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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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炮营开始轰击江岸上冲锋的鬼子。战士们开火了,鬼子刚好在步枪的最佳射程之内,鬼子除了冲锋,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因此伤亡很大。可鬼子的第二轮登陆部队上来了,很多迫击炮和枪榴弹手,竟然立刻用有限的火力就有效地压制了国军的射击,很多迫击炮弹精确地落在国军战壕里。

鬼子炮兵的战斗水平太高了。老旦这个连的迫击炮手,十颗炮弹往往只有两三颗能击中目标,比起鬼子炮兵的精准来,简直天上地下。战士们见鬼子爬了起来,终于越来越近了,俱都咬牙顶着炮火射击着。鬼子八百多人杀声震天地嚎叫着,骤然加快了冲锋的速度,眨眼之间就到了第一道战壕前沿。这倒是激起了战士们的决心。老旦早已不顾飞机大炮的威胁,指挥着大家居高临下地扫射,自己也拿起步枪,瞄着一个挑着旗子的鬼子,一枪就打穿了他的肚子。阵地上的三挺重机枪都是老手,个个都是长点射,把靠近的鬼子打得纷纷倒地。这五个连队虽然没经过系统的训练,但几乎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经验丰富,各个枪法都有些准头,而且鬼子叫得越凶他们打得越狠,顷刻间就把一百来个鬼子撂在阵地前了。按照指示的新方位,重炮营的炮火把挤在阵前的鬼子炸的血肉横飞,敌人的迫击炮阵地也被摧毁了。江畔泥沙飞溅,弹坑密布,鬼子被打的有点懵了,开始犹犹豫豫的往前蹭。一览无余的阵地前面,子弹横飞,硝烟弥漫,扑到前面的鬼子军官大多被打成了蜂窝,阵地前堆起了鬼子层层叠叠的尸体。

战士们在舰炮轰击和飞机扫射中也损失惨重,老旦身边的两个小战士都已经趴在了血泊里,战壕里血洼淹脚,到处是包扎的伤兵。在敌机又一次集中扫射和轰炸之后,国军的阻击火力弱了下来,炮声稀疏了,估计是日机的延伸轰炸摧毁了很多重炮。此时,鬼子的二梯队又上了岸,和已经趴在阵地前面的鬼子混成一片,跑来跑去地调整了部署,又开始吱吱呀呀地冲锋了。

没有了炮兵的掩护,阵地的压力太大了。鬼子一边冲锋一边射击,迫击炮和掷弹筒,甚至火焰喷射器都上来了。第一道战壕立时陷入了一片火海,那是一班的阵地。老旦看见几十个鬼子下雨般将手雷投进了他们的战壕,一串爆炸声中,战士们立刻被一条条火龙淹没,他们连哭喊都来不及,就在火焰喷射器的烈焰中化为了焦炭。

老旦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看着敌人越过第一道战壕冲上来,竟然忘了隐蔽。一颗子弹带着哨音滑过他的额头,他觉得象被通红的火钩子燎着了一般的火烫,头皮被子弹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伴着剧痛,血立刻流将下来,糊住了一只眼睛。可能是子弹震到了骨头,他的两耳也听不见声音了。医务兵给他包扎的时候,他看到陕西老兵石筒子和冲到阵前的几个鬼子杀到了一起,石筒子已经少了一只胳膊,他用左手抓着鬼子的头发,象狼一样咬碎了他的喉咙。鬼子的脖子少了一大块肉,鲜血喷出老高。最后一刻,浑身被打成筛子的石筒子扑向其它鬼子,拉响了身上的手雷。

第二道战壕危在旦夕,鬼子踏着无数的尸体向上进攻,闪光的刺刀和鬼子狰狞的脸孔,让老旦回想起了黄河岸边那血腥的一幕。鬼子的手雷已经扔到了阵地上,恐惧而愤怒的老旦一把扯掉头上的绷带,对着壕沟里拼命抵挡的战友们大喊一声:

“弟兄们,跟俺杀日本猪!”

