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她?”襄王也奇怪,转脸看看这并无多少姿色的若菡,“什么样的公差,能寻到一个红藕香的妓女身上?”
“锦衣的差,襄王还是莫要问了。”陈七歪头看一眼身后唯唯诺诺的若菡,“姑娘,可能移步?我们去另一个房间一续。”
那若菡刚刚迈步,才刚走到襄王的身侧,便被那粗壮的大手拦下。
“慢着。”襄王轻哼一声,“陈七,拿一个千户的令牌,便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了?依我看,这是否公差还另说,怕不是你想与这姑娘享这一夜春情,才将本王给支走的吧。”
“襄王说笑了。”陈七也呵呵一笑道,“是否公差,你去问问不行?在下小小千户若是入不了襄王的眼,你亲自寻曹指挥使大人不就清楚了?”
“哟。”陈七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不过襄王这桌上饭菜依旧丰盛啊,甚至可比得上江陵祸事前了,不过说来也是,此祸事过了许久,江陵如今也在重建,快得很,襄王心神劳累,补补也是应该的。”
陈七从桌上捏起一颗蚕豆塞进嘴里,“不过切莫让圣上知晓了。。。。。。”
陈七说完之后摇摇头道,“是在下多虑了,襄王乃是藩王,即便是被圣上知晓又能如何,小事儿罢了。”
襄王一脸横肉,恶狠狠的看着陈七。
这话看似威胁,实则算不上威胁,的确不过就是多吃了些东西罢了。
圣上就算知晓此次也不会大动干戈。
但在圣上心里,定是会有其他想法,为君者自然疑心病重,他屡次将圣上口谕当做耳旁风,当然称得上不尊圣命。
为了一个小小的姑娘,襄王不必犯这个傻。
但让他一个藩王就如此向小小千户低头,心里这关倒也过不去。
“千户大人这是威胁我不成。”襄王双手一撑,想将自己那肥大的身躯给撑起来,但是一时间力气没用足,又坐了下去。
那若菡赶紧搀扶一下。
“据我所知,红藕香也是官管之处,你若来此,可有搜查令?”
“襄王这些戏码还玩不够吗?”陈七反问道,“自往日见你便纠我捕令之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以此生事,身为千户免于程令,这是锦衣内的规矩,襄王不懂,也实属正常。”
襄王欺软怕硬,又无口舌之利,能到这位置不过是血脉罢了,所以在宫中从未见过这般与他忤逆的人,最近一见,的确不知如何处置。
本想再次发难,以襄王身份施压。
但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圣上劝告,却也想着将此事压下去。
“陈七,你莫要嚣张,容你蹦跶也不过几日,等着吧。”襄王哼的一声,手臂一甩转身出屋。
门外早有凌雁菱准备的其他姑娘,上去就挽住他的胳膊。
但色如襄王此刻也没了兴致,用力一甩转身离去。
。。。。。。
此刻屋中只有陈七与若菡二人。
“千户大人,您。。。。。。寻我当真是公差?”若菡也半信半疑,但见她的样子扭扭捏捏继续说道,“不是,难道不是在红藕香见过妾身,念念不忘亲自来寻?”
“向公子这般专程来寻若菡的,您还是头一个。”
陈七仔细端详一下,若是放于街道巷陌,与寻常女子妇女相比,姿色尚佳。
但是对于这莺莺燕燕燕肥环瘦的红藕香,当真是排不上名号。
“公差。”陈七突然板着脸道,“有事儿要问你。”
那若菡见到陈七面色端正,才知道是自己多情了,也正正脸色微微欠身,“大人问吧。”
“昔日太子,是否常来寻你。”陈七开门见山,不曾弯弯绕绕直接问道。
谁知那若菡竟稍稍犹豫一下。
“倒是称不上常来寻。”若菡的低声,听着的确温柔,倒是让人觉得舒心,“只不过若是在红藕香过夜,的确是大多在小女的床榻上。”
“四殿下对你可是心有所属?”陈七疑惑道。
“这岂敢呢?”若菡低着头忧愁道,“太子殿下乃是储君。。。。。”
这话才刚说完才想起来东宫被废之事,立马改口道,“即便是如今,也是宫中的殿下,小女不过是一个红藕香的烟花女子罢了。”
“那为何他身处凉风宫,算得上冷宫,却对你念念不忘,让我告知你他的近况,又将旁人送他的三十两纹银送给你。”
陈七说完,那若菡突然抬头,表情很是惊讶。
似是对陈七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陈七走出屋子,在屋外的地上端起这方案,掀开那金色的丝绸。
“三十两纹银,乃是殿下赠的。”陈七缓缓起身道,“他此刻正在凉风宫,虽说出不去,但缺不了吃喝,至于心中是否接受自己废黜,我看不出来,不过见他还能与我拌嘴,想必也不会想不开。”
“如此,我可离去。”
陈七说着就要转身。
“这么简单?”那若菡好似意犹未尽,便听到陈七准备离去的消息。
“他要求如此,分毫不差。”陈七说着,一只脚已经踏出房屋。
“千户大人,请等一下。”若菡突然站起叫住陈七。
“如何?”陈七转脸道,“你也有信物要送?我的确是要再去一趟凉风宫。”
“不。”若菡轻咬贝齿,微微摇头道,“再过三日,便是小女的生辰,那日,小女从未有过的想法相与殿下同过,不过若想着殿下出来有些难如登天,那小女可以去寻他。”
“只需大人转告一声,我生辰之日他可以到宫门,不必出,我远远的看他一眼便好。”
“可。”陈七没有思索,另一只脚踏出房门。
踱步下楼。
“千户大人,您废了半天心思,就为了相处这半柱香的时间?”凌雁菱早就在楼下候着了,刚刚送走襄王那尊神,眼下又遇陈七。
“事毕便回了。”陈七微微拱手道,“多谢凌姑娘行个方便。”
“千户大人还是莫要取笑了。”凌雁菱欠身道,“我可从未行过方便,这话我要是应了,恐怕襄王就不乐意了。”
“且放心,日后闲时再到你这吃酒。”陈七随意摆手,直奔着凉风宫去。
走上马车掀开车帘,还是回头看一眼这灯红酒绿色彩缤纷的红藕香。
却总是觉得这光亮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