血,呜咽一声之后埋入男人颈窝。
“你怎么那么无情......”
“你要朕怎么对你有情?”萧铎道。
后半夜,李御医的药才煎好,郁灵饮下之后,渐渐便好转了,无力地靠在床栏上,狼狈而憔悴。
“往后,贵妃给的东西少吃。”萧铎道。
郁灵双臂横在腹上,咕哝道,“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一定是侍寝太多次了,往后再也不侍寝了。”
“不是你非要来御书房么?”
“臣妾都这样了,陛下一定要争口舌之快么?!”
“现在有力气了?”萧铎道,“方才怎么哭的,忘记了?”
郁灵侧躺在榻上,捂着腹,眉目瞪着萧铎,他就不是个好人!
余下的整个信期,郁灵的身子再没有不适。之后一连七八日,萧铎政务繁忙,也并没有来清宁殿,贵妃那儿他也不去了,郁灵不想再去御书房,贵妃几次三番地耳提面命,她也没有听进去。
淑妃风生水起,紫宸殿的门庭冷清了下来,贵妃身子虽然好转,但对于后宫诸事,完全插不上手了。
郁灵觉得贵妃并没有做错事,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就失去了一切。唇亡齿寒,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宫里,渐渐有了皇帝要立淑妃为皇后的传言。郁灵也愁,倘若她能怀上龙嗣就好了,她是第一回 真心实意地有了这种期盼,即使是公主也好,更合她意,往后她也有依靠了。
这一夜,萧铎传她去御书房。
皇帝正在御案前写字,“爱妃这几日怎么不来御书房?”
郁灵心里有些畏惧,她觉得就是前些日子太频繁的侍寝导致那次病痛。
萧铎有些疲乏,但并不妨碍他对娴妃的兴趣盎然,她是最好的药。
“过来。”
她狐氅还未褪,他就拉她坐到怀里,“怎么几日 未见,你还生分了?”
“陛下不传唤,臣妾怎么敢来御书房?”郁灵伸手勾住萧铎的脖颈。
她的手有些冰凉,但萧铎不在意,他手心探入她层层叠叠的衣袍,“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这是嘲讽她上一回生病要死要活呢。
郁灵主动去吻他的唇,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惜嘴巴太坏!
萧铎掌心拢着,她肌肤如琼脂般,她这个人鲜活而灵动。皇帝也没什么心思沐浴了,外头降雪呢,又近年关,这样的天气他也没什么心思处理政务。
他要与他的宠妃在一道。
小半个月未侍寝,郁灵觉得自己也是想萧铎的,但心里惴惴不安,怕下个月再经历那样的病痛。
萧铎很温柔。
但这只是引她沉醉的手段罢了,渐渐的就不温柔了,她的指尖探入男人浓密的发丝。
郁灵觉得每一次短暂的分别,他的手段就更高明几分。
灯火之下,少女雪白晃眼。
郁灵清楚地知道,他循序渐进地突破她心里的底线,而她也放纵他。
天将亮时,萧铎抱她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你身子不好,往后不要吃乱七八糟的药,避子汤也不必喝了。”
这个瞬间,郁灵有了错觉,她觉得萧铎其实是喜欢她的在意她的。
她壮起胆子道,“若是有孕,该如何是好?”
萧铎微微一顿,“自然是要生下来,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郁灵感受着萧铎的体温,肩身披着锦被,窗外落雪静静,她觉得有些开心。
“爱妃,明日再过来。”萧铎道。
“好。”
“除夕夜,宴后,也跟着朕回养心殿。”
郁灵点头。
隔日清晨,她醒来时萧铎已经上朝去了。萧铎对她忽冷忽热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纵容她,心情不好了,就非要将她弄醒,伺候他洗漱。
她看着华贵的幔帐,轻轻抚上小腹,她昨夜什么都由着他了。
若再不有孕,那必定是萧铎有问题。
此时幔帐外忽得有了动静,“娴妃似乎还没醒?”
“先将陛下的药碗端出去吧。”
“陛下究竟是什么病?”
“我在御药房听说,这药是专门供男子饮的避子汤,不知陛下为何要饮。”
“嘘,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就行了。每次娴妃过来陛下才饮,这不是昭然若揭么?”
郁灵躺在榻上听得很清楚,恍若在冰天雪地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
那碗药......
萧铎明明说是补药。
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萧铎装模作样同意她不饮避子汤,其实自己背着她偷偷喝,他眼看着她前段时日来御书房来得那么频。
戏弄她很有意思么?看她跟看笑话似的吧!
昨夜还说什么若她有孕就生下,皇子或者公主,他都喜欢!
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