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一惊, 似玉这是知道了什么?
青禾正想偷偷观察下张岚莺,好从张岚莺的神情中窥出些许情况。
似玉像是猜到青禾的打算,在青禾还来不及动作的时候就道:“你不用看岚莺, 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私下做了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 你若是老实将那只蜘蛛交出来,我权当不知道这事情, 若是你敢耍花样, 我可不是岚莺,没那么多顾忌,你大可以试试!”
似玉说话的时候眼中全是冷漠, 一旁的张岚莺此刻不由得暗暗心惊,她没想到, 似玉竟然还有这么凶巴巴的一面,不过似玉凶人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 张岚莺刚才都被似玉的气势给唬住了。
青禾看看一脸冷漠的似玉,再看看似玉身边正一脸佩服的张岚莺,青禾不敢再耽误, 连忙道:“好,我这就回去取!”
似玉点头。
青禾快步离去, 此刻她哪里还有看热闹的心思,心里已经慌成了一片,似玉怎么知道她在偷偷炼蜘蛛蛊?
眼看着那蜘蛛蛊大有要炼成的意思,这个时候要青禾交出去,青禾心中十分不甘, 却也不敢不照做。毕竟这是她私炼的蛊虫,一只不一定能成大气候的蛊虫和巴代传承人的身份, 孰轻孰重,只要脑子没坏都会选后者。
如今青禾还只是张启秀身边的学徒,她还不能私自炼蛊,所炼蛊虫必须跟张启秀报备。
这种规定原本是对学徒的保护,蛊术本就只是家族中的女子们口口相传,一代代传下来的,在传蛊术的时候,习蛊术者在练习的时候难免有偏差,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擅蛊的从旁协助,一旦发现不对,能立即出手,避免导致被蛊虫反噬的惨剧。
在苗家,这个规矩也一直被保留下来,哪怕不是母女关系,习蛊者为着自己的安全也不会瞒着授蛊人。
只是青禾不一样,一开始她对张启秀就存了疑心,看着张启秀对张岚莺的偏疼,认定了张启秀会藏私,所以一面恭敬地跟着张启秀习蛊,一面却偷偷练蛊,想超越张启秀,甚至想早早取代张启秀巴代的地位。
青禾也不想想,张启秀若是不想将蛊术传给她,大可以不收她为徒弟,将蛊术直接传给张岚莺就是了。
看着青禾走远了,张岚莺这才转头道:“似玉,你刚才凶青禾样子,我好喜欢啊!”
似玉一脸黑人问号地看向张岚莺,“我刚才凶?”
似玉觉得自己方才跟凶应该完全挂不上勾吧?
张岚莺却肯定地点头,“当然了,你没看到青禾离开的样子?就差后脑勺上挂条“屁滚尿流”的辰砂符了。”
似玉被张岚莺的话逗乐了,辰砂符都要被张岚莺给玩坏了,“这可是都蛮寨,今天来了不少老司,你这么说话,小心被赶出去。”
“我才不怕呢!”张岚莺缩了缩肩膀,吐吐舌头,嘴里说着不怕,眼神中却透着后怕,正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倒是想给青禾后脑勺贴个条,可我不会写那四个字啊。”
说到这里,张岚莺突然想起什么,“哎,似玉,你也不识字吧?要不,等收完稻子,咱们也去镇上的夜学吧?”