老旦很自然地喊出了老乡曾经用过的口号,这个平淡无奇的口号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只见他跃出壕沟,浑身烟尘,血流满面。他狂声怒吼了,手握着那把锋利的日本军刀,一人恶狠狠地扑向敌军。战士们见他杀去,俱都血脉喷张,齐声大喊,有的脱光膀子,有的抬起机枪,纷纷跳出了战壕。这股奋勇杀出的力量势不可挡,如同一股洪水扑了下去。可鬼子并没有被他们吓倒,也奋力大喊着迎了上来。刺刀和大刀切入人体的声音立刻响成了一片。

在这片狭窄的江边,双方约一千多人开始了最残酷的肉搏。两军战士皆视死如归,国军的大刀砍卷了刃,鬼子的刺刀扎成了麻花,同归于尽的场面随处可见。双方的炮火都停止了互射,敌机也不再扫射,天地之间,只听得这些亡命的战士发出一阵阵残忍的呼号声,在被鲜血染红的江边回荡着……

美丽的江边升腾起一股股温热的气浪,带着鲜血的味道。一只孤零零的野雁在天上尖叫着,被战火惊得无处藏身,只发出一声惊恐的长鸣,向它的家园投去最后一眼,就从血腥的江面上落荒而逃了。

江岸上,两军仍在激烈地厮杀。各种雪亮的兵器上下挥舞着,肉搏的双方都奋力用兵器扎进对方的身体,或挖着对方的眼睛,或咬着对方的脖子,或用石头砸着对方的脑袋,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嗷叫。尸体已堆积如山,残肢断体被散乱地抛落在沙土上,人头被往来的乱脚踢来踢去。江岸的大斜坡已被鲜血染成一个巨大的红色扇面,血流涓涓地汇入长江,浩瀚的长江血色越来越浓。江面上浮起无数被炸死的鱼,肚皮朝天地泡在血红的江水里,和无数死人的尸体挨在一块,朝下游缓缓漂去……

鬼子毕竟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又遇到这帮不要命的国军老兵的顽强抵抗,在这场以同归于尽为主题的搏斗中,鬼子方面的消耗巨大。国军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守卫阵地的五个连队已死伤过半。老旦的连长和另两个连长都牺牲了。老旦在混战中被从背后扎了一刀,大腿也被刺刀带下一块肉来,好在伤口都不深。刺他的那个鬼子也未逃厄运,被一位斜刺里杀过来的弟兄用枪托砸碎了脑袋。精悍的鬼子们看到老旦用一把日本军刀砍杀,有些莫名其妙,有的还在发懵就成了老旦的刀下鬼,也有的甚至把浑身是血的他当成了自己人,送给老旦一个屁股,莫名其妙地丧了命。老旦杀红了眼,他估计怎么也有七八条鬼子的性命记在自己的账上。他抽空看了看刀,那刀刃依然锋利如故,不由得庆幸,麻子团长真给了自己一把好刀。

就在鬼子越来越少的时候,头缠绷带的八连长大喊一声:

“杀光***鬼子!”

战士们振奋起已经精疲力竭的身躯,高声喊叫着,一起把残余的把鬼子逼到了下面,老旦挥着战刀也奋勇杀去。

炮声!战士们万万想不到,已经消停了半个时辰的炮火会在这时响起!

一片耀眼的白光从江上掠起,远处传来闷雷一样的舰炮声。鬼子舰队的炮火突然齐刷刷地开火了,炮弹雨点般地落在阵地上。发威冲向阵地前沿的战士们刚来得及发个愣,就在一团团猛烈的火光中送了命。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退回到战壕里,巨大的爆炸气压把很多战士和鬼子一齐推上了天,很多人瞬间就被炮弹巨大的冲击波挤死,更多的人在空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到锋利灼烫的弹片在撕裂着他们的躯体,还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就永远闭上了眼睛。鬼子后撤的火焰喷射手也被炸中,爆炸的火焰吞没了那里的几十号人。无论是鬼子还是国军,他们垂死的哭喊声都别无二致。

