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淳于复、佐佐木等五个好汉,结伴走出尚武庄门,来到街市一家仙宝楼院里面。淳于复做东,要个宽大上房,点上美酒佳肴,瓜果蔬菜。教来几个歌姬伴酒助兴,吹拉弹唱。众人饮酒谈趣,观赏莺歌燕舞。
淳于复见黑金刚爱吃牛肉,便让小二多多备上,指问:“小黑,你为何喜欢吃熟牛肉,还总吃那么七八分熟的?”黑金刚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从小就吃习惯了。”
淳于复给他倒下一杯白酒,黑金刚却摇头拒饮,自顾倒下一杯葡萄酒来敬。众人看得纳闷不解。
金达旺指问:“小黑不喜欢喝白酒吗?”黑金刚点头:“我不习惯喝白烈酒,入口感觉很苦,一直都学不会。”佐佐木笑说:“小黑还没结婚,日常只喝葡萄酒与啤酒。别的酒水,他喝不来。”
淳于复笑说:“结婚与喝酒,好像也没多大关联。不过啤酒那是什么玩意?”佐佐木摇头:“我也不懂,小黑就是这么说的。”
黑金刚解说:“那是一种麦芽酿制的酒,不容易醉,十分好喝。具体做法我不清楚,是我父亲酿的,我从小就喝习惯了。”淳于复笑说:“有空我们就去荆州做客,去你家里喝酒吃饭,小黑不会不欢迎吧!”
黑金刚拍手欢笑:“这样最好,我们热情欢迎。我请你们吃烤牛排,用刀叉切着吃,味道很棒。”
孙云询问:“你家里吃牛肉,这不犯法吗?”黑金刚摇头:“不犯法。我父亲与官府已经打过招呼了,家里还有一张文令许可凭书。我们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一时也改不过来。”
孙云笑说:“那我倒是很想尝尝西洋菜的滋味。”黑金刚点头:“去了荆州,那是一定要请你们尝试的。”众人听得欢笑,各自尽兴畅饮观赏。
又过了一段时日,眼看年关将近。淳于复、秦阳风等五个教头,与燕教主签订的那份聘书即将到期。因此最后几日都空闲了下来,一起聚在屋内向火,烫着热酒来喝,彼此把话闲聊。
黑金刚说:“再过三天,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回荆州去了。”秦阳风笑问:“小黑兄弟思乡心切,急着要走啦!”
黑金刚反问:“出门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想念家人?”秦阳风点头笑说:“我的儿子出生至今,我还没怎么抱过,也没做酒庆贺,更没取个名字。回去我再好好筹划。”
黑金刚惊问:“秦兄,你已经有了儿子,那你还要追求蝴蝶?”秦阳风不愿翻说这件伤心事,叹一口气,挥着手说:“咱们不谈这个,这是我的忌讳。”
黑金刚纳闷不解,便问:“你有什么忌讳?”淳于复拍着小黑肩膀,给他解释:“忌讳,就是不想说、不能说的意思。”黑金刚这才醒悟过来。
秦阳风问:“小黑,你一个人能不能找回去?”黑金刚哑然失笑,尴尬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人带路,我才能回去。临走之前,我会对燕教主提出这个要求。”
秦阳风挥手:“这个要求不提也罢!我与佐佐木兄弟可以送你回去。”黑金刚惊喜地问:“这是真的?”
秦阳风点点头,便转问佐佐木的意见。佐佐木笑说:“哟西,我住在福州,秦兄住在杭州,小黑兄弟住在荆州,正好是一条路线。咱们顺路去小黑家里坐坐,看看他的父母,尝尝他家里做的西洋菜。”
黑金刚拍手欢喜:“这样最好,我很高兴。”秦阳风又问:“达旺意下如何,你想不想与我们一起前往荆州?”