“夜学?”要不是张岚莺提起,似玉还真忘记了原主几乎不识字,为什么说几乎呢,因为原主能写自己的名字,也还认得附近一些寨名。
在苗疆,并不是所有苗寨都会将自己的寨名刻在寨门上或者寨子入口的山石上,有很多寨子修建得十分隐蔽,根本连寨门都没有,更何谈挂上寨子的名字了。
似玉对原主和张岚莺不识字这事倒也不意外,只是她没想到苗疆居然有“夜学”,原主的记忆中,苗疆并没有什么学堂,何况是夜学。
张岚莺道:“我也是前些时候听说的,听说朝廷派了几个先生来了咱们这边,苗疆和土司城的小镇上有好几个学堂,说是让苗家和土家免费去学习,若是读书厉害,将来也能像天家人那般入朝为官呢,听说,这几天,沱水镇的夜学也办起来了,我们去沱水镇还是挺方便的。”
“入朝为官?”似玉更惊讶了,以她的理解,古代的官场都是男人的天下,莫不是她穿来的这个世界还是个男女平等的世界?若是这样,她或许应该考虑下,去考科举,虽然她前世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比起炼蛊,她还是觉得读书她更有把握些,前世好歹读说书,蛊术于她,除了“神秘”似玉一时间连第二个形容词都想不出来,何况去做这一行。
张岚莺却直接打碎了似玉的新盘算,笑着道:“你想什么呢?朝廷的意思是咱们苗疆的和土司城的阿哥们也可以好好读书,将来入朝为官,至于我们阿妹们,上夜学不过是跟着女先生识些字,而且朝廷派来的女先生还教女工,听说她们的花样子还挺好看的,我想去看看……”
“行,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夜学!”管它能不能科举,似玉依旧对朝廷的“夜学”有些迫不及待,总算听说了点她熟悉的事情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石将成老司家中行去,因为张邦之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拜师仪式,这会儿石将成正在教张邦之要领,似玉和张岚莺也见不着张邦之,两人便在门口继续讨论起“夜学”的事情。
“岚莺,那精灵若是一直没捉住,咱们也没法走夜路吧?”似玉有些惆怅。
“哎!”张岚莺叹息一声,“只希望等邦之拜师礼完成后,石将成老司能和巴代联手捉了那精灵。”
“是啊,我也挺想去夜学,不过这夜路确实有些怕。”似玉跟着一起叹息。
“你们也准备去夜学吗?正好我们师弟也准备去,出去的路上你们还能有个伴呢。”一个男生响起。
似玉和张岚莺一起朝说话的人看去,正是晌午跟他们打过招呼的石将成老司的一个弟子,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志舟。
似玉和张岚莺连忙恭敬地朝二人道:“见过二位老司。”
说话的那位老司笑着上前道:“不用太客气,你们都是邦之的阿姐吧,我就托大一把,往后你们唤我石大哥就成,我也是都蛮寨的。”
似玉和张岚莺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那位石大哥显然是位健谈的,直接拉过身后的龙志舟道:“这是我师弟,如今我们师门最有出息的老司,你们既然是邦之的姐姐,想必也听说了,师父的老司印准备传给志舟师弟了,将来我们师门就由志舟师弟发扬光大了,所以我志舟师弟很厉害的,你们跟他一起去夜学,邪魔鬼怪定不敢近身,对吧?志舟。”说完还朝龙志舟问道。
似玉原本还觉得这位石大哥突然跟她们说龙志舟的厉害,有些怪怪的,这会儿,似玉所站的这个位置刚好看见石大哥朝龙志舟使眼色,大有“我能帮的只能到这里了,你自己争气点”的意思,似玉还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见龙志舟耳尖微红,一脸无奈的样子,似玉立马明白过来,感情这位石大哥是过来给龙志舟牵红线的?
难不成,一同赶了趟尸,龙志舟就已经喜欢上张岚莺了?
这就是姻缘天定的意思?
龙志舟垂眼道:“我师兄胡说的,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夜学,这段时间田地里的活挺多,我还时常要忙老司的法事,一时间恐怕没法去夜学。”
龙志舟这话一出口,似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这是根本没打算和她们一起?她刚才猜错了?此时的龙志舟对张岚莺还没生出那些小儿女的心思?
似玉仔细看了看龙志舟的表情,确定龙志舟确实没那个意思,那么刚才耳尖的泛起的红,纯粹只是因为被师兄推销而不好意思了。
似玉想到原书中龙志舟的成就,再想起她们一同赶尸,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同赶路那几天,龙志舟和张岚莺的接触并不多,张岚莺还对龙志舟有些压抑着的偏见,这种情况下,一心修道的龙志舟怎么可能对一个完全不熟的女子动心。似玉只觉得,自己这把完全是被先入为主的剧情给误导了。
似玉脑子飞快运转着,一旁的张岚莺却突然道:“那志舟老司准备什么去夜学?我们可以同行吗?”