老旦被爆炸的气浪掀到了壕沟的另一头,一头扎进已经炸得热乎乎的土里。在半昏迷状态中,他感到浑身上下都是窟窿,每个窟窿都在流血,分不清是哪个伤口让他感到如此疼痛。恍惚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是梦境还是真实。他试图用双臂支起自己的身体,可它们却一点也不听使唤,双臂都被炮火严重灼伤,一只臂膀已经脱臼拧到了后面。爆炸的气浪几乎把他的胸腔压扁,他要拼命地喘气才勉强能呼吸,耳朵里只有一片单调的巨大的混响,连自己剧烈的咳嗽都听不到。他喃喃自问:这就是死么?难道俺真的就要死个球的了?

老旦像蛇一样挣扎着挪到壕边,用头艰难地的支起身体,眼前看到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一片血肉的战场,一片鲜红的土地,层层叠叠的肢体冒着青烟,仿佛还在蠕动。黑红的血痂和着沙土一堆堆地散落眼底,已经分不清谁是战友谁是鬼子,在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时他们都毫无特点了。几个缺胳膊少腿的鬼子正在挣扎着往回爬去,老旦本能地用还有知觉的左手拿起一支步枪,勉强向他们射击,可是怎么也打不着,步枪巨大的后坐力却伤了自己。

“**你妈……”

一声长长的嚎叫响起,那是满身是血的小六子。老旦看到,他几乎被炮火剥光了衣服,正一瘸一拐地追向前去。他那把血红的大片刀几乎已经快折断了,仍在一刀一刀地砍向几个往回爬的鬼子。鬼子已经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由这个疯狂的**士兵把自己剁成肉酱。老旦跪在壕边,麻木地看着几乎丧失理智的小六子,这个可怜的孩子放任自己的伤口汩汩流血,也不放过地上的死尸。几十个活着的战友也开始寻找地上还有气儿的鬼子,只要发现眼珠还在转动,就狠狠地剁上致命一刀。

忽然,阵地后面传来一阵号声。老旦费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面蓝色的、干干净净的旗帜被高举在空中。几百名增援的战士正全副武装飞奔而来,迅速进入了阵地。他们一边支架武器,一边找寻自己活着的战友。老旦赫然看到了铁塔一样的麻子团长,他持枪而立,目光如电似的缓缓扫过阵地,大声命令着战士们,指挥他们找寻还没有死去的弟兄。几个学生娃一样的兵一边流泪,一边把死在壕沟里的战友们抬出去,不少人在呕吐,因为他们不是在抬人,而是在抬一团团分不清身份和器官的残躯。

终于,两只有力的臂膀把几乎休克的老旦抱上担架,两个粗壮的战士眼眶湿润。一个人帮他打着绷带,一个人为他擦着脸上的鲜血。当担架腾空而起的时候,老旦突然感到一阵幸福的暖流抚过了伤痕累累的身体,热泪再止不住地夺眶而出。这一瞬间,他是那么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和幸存的不易。从军以来,他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的壮烈,并为之由衷地自豪了。他想动弹一下,可一阵剧痛立时袭击过来,疼得他几乎晕厥过去。他心里又一阵冰凉,伤成这样,这命不知是否保得住?更不知是否能够活着回家?

“团长!”

在离开阵地前,哽咽的老旦用尽力气大喊一声。团长回过头来走向老旦,惊讶地看着他的伤势。老旦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地面。

“刀!”

顺着他的指向,麻子团长从血泊里拿起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日本军刀,回到到老旦身边。

“团长,俺杀了好多鬼子!”

“俺知道!俺看见了!”

“团长,你拿着刀吧,俺不行了!”

刚毅的团长看着浑身没有一处不流血的老旦,眼眶湿润了。

“别他妈瞎说,你这算球个不行!在上海的时候,俺的团长肠子拖在地上好几米,现在养在城里天天喝酒吃肉,你这算个球哩?”

“团长,弟兄们……弟兄们太惨了!”

