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这脚步声嘈杂沉重,不似茶房伙计的动静,登时便大惊。
李徵见之言道:“诸位不消惊慌,我出去看看是如何一回事!”说着便起身朝屋外去了。
便就当李徵刚刚把门打开的时候,就见得一班护城卫正好下得船舱里来。
李徵见状,眼中带笑的迎了上去。
“李都尉?怎地是你?”李徵抱拳行礼,言道。
“呦!木营头!你怎地在此?”被李徵叫做李都尉的人言道。
这人之所以将李徵叫做“木营头”,是因为李徵在此间隐了李徵名姓,化名做了木双
“这是条红船,我只身在此还能有何贵干?啊?哈哈哈……”李徵言笑道。
“啊?哦……哈哈哈……木营头果然是少年性情!佩服,佩服!”李都尉言道。
二人于是又相视的笑了一回。
“我说李都尉!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这披甲持锐的带着一班人来红楼……恐怕有些不合时宜吧!”
“嘿!老弟你以为哥哥我是来和你一样逍遥快活的啊?”
“难道不是?这晚风徐徐,芙蓉帐暖的!不用来逍遥快活,还用来作何啊?”
“嗨!贤弟有所不知,请附耳过来!”
于是李徵便将头靠了过去。
李徵听得一阵耳语之后,将表情装的紧张凝重起来,言道:“这般严重?”
那李都尉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如此说来,我可不能依然在此间快活了!得赶紧回兵营去招呼弟兄们了!”
“诶!贤弟,却也不急,朱郡侯如今只向我们都尉府下了令!贤弟还是等他将令下了卫城营再说吧!官场上的事!切莫着急呀!”
李徵听罢假装思考了一回,言道:“都尉说的是!那你便查吧!不过,容我先回我那房间一趟,佳人尚卧床,衣不盖体!我让她拾掇拾掇!”
这李都尉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言道:“嗨嗨嗨……你呀,你呀!罢了,我今日搅了你的春宵,是我不对!便就不去搜你那间了!快些回去吧!别让人等的着急,过了春心,可就不好喽!”
“那……我便回去了?”
“去吧!你木双虽然风流,但断不敢欺妄朝廷!我信得过!”
“那我可就多谢哥哥成全了!改日一定设宴摆酒!报答哥哥!”
“好好好!赶紧吧,啊!”
于是,李徵便就这般的辞别了这李都尉,复又朝房间里来了。
待到那李都尉搜寻过了,带人离了之后,李徵这才朝众人言说了那李都尉以耳语告于他知晓的事情——便就是江湖得黄天图情报对异发者下达抓捕令的事情。
涵广成听罢,对穆枫言道:“如此看来,你这些天里,不好抛头露面了!可能要委屈一番了。”
“太傅,我到是有个大胆的计策!”李徵言道。
“殿下请讲!”
“常言有云,险地则安之,不妨让如璧与穆真人以及大伙儿一同入得我府中去!隐了身份,扮做家丁!那朱苟自来是个榆木莽夫,断然不会对自己身边官员有所猜疑!”
“涵先生,我觉得此事可行!”左率言道。
“我也觉得可以,躲躲藏藏,难免东窗事发。这样一来却可叫敌人无所查处,反而安全!”
涵广成听得王道中人一番言论,便细下寻思了一番,此计虽妙,却不得不说是一招大险的计策,如若朱苟有所察觉,必然会导致东郡的侠王两脉被赶尽杀绝!然而如若不如此这般,却又早晚也得东窗事发……
左右寻思,涵广成便只觉当下也只有如此行事了,便答应了李徵的计策。
“诸位可尽去,然我却不必了!如今南郡难民无数,瘟疫频频,我当解救!”穆枫却在这时言道。
“穆真人,我知你心善慈悲,然如今时局有变,当斟轻重!不可固念本心本性!”涵广成见状言道。
“我心中的轻重之念,与涵先生多有不同,再说江湖所搜查逮捕者,便是生异发之人。我便如此,当可避过!”穆枫言道,说罢却突然摘掉了佛帽,双手合十。
众人见此却惊奇的朝他看去,但见得穆枫头顶的丝丝青绿头发,便就在他双手合十间根根脱落,直到,他头顶再无一根头发为止。
众人便就这般的看着他,不用刀不用剪的为自己剃度了。
“真人功法果然惊天!只是……可惜了这一头青绿秀发!”李徵言道。
穆枫却只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说。
于是,除李徵之外的其他人,便皆回各自房间,伪装打扮去了。待到再次出现,却见得杨如璧一众皆变了模样,一改方才的秀丽华贵,便变得与茶房小厮无疑。最是杨如璧,将女装去了而换了男装,却叫人无辨雌雄,反而更胜女装时候美好。
“如璧,想不到你男装打扮,反而更加英气可人不少!”李徵看着她,言道。
“殿下说笑了!女子,自该女子妆容才是!如今如璧换了男装,实属无奈!”杨如璧回答道。
“哈哈哈,总之,便是一个美字!既然大家都已收拾打扮好了,那便随我启程回府吧!”李徵转而向左率一众言道。
“殿下且慢,我尚有一事,需单独向涵太傅问个明白!”杨如璧却突然言道。
“好!那便随你!不打紧的!但,却也不能太久!”李徵笑言道。
于是,李徵便领着其他人,到别的房间里去了。
“帝后传承想要问的,是小庄的消息吧?”涵广成待李徵等人出去,猜破杨如璧心思的,言道。
杨如璧见此,便只剩了点头。
“不瞒帝后,对于小庄的消息我和你一样,便只知道他在东郡频频作案!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杨如璧听罢心下一阵怅然,于是便言道:“既然如此,如璧劳烦先生了!”
“传承!恕老夫多言一句,自古男女之事,最让人身不由己。我虽不知传承对小庄是否有情,但眼下看来,小庄对传承却是真真实实的动了情!男女情爱,虽人之常情,然人活于世却是处处身不由己!传承身上有传承的担子,小庄也有自己要担负的东西。如何斟酌,希望帝后传承多多思量!”
“谢先生提醒!如璧生来责任,自然心明!”听罢涵广成言语,杨如璧言道。说罢,便出得房间,与李徵等人,离红船去了。
经一番搜查,此刻红船之上早已再无公子风流客。涵广成与穆枫遂将他们送上江岸,这才返回。
“总言各自有命,实则身不由己!这是世人的悲,也是世人的喜!”看着杨如璧远去的身影,穆枫如此这般的言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