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这时才向岳飞介绍赵敏。
岳飞竟也听说过赵立的威名。“我师父周侗和荆漫道前辈甚有交情,可惜我无缘得见荆前辈,他们师徒威名素著,乐善好施,济人之困,江湖上无人不知,武功更是没的说。小奕,对赵姑娘,你要知道珍惜。”
赵敏一听,甚是开心,对岳飞的印象立时改观了许多。
郭奕便将别来种种,帮助赵立营救徽宗,自己在潞安州的谢姑姑一家的惨祸;助力赵立夺得盟主之位,只是将寻找兵书一节给省略掉了。
岳飞频频点头,“真不枉哥哥跟你称兄道弟。你这般作为,和赵姑娘没有好事不成之理,哥哥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次日上午,韩世忠起得很晚,正吃早饭之际,有军卒进门来报。“将军,那个姓岳的又堵在门口,意在要人。”
韩世忠一听竟然乐了。“我不打他满地找牙,爬出城去,他是不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叫人,“提我的刀来。”
这时手下统制官郝展和温婉婷的丈夫施权正好进门。
郝展笑道:“将军,这是几日不动,筋骨痒痒了吧?想那姓岳的,怎敢和将军你放对交手呢,还是我去打发他出城去吧。”
郝展的功夫在韩家军中,不论是马上还是步下功夫皆数一数二。
韩世忠心想:“也是那个道理,郝展万一落败,自己也没有什么胜算的把握,还是避免出丑的为好。”于是便道:“将他打败即可,逐出城去便是。”
郝展接命,笑嘻嘻携了施权出门。
郭奕和赵敏一早便来到府前,与站在阶前的岳飞说话。
一旁的赵敏越发喜欢岳飞的言谈举止。“岳大哥,我初见你时,觉得奕哥哥之前和我提说你的话都似言不由衷,我昨夜又详细问过,奕哥哥把你又好顿夸奖,今早与哥哥一席话,才让小妹茅塞顿开。”
岳飞笑道:“如今哥哥已经不是小奕和你说的当初那个哥哥了。我见小奕性情也改变了不少,多亏了弟妹你在他身边照拂,还我岳飞一个好弟弟。人言近朱者赤,弟妹你珠玉在前,我弟弟有你在他身边,真是他的福分。”
赵敏也大为感动。“岳大哥,你是唯一一个,明知道奕哥哥是宗望的外甥,又如此这般信任于他,与他称兄道弟之人。”
岳飞哈哈笑道:“弟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哥哥看人很准的,年轻的时候经常说些大话,后来我才发现,我却有其才。”岳飞说完,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正说话间,郝展和施权出门。郭奕忙上前问询:“郝将军,韩将军可有话传出来?”
郝展笑道:“韩将军说了,叫我出手,将这个姓岳的打趴在地,让他爬出城去。”
见这郝展的神态,不似在说笑,明显狂妄至极,郭奕和岳飞皆是脸色一冷。
郝展又笑道:“韩将军叫我别伤了你,咱们就点到为止,你若不敢应战,那么就此出城离去。若是比得过我,你就可以依然在此招摇。”说着伸手扯过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刀。
岳飞倒没犹豫,伸手拿过张保手中的大枪。
郭奕听了郝展的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竟也没拦着。
岳飞道:“我若是将你打趴下了,你怕是连这台阶也爬不上去了。”
“哎呀!狂妄!吃我一刀,”郝展跳起来、一式力劈华山。
岳飞大枪一挑,一招力士担山。
二人再不搭话,就此在阶前刀枪并举,战在一处。
那郝展人如其名,是个好斗使狠之人,步法轻捷,刀刀出手狠辣。
岳飞一见也不退让,将大枪使发,招招疾风劲疾。
两人转眼间斗了十多个回合。阶前尘土树叶被疾风所激,纷纷而起。
郝展在枪影中跳**闪避,往往间不容发。
一旁观战的汤怀、施权等人无不骇然。
郝展拼到三十招,见还不能胜,心下不免急切,一招未尽,忽然猛喝一声,一掌推刀,刀头如飞剑般**射而出,直奔岳飞的头部斩落。
这招出其不意,狠辣异常,已是搏命之举。
岳飞只得缩头倒地,架住大刀。
他倒地之际一腿弓步撑地,蓄势一弹。郝展那一刀虽然刁钻,力道却弱,一经被封挡,门户已开,只能拖刀回走。
但岳飞如何能让他走,早一手将刀背抓住,单手转动大枪,一招孤云出岫,顺着大刀的刀柄刺向郝展的肩头。
郝展顺势拼力撤刀,继而不住倒退。
枪尖几乎抵住了他肩头的中府穴上。
岳飞也不客气,步步逼迫,郝展身后就是台阶,就此绊倒坐地,仰倒在台阶之上。
岳飞借势,枪头在郝展的肩头上一拍。如此若是拨其头部,郝展立时便会有破脸之灾。
那郝展一脸的惊恐,见岳飞慢慢抽枪回身站定,不禁一脸的羞愧。
岳飞拱手道:”承让。“
这时郭奕却不知好歹地来了一句,“岳大哥,我怎么发觉你武功大不如前了呢?”
岳飞苦笑道:“哥哥经常与金人作战,有几次受伤,难免救治不及,以至筋骨受损,日积月累下来,功力受些影响也是难免。
正说间,韩世忠和梁红玉等人赶出门来,见到这般情景,自是颜面无存。
“抬我的刀来。”韩世忠厉吼一声。
梁红玉连向一旁的将士暗使眼色。继而笑道:“将军,莫失了身份。”
韩世忠冷言道:“他都欺负到我家门口了。”
那施权见状急忙向韩世忠拱手。“将军,他一介武夫,不过匹夫之勇,何劳将军出马。”
韩世忠一听竟然乐了。他素知这施权比郝展多有不如,不禁失笑道:“还从未听你说过这般硬气的话。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关于你的,你怎么龟缩不出呢?”
施权一听,竟然快步跑上台阶,上前拉住温婉婷的手回身道:“将军,事情即是因为内人而起,我自当仗剑向前。”说着抽出温婉婷腰间的长剑,一步步转下台阶。
他此举意即宣示主权一般。
岳飞全都看在眼里。眼前之人就是温婉婷的丈夫,清瘦面孔,倒有几分俊气,看那装束,只是个下等的小校。
岳飞心中一痛,蹙眉咬牙忍耐,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