似玉飞速运转的脑子瞬间卡住,转头看向张岚莺,这位苗家小阿妹不是不怎么喜欢龙志舟吗?怎么这会儿的眼中满是真挚的邀请?
难不成,这两位的故事是以“女追男”开始的?
似玉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要是龙志舟能跟她们一起去确实不错,至少那些精灵不敢随意近她们的身了,似玉在心中为张岚莺呐喊加油。
对方那边,还不待龙志舟开口,那位石大哥立刻道:“当然可以,你们放心,我就住在这个寨子,志舟师弟如今住在师父家,也在这里,哪天志舟师弟要去夜学,我让邦之师弟来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石大哥生怕龙志舟再说什么,乘着院子里有了动静,连忙拉着龙志舟道:“那你们先在这里说说话,我和志舟师弟去里头看看,八成是要准备下一项拜师仪式了。”
张岚莺和似玉笑着道谢,看着石大哥拽着龙志舟进了院子。
张岚莺转头朝似玉得意地挑眉,“可以去夜学了,有龙志舟老司同行,我们也不用担心那些妖邪了。也不知道龙志舟什么时候去,不过我们也正好准备准备,听说得自己买笔墨纸砚,苗疆和土司城都没有卖的,我们还得去天家的小镇采购。也不对,沱水镇都已经有夜学了,这些东西应该也有卖的了……”
两人在院子外的大槐树下嘀嘀咕咕商量着去夜学的事情,夏日炎炎,很快就口干舌燥,两人便一起去石将成老司的院子找水喝,却没见着张邦之,听张邦之的那些师兄们说,石将成老司正在教张邦之什么。
这才刚爬完刀梯就开始教本领了,可见,这本领定是与接下来的拜师有关的,不然也不会急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教。
这下子,二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没了心思再讨论夜学的事情了。
很快就到了傍晚,两人一同在石将成老司家吃了顿红薯稀饭,就帮着石将成的几位弟子拿了些黄纸和辰砂符过去布置场地,顺便去晒谷场占个好位置。
晚上看热闹的人可比中午多得多,毕竟没了那晒人的烈日,这会儿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本无事可做,都蛮附近寨子的苗民也几乎都赶来了。似玉她们赶到的时候,晒谷场附近的小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这场面,一点不比八面山梯玛捉龙祈雨的小。
幸好似玉和张岚莺帮着几位老司拿了些东西,这才能从人群中让出的小道上挤去了最前排,不然今晚她们只怕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似玉和张岚莺将带来的黄纸和辰砂交给看守场地的老司,又按照老司的吩咐,将场中那一大堆炭火用烧火棍摊开,让那一大堆炭火成了宽约一米,长约四米,厚约十厘米的一大摊火,至此,火海已经形成。
这边似玉和张岚莺刚归置好火海,热得一身汗水,似玉一边用手腕上绑着的帕子擦汗,一边看着不远处那口滚烫的油锅。这个在手腕上绑一条擦汗帕子的习惯,还是来了这个世界似玉才养成的习惯,一开始是随苗民们这么做,慢慢地发现还挺方便的。
似玉很想试试这油锅里的油是不是真的全部是油,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造次,心里也担心会影响张邦之的拜师,正想着,等仪式完成后,她借着帮忙收拾的由头,怎么也要来探探这油锅的真假。
正想着,一阵牛角号响起,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张邦之跟着石将成老司,身后还跟着好几位石将成老司的大弟子,一众人正缓步朝这边行来。
似玉和张岚莺赶紧退至一旁,似玉还在擦汗,石将成老司走到油锅前面,将腰间的招魂铜铃取下,对着铜铃捏了个诀就直接扔进了油锅。
似玉被这动作惊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看呆了,这怎么一上来就开始了?先前不是都要先做法什么的吗?