金达旺挥手轻笑:“我住在山西忻州,就不与你们同路了,毕竟年关将近,来返也麻烦。还是等春暖花开那会,咱们有了空闲时间,再去小黑家里做客。”
黑金刚说:“我们骑马南下,踏雪回去。不出二十天,就能到达荆州城了。”秦阳风挥手:“那太麻烦。咱们就在长江上游租借客船,顺着江水飘流到公安水港,然后上岸骑马,很快就能进城。”
黑金刚惊喜点头:“我对地理路线不熟,全凭几位哥哥指教。”佐佐木指笑:“小黑这么一个西洋彪汉,为人还是很谦虚的嘛!”
黑金刚说:“父母经常对我告诫,出门在外,要多交江湖朋友,不能骄傲自满。”众人听得哈哈大笑,一齐举碗畅饮。
大伙正说着笑,燕飞沙披着一领貂绒裘衣,推门进来,拱手笑说:“各位教头真是好兴致,在下也来凑凑热闹。”众人相互欢笑,把他邀坐桌边,筛下一碗酒来闲聊。
燕飞沙说:“复兄,义父请你去后堂聊天。”淳于复问:“教主单独找我何事?”燕飞沙笑说:“也没什么,义父想要找你下棋。”
淳于复喝下半碗酒,暂别众人,披着暖袍出门,来到后堂见面。燕长松招手笑说:“入冬无事,咱们多时不曾下棋聊天,所以找你来对上几局。”淳于复笑说:“晚辈荣幸。”
二人对坐炕上,喝着热茶。丫鬟取来一盘棋桌,两钵黑白棋子。蹲在小炉边烧着热茶。两人对弈竞争,各自沉默思考。
淳于复见他面色凝重,似有心事纠缠,落子无声,目光走神。便问:“我看教主有些疲劳,莫非心中存有难解之事?”燕长松轻笑:“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淳于复问:“教主有何牵挂?”燕长松忽问:“你想不想知道,我与燕千树之间有何恩怨纠葛?”淳于复微微点头。
燕长松仰思一会后,从容说来:“那是在建文帝二年,朝廷开始削藩。北方有个燕王,名叫朱棣。他不满朝廷削藩之举,于是便以清君侧之名而起兵夺位。这件大事,你可知道?”淳于复点点头,意说知道。
燕长松接着续说:“老夫今年五十七岁,但是在三十岁那年,我便已是黑莲教教主。我与那燕千树同父异母,他比我大了两岁。不同的是,我是嫡生,他是庶出。所以只有我才能继承教主大位,而他是属于后来篡逆。”淳于复听得暗惊,也不作声询问,默默听闻下去。
燕长松接言:“朝廷削藩那会,燕王朱棣兵微将寡,不能抵挡朝廷大军。于是燕王派遣帐下谋士,到处联络江湖势力合作协助,其中免不了来游说于我。其实你也知道,自东汉黄巾起义以来,江湖教派势力,从来不能小觑。宋徽宗时期,方腊宣扬摩尼教,挟裹百万之众造反。元末至正年间,洪武帝朱元璋,更借明教之力推翻了元朝。西方世界,也有两百年的十字军东征往事。这些都是因为宗教而引发的大型战争。”淳于复点头应可。
燕长松继续说:“当时燕王派来心腹谋士姚广孝来做说客,一力约我去北平见面。老夫并不想得罪朝廷,引来灭教之祸。所以无论那个妖僧如何威逼利诱,我都委婉拒绝。然而不知为何,南京朝廷却知道了这件事,便胡乱猜疑,致使我后来孤注一掷,转投了燕王,助他一臂之力。”
淳于复好奇:“教主当初为何改变了立场,襄助了燕王?”燕长松说:“南京那边,看见我黑莲教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所以也派官员前来招抚,要我为朝廷效力。那会老夫处在两难之间,稍有差错,后果难料。我拒绝了两边拉拢,只想保持中立,不涉及朝政一事。朝廷却对此起了疑心,以为是我偏向燕王附逆。于是从中挑拨离间,分化黑莲教势力。兵部先是派人找到我那个兄长燕千树,对他威逼利诱,扶持他在郑州那边做了教主,也就是现在的东教。”
淳于复缓缓点头:“原来这才是黑莲教分裂之故,晚辈今日恍然大悟。”
