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棋醉得有点晕头转向,走起路来,也是跌跌撞撞。
没走几步,就出了不少状况,许多东西都被他弄倒,台灯也差点被他给扯了下来。
整个过程,沈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说话。醉酒的他,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醉成这样,却是第一次见。
“该打,真是该打,”韩艺棋口里念念有词,“打死了也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沈月忍不住问道。
什么该打,他口齿不清的,听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心里有点着急,但碍着面子,见他要摔倒,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去扶他。
韩艺棋倒在地毯上喘气,他伸长了手臂,指着沈月冷声说:“我说的就是你啊,装什么装,你不是挺厉害的嘛。不过你的厉害也就只能是在可儿面前,在我面前。换了别人,你又成了一个乖乖的小绵羊了,怎么样,沈月,威风耍够了吗?”
“……”
沈月浑身都僵住了,听到自己丈夫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浑身的血液都往心头涌。她是不是太傻了,居然还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心里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改。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将他咬牙切齿地从地上揪起来打一顿吗?可她到底还怀着孕,心里再急再气都是没有用处的。
都说酒后吐真言,如今看来这话不假,不过沈月也不傻,看他今天这副模样,肯定有人在他耳边撺掇,不然韩艺棋不会说出该打那样的话来。
她望着他,心里泛着疼,就这么放任不管,也于心不忍。可他力气不小,要是不小心伤了她的身子怎么办。她伸手按着腹部,纠结万分。
算了,反正地上也铺着地毯,房间里也不冷,就让他在地上躺一夜吧,也算是给他的一个教训。她不能总是这么快就心软,心软得太快真的是一种病,得治。
沈月索性闭了眼,不再去理他。
过了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月也懒得睁眼,她是真的有点困了。
韩艺棋虽然迷糊,但他也知道要脱了衣服才能睡觉,他挣扎了半天才把
衣服解开,然后攀着床沿往上爬。
空气里太静了,沈月听见他的举动,被吵的睡不着,但也不想理他。只好装睡,反正他酒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就像是习惯性的,韩艺棋伸手就抱住了她,沈月不由得背部一僵。她动也不敢动,一颗心忽地慌乱了起来,就像是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漂浮着的一叶孤舟,一时间找不到方向。
“月儿,嗯,我错了。”韩艺棋是真的醉了。
沈月按了按他的手,心里想,这个男人这辈子一定是她的克星,她现在是拿他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他的脑袋使劲在她背上蹭:“我不想失去你,你要相信我,月儿,一定要相信我……”
沈月沉默,她要怎么相信呢,他一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在她心目中的信任值早已大不如前了,为什么他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真好,”他搂着她,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只可惜她看不见,“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这样,那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不是吗?说到底,男人大多都是多情种,很少有真正管住自己心的人。
记得以前在孤儿院认识的一个姐姐,她为了不被人当做孤儿,于是年纪很轻时就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过早地便进入了养家糊口的状态。
那时间,她总是跟沈月抱怨说,不要那么早就结婚,或者又说,结了婚不一定就能真真幸福,压力大才是真的。几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加在一起就差点让他们夫妻两个喘不过气。
更不用说,还有许多应酬了。
沈月那时候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事情。在她看来,如果两个人喜欢彼此,那就够了,其他的嘛,那就以后再说好了。至于孩子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如今,自己也步入了婚姻,很多东西她才渐渐明白。
她默默吸气,要是能够回到从前该有多好,或者回到小时候,不用去想那么的事,也不用顾忌太多的人。
“月儿,你也抱抱我好不好?”韩艺棋像个喜欢撒娇的
孩子,简直没完没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睡觉吧。”
沈月轻声安抚着他,语气轻柔,心里的气虽然还未全消,但此刻她也已经清醒了许多。
就再原谅他一次好了,那个严可儿看起来也不过是图着韩家的财产,关于财产的事情,她从来也没怎么关心过,所以也就先不去操那么多的心了。
两个人相拥而眠,在不知深浅的呼吸声中,时间顿时变得悠长。
窗外的夜空里,漆黑一片,没有半颗星辰。
而在同一片夜空下,有人辗转难眠。
书房里的灯亮了很久也没关,一杯咖啡断断续续喝了将近两个时辰。
徘徊的脚步声也不时传来,像是很不安稳的样子。走来又走去,片刻也没有停留,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掌心却是没有温度。
楼下的人很快醒了,于是起身熬了一碗热汤,放在托盘里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母亲,你怎么进来了?”男子有些诧异。
贺夕宁把热汤放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先把这碗汤喝了,其他事情先缓一缓。”
苏阳生愣了一下,母亲这是让他冷静下来的意思吗?也好,他最近是太不冷静了,情绪总是很容易就浮动起来。他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不是一件很成熟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克制。
沉默地端起那碗汤,苏阳生慢慢喝了起来,一股热气顿时通透了五脏六腑。不知不觉的,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被这股热气给压了下去。
还是母亲的手艺好,他举着干净的汤碗朝贺夕宁示意。
“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贺夕宁心疼自己的儿子。
苏阳生摇头:“没事,母亲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烦工作上的事情。”
贺夕宁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孩子从小酒气这样,报喜不报忧,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不好受。
天色已晚,可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