许是似玉这呼吸声太明显,一旁的张岚莺侧目道:“傻了吧?这会儿是接着晌午的拜师仪式,自然是直接开始了,好好看,别擦汗了,快瞧,邦之要从油锅里取招魂铜铃了。”
张岚莺说话间,场中的张邦之挽起袖子,一边双手交叠抬至胸前,一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双手伸进滚烫的油锅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快速将招魂铜铃取了出来。
龙志舟端着一个红色托盘接过张邦之手中那沾着热油的招魂铜铃,龙宝山拿着一条棉布巾上前,一把裹住张邦之被热油烫红的双臂,敷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龙宝山拿走了布巾。
似玉盯着张邦之泛红的双臂,竟然丝毫没有烫伤,就那锅中的热油,就是猪蹄子下去那一下,这会儿怕是也给炸出油泡泡了,可张邦之的双臂除了有些泛红,再无其它。
张邦之从龙志舟的托盘里拿回刚取出来的招魂铜铃,捧在手中,来到石将成面前,将那铜铃举过头顶,附身跪下恭声道:“师父,徒儿幸不辱命!”
石将成点点头,伸手扶起张邦之,道:“往后,这就是赶尸、做法的法器。”
“多谢师父赠法器!”张邦之将还沾着些热油的招魂铜铃系在腰间。石将成的一众弟子们都围了上来,纷纷道贺。
场中一时间热闹异常,似玉看着她和张岚莺一身汗弄出来的火海有些纳闷道:“难不成,仪式结束了?那火海莫不是摆设?”
还不等张岚莺回答,就见场中的老司们纷纷脱了鞋子,冲向火海,张邦之也是一脸兴奋地从那摊炭火上跑了过去。
跑完火海的张邦之一回头就瞧见最前排的张岚莺和似玉,朝两人跑过来,“阿姐,似玉姐,你们不去过过火海吗?”
“我们?”似玉话落,瞧见好些个苗民纷纷脱了鞋子,提着鞋子跑过了火海。
似玉惊得目瞪口呆,“这……”总不能个个都身怀绝技吧?那可是炭火,真正的火,她刚才仅仅是将炭火摊开就热出了一身汗,怎么这会儿瞧着那些跑过火海的苗民,个个都没事人一般,还喜笑颜开的。
似玉正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身旁的张岚莺一把拉过她,道:“拜师仪式已经完成了,石将成老司对邦之很满意,现在开始祈福了。”
“祈福?”似玉还是有些不明白,难不成光着脚丫子从碳火上跑一趟就是祈福?
张岚莺已经拉着拉着似玉往“火海”的起跑处去排队了,一边解释道:“今天有老司坐镇,还有邦之拜师成功的喜气庇护,大家都可以过火海,不会被烧伤,那些病灾什么的却可以在火海中被吞噬,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晚上会有这么多人?这些人可不是都因为闲的。”
似玉似懂非懂地点头,想想也对,晚上的下油锅就那么一下子,还没有午时的上刀山精彩,午时的“上刀山”好歹还能看到石将成老司当场画辰砂符,上刀山的时间也长些,晚上这场下油锅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完了。
这人山人海的,原来都是来“下火海”祈福避灾的。
似玉还没弄清楚油锅中是否有什么秘密,不过这火海,她可是亲手铺开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碳火,她真的能在石将成老司的坐镇下毫发无伤地过一次?
因为似玉和张岚莺在前排,距离排队下火海的地方并不远,很快就轮到似玉和张岚莺了。
似玉和众人一样,将脱去的鞋袜拎在手里,咬牙跟着张岚莺赤脚跑进火海,似玉怀着豁出去的心情穿过火海,心脏剧烈跳动着,一口气穿过了火海。
咦?还真没有被烧伤!
似玉刚才穿梭火海的时候清楚地感受到碳块的硌脚,脚掌传来微微的热度,那点热度连她先前摊开碳火时候的炙热感都比不上……
这一次的亲身体验再次刷新了似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那碳火是似玉扒拉摊开的,隔着烧火棍都觉得烫人得很,可石江成老司一来,张邦之的拜师礼完成后,她赤脚踩过竟然毫发无伤!