“他们都是英雄!鬼子一个也没过得去阵地!他们光荣!你别难过,你***死不了,回去好好养伤……回来还是条好汉!”

老旦终于无力再说话,大量的失血让他浑身针扎一样的疼痛,舌头开始僵硬,眼神也有些迷离了。昏过去之前,他隐约听到远处的炮声又隆隆响起,鬼子飞机那恐怖的马达声又从天而降。

“救活他,不准让他死!”

这是老旦听到团长的最后一句话。

————

“不准叫他死!”窝在洞里的老旦想起了十年前麻子团长说的这句话。这句话和刚才共军司令官说的话多么像啊!原来共产党军官也这么关心自己的士兵?

老旦原来总以为共产党士兵那么玩命都是被逼的,因为长官们都是这样说的。说共军动不动就枪毙不服命令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也是被逼迫才把家里的粮食送到共军前线,不服从就集体枪毙。征战多年的老旦已经有了对战争胜负决定因素的粗浅认识:抗战打了八年,最后能把鬼子打出去。鬼子自己后院起火是一回事,而中国人为国为家劲往一块使,战略战术虽然不济,可打仗也真的拼命。鬼子再厉害,也架不住你死了我上,我死了他再来的长年消耗。我武器装备不如你,战术水平不如你,但是我三个拼你一个,我和你一样不要命。故老旦不相信逼出来的共军士兵可以在东北如此嚣张,把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弟兄们打个稀烂,至于共军是不是会比小鬼子更坏,逮着俘虏就用刺刀挑了,这个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是说中国话的自己人哪!”

这些天打仗的时候,杀人依旧毫不手软的老旦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没种了。疯狂扑过来的共军战士,在他眼里看来更像当年冲锋的战友们。面对他们,他再无法激发出自己心里那股强烈的仇恨,他再拿不出大吼一声跳出战壕,拿出当年挥刀狂砍鬼子的勇猛和豪气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一个好兵,以往的那股子悍性跑到哪里去了?他为自己钻进这个不如狗窝大的洞里而感到羞耻,更为自己躲在洞里屁都不敢放而感到惭愧。要知道,当年打鬼子时,他和弟兄们唯一想到的就是看看挂在腰上的手雷够不够。想起跪在地上向共军投降的那十几个弟兄,老旦从心底泛起一阵悲凉。他们个个都是老兵,有的人甚至比自己参军还早,其中有人是打过长沙的,有人是打过衡阳的,有人在敌后跟着副连长夏千打过八年游击,这些人任意单挑一个和鬼子面对面拼杀,都不会有皱眉的!让他们向鬼子下跪,那万万不可能,还不如给他们一颗子弹,可他们竟然跪在那里,向共军举起了双手?

想不明白!

半夜,透入骨髓的寒冷已经不容老旦再多回忆。他已经喝光了壶里所有的酒,却仍然无法驱除四肢的麻木。透过箱底微弱的光,老旦感到战壕里好像有不少共军士兵,铁铲子上下翻飞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共军在拼命地挖战壕。他不太相信国军指挥部会这么容易放弃这么重要的前沿阵地,那些坦克和飞机都哪去了?

箱子外边的光突然亮了起来,差点刺伤了老旦瞪着的双眼。震天的炮火声紧接着响起,一颗接一颗的重磅炮弹砸在战壕的前后,战壕里顿时充满了喊叫声和拉枪栓的哗啦声。

“国民党反攻了,同志们进入阵地!”

“他们还敢反击?我干死他们!”

“当心敌人的坦克!炸药包准备!”

“不要慌,放近了再打……”

隆隆的炮声一路向后轰过去,紧接着老旦感觉到大地开始有规律的震颤。他估计至少有十几辆坦克在进攻了,按照步坦协调的规律,那至少应该有三百多人上来了。老旦感到一阵高兴――只要弟兄们能够冲上来,自己就可以趁乱钻出来,不管大家是攻得下还是攻不下阵地,安全返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

离家的时候,女人在头一个晚上使出了浑身解数,翻滚腾挪,上下扭绞,把个老旦折腾得空空如也,筋疲力尽。女人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个牙印和红紫,以及满身的汗水,他们流淌出来的**将他们紧紧地粘乎在一起。女人搂着他的头,用丰满的腿缠绕着他的腰,一边用白胖胖的手抚摩着他湿漉漉的身体,一边轻声道:

“打鬼子多几个心眼,勤趴着点。别人往前冲,自己脚底下绊着点蒜,折几个跟头,啊?受伤了就趴着,别愣往前咯蹭!”

