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等人还在戏班上颤颤兢兢。六七个警察将整个戏班团团围住,对他们的背景盘问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问出个凶手来决不罢休。
“请问戏班里谁对邪魅这块比较有研究?”
胖警官跟警员小秦说高人就在戏班里,让他来请。可小秦不知道哪个才是高人。
戏班里的人面面相觑,都猜到了胖警官他们肯定是遇到了邪事,不约而同地指向姚半仙。
“肯定是姚师傅了!”
姚半仙跟着警员小秦,屁颠屁颠到了刘老的家。胖警官一看是姚半仙,哭笑不得。
“我让你将高人请来,你把老人家叫来干什么?”
小秦疑惑:“戏班的人说他就是师傅啊!”
“你个笨蛋,我要找的是可以看见鬼魂的高人,不是唱戏师傅!”
胖警官叹了口气,将姚半仙谴回戏班,自个儿走回戏班去请。
姚半仙心里冷笑:你这不识货的蠢驴,我不帮你,看这里还有谁能帮得了你!
胖警官爬不上戏台,在台下指着阿木。
“高人,你跟我走一趟!”
姚半仙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阿木啥时成了鬼神专家了?还将他比下去了。太没面子了。
“我?”阿木一脸惶恐,“警官,你想干什么?”
“既然喊得你一声高人,就是找你帮忙了。你怕什么?”
阿木甚是疑惑:“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
胖警官踮起脚尖,抬头要跟阿木说话。可阿木直愣愣地站在台上。
“高人,你能低一下头吗?”
阿木会意,忙蹲下身子,将耳朵凑到胖警官耳边。
“我怀疑有人,不,是有鬼在操纵那只老虎。你不是说你经常见鬼吗?帮我去看一下。”
“我不行啊!我不行啊!”阿木吓得跳了起来,“捉鬼的事姚师傅才在行!”
“我说你行你就行,别废话!”胖警官突然瞪大两只小眼睛,“是不是不想帮你的同事洗脱嫌疑?你不帮我的话,我就随便在的同事里找一个凶手结案了。”
一旁的尹三水吓得快哭了。
“阿木,你这个混蛋可不能这么缺德啊!”
阿木回头看看惊慌失措的尹三水,被迫无奈只好点头。可他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哥哥!”陈小幽突然挣脱刘素茹,跑过来拉着阿木,“你想将哥哥怎么样?”
胖警官看陈小幽如此紧张阿木,坏笑:“两个有点问题哦,私定终身了吗?”
“......”阿木身子突然颤了一下,顿了顿,随即笑道,“你别胡说,我跟你去就得了。”
一路上,胖警官还在坏笑:“你跟那小姑娘下订了吗?”
“什么下订?”
“就是有没有跟她那个了?哈哈。”
“.......”阿木站住脚步,怀疑面对的是一个假警察,那么不正经。
阿木跟着胖警官来到刘老家,又听刘老重复说了一遍虎口脱险的经过。
阿木也惊呆了,第一个感觉是那只老虎是怎么跳上那又高又窄的衣橱顶的?
胖警官抹了抹脖子上的汗。
“高人,你怎么看?”
阿木装作左顾右盼,紧眉沉思。
“有一个人骑在老虎身上。应该是那个人拉老虎上衣橱的。”阿木突然说。
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阿木。
阿木咧嘴傻笑:“你们应该明白我说的人指的是什么东西吧?”
李忠等几个村民顿时惊呼,连退两步。
胖警官突然眉开眼笑地鼓起掌。
“高人就是高人!跟我英雄所见略同。”
一旁的女警心绪不宁,直皱眉头。
“黄队,这.....这要不要记录下来?”
“当然要记下了,不然怎么结案?笨蛋。”
胖警官训了一下小林,又回头对阿木莞尔。
“高人,凶手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阿木怔住,顿时紧张得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来之前,陈小幽突然跑过来拉着他,在他背后偷偷写了三个字“人骑虎”。
阿木想起那只老虎突然出现在戏班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跳下戏台慌忙逃命,只有她呆呆地站在戏台上看。
陈小幽一定是早就看到了有个恶魂骑在老虎身上,也猜到胖警官找阿木帮忙是为了这事,所以特地去提醒阿木。
可她没告诉阿木,那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啊。
胖警官见阿木一脸愁容,追问。
“怎么样?高人。”
“我暂时也不确定是男是女。”阿木突然学会撒谎,“气息太弱了,我还没能感应到那么具体。”
“没关系,高人一定太累了,休息一下。”
阿木暗自擦了擦汗,心想回去得找个机会向小幽问清楚,省得穿帮。
胖警官想了下,突然说道。
“以后有老虎出现的时候,都应该带上高人。这样高人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了,也能顺便帮我们捉住凶手!”