燕长松叹气:“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果老夫再不做出反应,恐怕黑莲教还会继续分裂下去,直至被朝廷吞并瓦解。我见燕王军马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朝廷大军不能抵挡。朱棣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我担心他若有一日坐定了江山,黑莲教难免会被打击报复。所以于是我便答应了燕王,耗费大量兵马钱粮,全力资助于他。那时老夫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燕王君临天下之后,让我教划归一统,立为国教。燕王答应了此事,还立写一份文书为证。数年之后,燕王大军攻破了南京城,建文帝失踪。燕王登基大统之后,也就是永乐皇帝。”
淳于复说:“看来朱棣最后食言昧心了。”燕长松叹笑:“这就是帝王的权谋之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老夫深明此理,眼见天下大局已定,此事便也只能遗忘脑后。”
淳于复问:“事后,教主可与郑州那边商议过这件事情?”燕长松点头:“老夫并不指望燕王能够兑现承诺,只请他不必去管黑莲教内部之事即可。我曾去过郑州,约那燕千树出来会面,洽谈教会破镜重圆,可他却婉言拒绝了。也就是说,他也愿意黑莲教分裂,不想划规一统。”
淳于复疑问:“难道你们兄弟之间,以前有过什么怨恨,以至于此?”燕长松摇头:“我们虽是同父异母,但是从小一起成长,无怨无恨,关系还算不错。老夫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未曾继位之时,我便一心请他来做教主。可他却是极力拒绝,彼此并无矛盾可言。”
淳于复询问:“那他后来怎么又变心了,这显然说不过去。”燕长松轻笑:“人心不可琢磨,这是千古名言。权利这个玩意,如果你不去想,不去接触,就是皇帝龙椅那把龙椅,你也不会稀罕。可你一但坐了上去,体验到了那种感觉,你的思想就会发生无穷变化,变得恋位难移,甚至变得六亲不认。自来权谋者,无一人不冷血无情。”
淳于复听得唏嘘不已,缓缓点头:“这话很有道理,人心确实如此。”燕长松问:“你可知道永乐皇帝六下西洋,是为了什么?”
淳于复说:“说是为了臣服海外邦国,宣扬大明国威。我感觉不仅仅是如此简单。”燕长松笑说:“这只是其中之一。朱棣更多是想寻找建文帝的踪迹。南京被攻破之日,建文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民间多有传闻,说他已经流亡海外,有朝一日终会回来。所以朱棣始终放心不下,这才频繁去往西洋寻找。”
淳于复点头:“民间是有这种说法,可教主又如何确认燕王的心思?”燕长松说:“大军攻破应天府那日,老夫就在现场,当时还是燕王帐下一名将军。就在乾清宫里,有人前来报说,建文帝不知去向,或以潜逃而去。燕王听到这话,浑身打个寒颤,满面木讷。他看着龙椅发呆,眼睛里满是狐疑之色。当时老夫就能明白,燕王即便坐了龙椅,这辈子也不会心神安宁。”
淳于复叹气:“自古以来,皇家都是争权夺位。权利这个玩意,真能让人变得麻木不仁。”燕长松问:“贤侄,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黑莲教分裂一事,心中有何感想?”
淳于复说:“这件事情太过复杂,我一介武夫,不懂权术,不知所言。”燕长松说:“如果老夫想要一统教派,你可支持?”