似玉一边穿鞋袜,一边寻找那口热油锅。
苗民们都忙着去火海那头排队,最先过了火海的老司们这会儿正小心地抬着那口热油锅往晒谷场边上走去。
似玉穿好了鞋袜就对张岚莺道:“岚莺,我们去看看老司们那边还要不要帮忙。”
张岚莺不疑有它,点头应下,和似玉一同朝老司们抬油锅的方向小跑过去。
似玉朝小心抬着油锅的两位老司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那两位老司显然也知道似玉和张岚莺的身份,笑着道:“暂时还不用,要是你们有空,等油凉了你们可以来帮着分装一下。”
“分装?”似玉疑惑。
说话的老司笑着点头,“对啊,这可都是上好的菜籽油,总不能就这么直接倒了,分一分,还能拿回去炒菜呢。”
见似玉拧眉,说话的老司解释道:“师父今天给邦之师弟的铜铃是新打造的,之前也都洗干净了,邦之师弟的手在出场前也都洗干净了的,所以这些油一点都不脏,能用的。而且行过拜师礼的菜籽油还能祛病消灾,一会儿定会有不少人去师父家求这菜籽油呢,要是上门求油的人太多,我们还不一定能分到呢!”
似玉点点头,有些明白了,看着这锅油,此刻心中也不再有怀疑,还能分装了炒菜的油,肯定是货真价实的热油了。她都可以“下火海”了,张邦之在石将成老司的教导下可以“上刀山”,那自然也是可以“下油锅”的。
“岚莺,似玉!”张启秀在不远处朝似玉和张岚莺唤道。
两人一起应了一声,似玉转身对守着油锅的老司道:“我们先过去一下,要是待会儿没别的事情就再回来帮忙。”
守油锅的老司冲她们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去忙,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分装下菜籽油而已,又不是忙不过来。”
似玉这才和张岚莺手拉手跑向了张启秀。
“大姑,什么事?”张岚莺道。
“先前青禾不是跟你们一起吗?怎么这会儿我找不到她了?”张启秀一边说,一边还将目光投向人群,试图找出青禾。
只是这会儿人山人海的,想这么找出青禾哪里容易,若不是似玉和张岚莺在油锅那边,张启秀怕是连这两人都找不到。
张岚莺道:“青禾说有个东西要送给我,她回去拿东西了,这会儿应该也到这里了吧,可能因为人多,还没找到我们。”
张岚莺的话音刚落,嘈杂的人声中就传来了青禾的声音,“岚莺,我在这里呢!”
其实,青禾早早就回来了,似玉和张岚莺在场中帮忙的时候青禾就看见她们了,只是握着手中的小竹管,她万分不舍,这可是难得的毒虫,都已经快要成蛊虫了,这个时候给张岚莺,她又恨又不舍。
青禾一直注意着张岚莺和似玉,她暗自想着,或许张岚莺和似玉不会跟巴代说,眼见着巴代叫了似玉和张岚莺,暗中观察着的青禾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可人们对自己的名字都格外敏感,从嘴型中,青禾能肯定,她们有在说自己。
青禾自然慌了神,立马从人群现身了。
张启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疑惑对张岚莺道:“她有东西送给你?”语气中多半是不相信。
张岚莺却笑嘻嘻道:“当然,礼尚往来嘛,我之前可没少给她好东西,现在轮到她给我了。”
说话间,青禾已经来到近前。
张启秀道:“你要送什么玩意给岚莺?”
不等青禾回答,张岚莺立马撒娇道:“哎呀,大姑,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您先去忙吧!”说完指着张邦之和石将成那边,道:“看,老司和邦之好像在寻你呢!”
张启秀顺着张岚莺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与张邦之的目光相遇,张邦之连忙朝张启秀招手。张启秀便道:“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别乱跑,待会儿一起去石老司家中。”
说完又特意叮嘱青禾道:“你今晚也随我一起去岚莺家。”
青禾点头应下,张启秀这才离开。
张启秀一离开,张岚莺立马冷了脸色,朝青禾伸手,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