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十次要换十个姑娘,但次次都需是头牌,若菡的姿色又怎能入襄王的眼?”
“回额娘,是今日若菡不慎打翻了襄王的酒盅,似是就因这差错,那襄王一整晚都让若菡伺候,到晚上便顺理成章的......”
“这该如何是好......”那凌雁菱一时间只觉难做,一边是藩王襄王,另一边是陈府的少爷千户陈七,这两边对她红藕香是哪边都不能得罪,都不愿意得罪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陈千户倒是比襄王好说话些,更何况他并非不讲理的人,总该分个先来后到。”
“你在门外候着,待到襄王睡下,便赶紧将若菡带来。”
“行了,你且退下吧。”
说着凌雁菱轻轻用手背敷一下额头,这种两难之事向来愁人,不过眼下情况如此,她身为前厢的额娘,更是身处红藕香这地界,并不少见。
随即迈着赤脚玉足轻轻走在这木板之上,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方案。
案上放着几个小菜与酒水。
这酒壶通体银色,才刚刚开门,便可嗅到一股浓香的酒味。
旁边还有两个酒盅,同样是通体银色,看着就价格不菲。
“凌姑娘。”陈七往她的身后看一眼,“人呢?”
“千户大人。”那凌雁菱莞尔一笑,将那方案轻轻放在桌上,在将那两个酒盅分好斟满,“距离千户大人上次来已是许久,咱们多少也因当叙叙旧再等不是?”
“凌姑娘是对所有人都这般热情?”陈七轻笑道,“上次不过匆匆一面,若要说交流,也不过几句罢了,这样的交集,凌姑娘恐怕每日都有数十几百吧。”
“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陈七已经猜到了,“莫非是若菡姑娘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凌姑娘就亲自来这一招美人计与缓兵之计。”
“陈千户不愧是聪明人。”凌雁菱轻轻拱手,这做派风味十足,“小女自知千户大人并非不讲理之人,这若菡此时有客,大人也知来我们红藕香的也都非富即贵,所以,等那位客人睡下,便立马将若菡唤来。”
“千户大人,您看可好?”凌雁菱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七。
“这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还当真是不敢接。”陈七脸上带着笑意道,“我若说不呢?”
“有小女在这陪大人,不过是容忍些时间罢了。”凌雁菱当真不愧是前厢的额娘,姿色十足不说,胆色也过人,“大人若真想见她,不管也就两个法子。”
“要么,对小女所说的话置之不理,此刻冲去那若菡的屋子,不过小女提醒一句那屋中客人乃是皇亲国戚,大人不会愿意去招惹的;要么,便是小女陪大人度过这短短时间,美酒,佳人,有何吩咐,悉听尊便,待若菡腾出空来,便直接来见千户大人。”
凌雁菱吐气如兰,眼神魅惑,若是常人当真难挡。
陈七将那酒盅端起,先是轻轻嗅一下,“这红藕香如此,你想来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两难事,正如你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事情虽然紧急但是等上两个时辰也无妨。”
“不过我就一个疑问。”陈七将那美酒一饮而尽,“你口中的皇亲国戚,是何人?”
陈七问完之后见到凌雁菱的表情有些为难,便摆摆手道,“随意问问,好奇罢了。”
“无妨。”凌雁菱说道,“是......襄王。”
这句话一出,陈七手中的酒杯恰好放在桌上。
当啷一声。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陈七轻笑一声道,“若是旁人,这两个时辰我自是等的了的,但若是此人,恐怕我还真得选第一个法子了。”
听到陈七说这话,凌雁菱才知道糟了,以她的悟性自是看得出来二人之间有过节。
“千户大人,那是当今的皇亲国戚,一方藩王,即便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但招惹这一个庞然大物于陈府来说也是块硬骨头吧。”
“凌姑娘就不必费心了。”陈七直接起身,将绣春刀缠在腰上,“放心,你只需带路便好,至于叫门之事交由我来,不会为难你们红藕香的姑娘。”
“千户大人,当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此人还不配让我等上两个时辰。”
......
襄王所在的厢房。
比陈七放在所坐的地方要大上许多,屋内有笔墨纸砚丝竹管弦,桌上有一众酒菜,虽说肉食不多,但的的确确也超出了圣上所言的限荤。
“千户大人,就在这。”这种事情凌雁菱不便在出面,派个人给陈七带个路。
“没有侍卫?”陈七左右看看,发现门口并无看守。
“大人说笑了,红藕香是什么地方,一般无人敢在此生事,更何况此处为楼顶,能上来这里的都是身份显赫,暗中也有红藕香的侍卫保护着,带上阉人什么的,岂不是有些多余吗。”
“有理。”陈七点点头道。
“那......小女就先告退了。”
那侍女也怕的很,她已经可以预见到今日这二人恐怕要闹上一闹,将陈七带到地方之后立马匆匆离去。
陈七舒了一口气,四周环顾一下,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下。
已经躲到一侧的侍女,不知道陈七在等些什么,便想着探个头出来看看。
陈七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好奇。
那侍女当真听话,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周围已然无人,陈七抬起脚酝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哪个姿势好一些。
随即重重的一脚踹去。
嘭!
一声巨响,那从内栓死的门锁,被陈七一脚踹开。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碗筷掉地声与女子的尖叫声。
陈七大步一跨直接迈进,看到有一女子站在襄王的大腿一侧。
想必是这一声惊吓让这女子站起来的。
再一看果真是襄王,口中另有一半的桃酥没有嚼碎。
二人四目相对,陈七脸上带着笑意,“哟,这不是襄王嘛?”
陈七随意的拱拱手,“失礼失礼,没曾想在这能见着你。”
襄王虽说发怒但一时之间发懵也不知从何问起,“陈七,你来如何?竟还擅闯我门。”
“襄王误会。”陈七举起手中绣春刀直指那女子,“我今日是来寻她的。”
“公差。”陈七看着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