“........”阿木翻了下白眼,差点晕过去。
胖警官问了去追捕老虎的分队,均称暂时看不到老虎的踪影。这在胖警官的预料之内。老虎本就是一种很机灵的牲畜,更何况现在还有只恶魔在操纵它,想在夜里藏个身还不容易吗?
在刘老家侦查完,胖警官就带阿木回戏班。那里曾是老虎藏身的地方,而且还藏着死者的头颅,或许阿木能看出不少线索。
去了一趟刘老的家,阿木虽然没有任何感应,但也从刘老的嘴里听说那只红眼三脚猫再度出现,并且和这案子扯上了关系。他真担心戏班会再度出事。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万恶的红眼三脚猫,这次却充当起好人的角色,救了刘老一命。这到底为什么呢?
胖警官见阿木闷不出声,搭了下他的肩膀。
“高人,想什么呢?”
阿木随意叹了口气。
“想戏班的事。”
“不用担心哦,有我在,你们戏班没事。”
阿木无奈的一个冷笑。
“正因为有你在,我才担心,什么口哨控制老虎杀人,简直放屁。”
胖警官愣了一下,似笑非笑。
“够了哦。那只是我查案一个可能的假设。你知道要破一个案子需要多少假设,然后再一个个将它们推翻,直到有一个成立吗?”
阿木又叹了口气。
“也许你说得很专业,但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胖警官抹了抹脖子的汗水,嘴角勾过一丝笑,追了过去。
“行了。大不了我先不为难你们戏班的人,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阿木双眼顿时发光。
“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能再铐着我们戏班的人。”
“当然了。只要高人好好帮我把这个案子破了,一切好说。”
阿木又怔住了,破这个案子可能得依靠陈小幽了。可又不能将胆小的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让人知道她能看见脏东西,周遭的人就更会觉得她是一个怪姑娘,说不准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对了,高人,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阿木就行了。警官,你呢?”
“我叫黄亮。”
阿木怔住,他想起了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王亮。不知道他是不是依旧在画着陈家口两老人的遗像?但他惶恐地劝他们别再唱戏的那一幕却历历在目。
“高人,你怎么啦?又发呆了?”
“没有,我在想叫‘亮’的男人都特别优秀!”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阿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他们就回到了戏台了。
胖警官真的守承诺,让人将尹三水和屠班主的手铐给解开了,还让想睡觉都回房睡觉。不过,也警告他们别想着逃,沁水村已经被警察封锁,潜逃者直接当重犯处理。
尹三水哭着跑回宿舍了,他尿湿的裤子还没换呢。他更担心胖警官突然反悔再给自己铐上。
“丽华,我们也回去睡觉吧。”林坤龙搂着秦丽华的肩膀。
“放开你肮脏的手,你爱跟谁睡跟谁睡去!”
胖警官被他们夫妻间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他看见秦丽华甩开林坤龙的手,说话的时候恨恨地瞪着林艺琴。而林艺琴则羞臊地低下头,已然知道是同事间寻常的三角关系。
他暗笑着摇了摇头。
“高手,你怎么看?”
阿木正在和陈小幽交头接耳,听到胖警官突然喊他。
阿木随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他们夫妻和艺琴姐的关系呢?”
“你说什么呢?我问的是这案子。”胖警官指着那留着血迹的小木箱。
因好奇留下来看阿木怎么帮胖警官查案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林艺琴昨晚无辜挨了秦丽华一巴掌都不敢声张,就是担心被别人知道了惹笑话。没想到这阿木直接将她爆出,她羞愧地瞪了阿木一眼,哭着跑回房间。
阿木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走到胖警官身边,随意看了两眼木箱子。
“我感应到了,那是一个男人!”
其实这个问题他是刚问的陈小幽。
胖警官兴奋地握着阿木的肩膀。
“厉害啊,高人。那男人长什么样?小张,你素描比较厉害,过来照着高人说的画。”
“长什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又让阿木难以招架。他压根就没有看见那个男人,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阿木将求助的眼神偷偷瞟向陈小幽。
他看见陈小幽抱着猫的手,暗中用食指指着祠堂。
可阿木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不懂形容吗?”胖警官急迫地说,“比如眼睛大不大,眉毛粗不粗,头发什么样的……”
阿木一边领会陈小幽的暗示,一边看着胖警官,漫不经心。
“头发啊,寸头;眼睛小,眉毛粗,……鼻子有点平……脸上都是肉……”
“没了?”胖警官激动地说,“小张,画好了没?”
“画…画好了!”
小张看看笔记本上的嫌疑鬼素描,又看看胖警官,双唇颤颤。
胖警官本来一脸喜悦,但是一看见那嫌疑鬼的素描,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耍我吧?”
胖警官呆呆地望着阿木。
阿木看到的骑虎背上的恶鬼竟然是他,胖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