女人又爱惜地把玩着给了她极大快感的宝贝说:

“哪受伤了这也别受伤,啊?俺等着你回来,天天折腾死你!”

在重庆驻防时,老旦曾被一块弹片差点削去了**,当时他被吓得半天站不起身来。可恶的弹片斜斜掠过老旦的**,深深扎进他的大腿根部,差一点就切断了动脉。在医院里养伤的时候老旦还心惊肉跳,这命看来是保得住了,可这玩意儿还好好使不?这可是自己威震板子村的招牌,是袁白先生夸耀的利器,可不能没了威风。于是,他乘着夜深人静、伤兵们鼾声如雷的时候,悄悄用手撸把一次,以检验自己那东西还管不管用,实验证明是没啥问题的,一样可以翻着白眼呲个痛快,那力道仿佛还比以前猛烈了一些。可是几次下来,他倒还上了瘾,隔三差五就要在被窝里捣腾一回,否则连觉都睡不好。终于有一次,他被换尿盆的小护士撞个正着。怒目圆睁的四川小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大声骂道:

“没用的,只剩一口气了还不忘想女人,攒着点料是不是就憋死你?要想早点好就把那玩意儿给我缩回去!”

惊慌失措、正在临界点冲刺的老旦被吓得瞬间**,憋出一身粘乎乎的臭汗,在**缩成一团。他赶忙藏起那个羞于见人的东西,就像一只被主人发现正在偷腥的猫。战友们被惊醒后哈哈大笑,一个没腿的兄弟笑着调侃道:

“妹子,我老哥他那玩意比我的大不?”

泼辣的川妹子立刻反唇相讥:“你的?门口那只猫伸出来的时候都比你的大!”

老旦也羞涩地笑了。

“那当然,要不都叫他老旦哥呢?你是想让他早点好呢,还是想趁机见识见识我们老哥的宝贝?”

“趁机?你们那脏东西,我少说也见过成百上千了,啥样的没见过?”

“妹子,你看老哥是有女人孩子的人了,你就帮他撸一把,称了他的心愿得了,要不然他每宿上上下下的,吵得俺们睡不了觉唉!”

见多识广却没实际经验的妹子终于脸红了。

“想撸你给他撸去!不要脸的臭三!俺只知道撸葱撸黄瓜撸白菜,不知道撸你们那脏货!”

“哎呀!可不能那样撸,那你不把老哥撸成葱心儿了?老哥回家老婆一看,吓?我男人的货咋的小了两号呢?你是谁啊?敢冒充俺男人来日俺?”

……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两个伤兵笑崩了伤口,疼得嗷嗷直叫。小护士双目圆睁,猛地端起尿盆,做势要扣在那个耍贫嘴的兵头上,那厮立刻举手投降。小护士的红脸蛋让战士们遐想不已,恨不得伸手去摸摸,或是任她的小手来摸摸自己。断了腿的兄弟对于那屁股中弹的兄弟甚是嫉妒,因为他的屁股可以得到小护士温柔的抚摸,这也是这个逃兵经常在半夜支起小帐篷的原因。伤兵们在战场上是杀人的恶魔,而在这么一个丫头面前,此刻都温顺得象一群绵羊。虽然被小护士发现了自己的龌龊小秘密,有些尴尬,但老旦和众人半夜打手炮的动静还是经常被他人听到,大家彼此也都司空见惯了。只是担心被小护士们搅了好事,自己还没有进入脑海中那个幻影,就被硬生生拽回来,这就好比好像刺出的刺刀硬生生要收回来一样,回力后冲,弄不好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