淳于复见他征问自己的意见,不禁满面愕然,尴尬地说:“教会内部中事,晚辈不敢多言,无从说起。”燕长松挥手:“不必模棱两可,只管说一句明白话即可。”
淳于复心中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也不愿参与其中,便说:“晚辈尚有一事不明,教主当时为何不一统教会,反而拖延到了现在?那时教主对燕王有护助之功,办起事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燕长松吐一口气,缓缓地说:“那是因为燕千树与姜孟生之间,开始了一段恩怨。燕千树曾写信恳求于我,让我延迟一段时间。如果老夫在那个时候强行一统,便只能武力争斗,尸横遍野。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兄长,虽然闹了一点矛盾,可我也总不能看着他死于非命,因此就答应了他。却不想,一拖便是数十年光阴。”
淳于复赞叹:“教主真乃仁义之人,不愧有信陵君魏无忌的风采。”燕长松轻笑:“现在孟生西去,我这兄长的噩梦也该结束了。老夫已经等了三十年,是该把失去的东西收回来了。”
淳于复说:“两位教主已是知晓天命、阅尽沧桑之人,又何必执念于这个世俗想法呢!我与燕子之间早有情义,这事让我无法站边选队。”
燕长松说:“老夫并不需要你站边立场,你只需要说一声,支持老夫东进,收回失物即可。”淳于复笑说:“教主是个做大事的人,非我这等武夫所能明白。不过凡事只要问心无愧,顺势而为,必然不会留下遗憾。”
燕长松指笑:“这话说得精妙。”淳于复轻笑:“咱们今日只求对弈养心,不谈那些江湖烦扰之事。”燕长松微微一笑,重重的下了一子。
此时淳于复已然知晓他的计划,内心隐隐感到不安。两人对弈一个时辰,晌午将到,便各自散了。
淳于复回到自个房中,胡乱吃些酒食,倚在**沉思。秦阳风、佐佐木等人,提着一罐酒走进门来,见他一脸沉默,便说:“复兄快起来喝酒。”
淳于复懒洋洋起身,坐在桌边饮酒,嘴里嘀咕:“看来暴风雪便要席卷中原了。各位兄弟,你们都要做好回乡的准备。”众人都没听懂话意,只顾把酒来喝。
秦阳风问:“哥哥与我们一同南下荆州如何?”淳于复挥手:“我要去趟郑州,临走之前,你也带上蝴蝶,回去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秦阳风说:“如果蝴蝶肯随我回去,那是再好不过。”淳于复说:“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秦阳风拍着胸脯:“小弟诚意十足,天地良心。”众人无不欢笑。
数日后,淳于复、黑金刚、佐佐木等五名教头聘期已过,与燕教主解除了这场雇佣合约,去往帐房领取这个月的薪俸。五个贴身丫鬟挤在门边偷看,相互窃窃私语,心头无不渴求房主给自己打赏一些银子。
佐佐木人矮,站在前面先领工钱。两个管帐先生拨打一会算盘,在账本上核算过后,笑说:“扣除一应食宿费、短工金,佐佐木教师此月该得白银四百五十五两。您看看账目对不对数?”佐佐木点头:“分毫不差。”
管家指说:“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名,按个朱砂手印。您是要拿银票,还是要拿银子?”佐佐木说:“拿银票吧!给我留下五两碎银子即可。”
两个管家便递来五张银票,一些碎银,可以在黑莲教开设的钱庄里任意存取。佐佐木满面欢喜,把四张百两银票放入怀里,手里拿着一张五十两银票,走出门来,打赏给了一个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丫鬟小艾。喜得小艾脸上乐开了花,两脚蹦跳起来,一连亲吻银票,嘴里没口子称赞扶桑教师豪爽大方。
佐佐木笑说:“快过年了,这是给你的奖励。祝你过个好年。”小艾欢喜作揖:“多谢教师奖励。小艾祝您事业高升,一帆风顺。年年如此,岁岁今朝。”
佐佐木呵呵指笑,走回自个房屋去了。
那四个丫鬟无不渴求羡慕:“小艾,你那房主教师打赏了五十两银子,这也太豪爽了。”小艾得意地说:“那是因为我服侍得好,所以教师才会给我这份奖金。”
小敏撇着嘴说:“你别得意,等我的房客出来,肯定会奖励我更多。”小艾问:“你的房主是谁?”小敏说:“就是淳于教师,他平日一高兴,就会给我打赏一些碎银。”
小艾嘲笑:“你在吹牛。”小敏瞪眼争辩:“等会你就知道厉害啦!”
五个丫鬟正在嘻嘻笑闹,淳于复拿了工钱,走出门来。五个丫鬟满脸笑意,眼睛却都看着他手上那一沓银票,嘴里一片惊叹。
淳于复看着自个贴身丫鬟小敏,把一张百两银票给她,笑说:“小敏,这个月辛苦了,这张银票给你,回去买些好年货。”
小敏接过手来,作个大揖,笑呵呵说:“多谢复教师打赏。您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足够吃用一辈子啦!”淳于复欢笑一声,走回屋去。
那四个丫鬟见他出手如此大方,无不心急手痒,便齐来面前围拢,个个撒娇恳求:“复教师,好哥哥,您行行好,也给我们打赏一点呗!”
淳于复为人直爽大气,从来不会吝啬钱财之物。见丫鬟们都来渴求,也不计较,又拿出一张百两银票,笑说:“你们五个丫头,拿去分了,都过个好年。”
五个丫鬟乐得蹦跳起来,纷纷夸赞:“多谢复教师豪爽仁义,您真是太帅啦!”淳于复听得大笑,拿着银票走了。丫鬟们分了钱后,眼睛继续盯着门内,继续等待着好结果。
不过片刻,秦阳风走出门来。看着丫鬟小芳,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给她。小芳欢喜作揖:“多谢秦教师对我厚赏。”
那四个丫鬟故技重施,围拢恳求:“秦教师,您长得这么威武帅气,也给我们打赏一点呗!”
秦阳风也是豪爽之人,听得丫鬟们美言夸赞,满面油光锃亮。又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送给五人均分。五个丫鬟一脸欢喜称谢。待他走后,丫鬟们眼睛继续看着门内,满心激动,等待好结果来。
五个教头各自拿了自个工钱,打赏丫鬟们后,聚在淳于复房中喝酒闲聊,数看手中银钱,放入包裹里收藏。
佐佐木看着淳于复手中只有三张银票与几两银子,便指问:“复兄,我们是一起出工的,你这个月薪水这么少吗?”
淳于复笑说:“我打赏了丫鬟,所以就变少啦!”佐佐木又问:“你打赏了多少?”
淳于复叠着两根手指,意说二百两银子。众人看得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二百两银子?这都给出一半工钱去了,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黑金刚吐着气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么大方的人。”
淳于复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人就是存不住钱。没钱的时候又想,得到了又不珍惜。不论横看还是竖看,我都不像一个发财的人,天生一个败家仔。”众好汉无不大笑。
佐佐木说:“等你有了嫂嫂,以后生了孩子,做了父亲,不就能把钱给存下来啦!到那时候,你别说打赏丫鬟二百两银子。就是两个铜钱,我都怕你拿不出来了。”淳于复推搡:“去你的吧!这是在诅咒我怕老婆不成?”
佐佐木指笑:“我敢笃定,复兄要是成家以后,还敢这么任性妄为。你那耳朵根子,估计要被嫂嫂给拧断了。”淳于复瞪着眼说:“哪个娘们敢来说三道四,我便立刻把他给休走了。”
佐佐木指笑:“你别得意,到时候妻管严,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众人又是大笑。
黑金刚忽然点头说:“我明白了。”淳于复笑问:“明白什么?”
黑金刚说:“我出门的时候,丫鬟们脸上都很高兴,看见我打赏了小江十两银子后,她们都不高兴了。看来是我小气。”淳于复摆手劝说:“千万不能这么去想。打赏多少,在于自己情愿,岂有强迫之理?”
秦阳风拍桌呵斥:“岂有此理,这群丫头也太放肆了,得寸进尺,不知好歹,都是咱们给惯出来的臭毛病。”淳于复挥手笑说:“算了,秦兄不必动气。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平日也没有这种机会赚钱,咱们随意打赏就行,不必往心里去想。”小敏听了,羞着脸面,抿嘴走出门去。
黑金刚笑说:“咱们休息几日,后天就可以回家去咯。”金达旺说:“不如咱们现在去向教主辞行,提前告知一声,到时也好走得安心。”
众人商议定后,起身结伴前去辞行。燕教主应允后,做个送别宴席,请来众人陪饮,当夜尽皆欢醉一场,不在话下。毕竟众教头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