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
古宁河上游动的花船,缓缓靠岸,丫鬟彤儿正站在船头之上等候。
花船刚一靠岸,丫鬟彤儿就对郑司年行了一礼。
“郑公子,请随我来。”
说罢,丫鬟彤儿对郑司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他朝着舫阁走去。
进到舫阁之中,彤儿为郑司年奉上茶水、点心。
“郑公子稍等,花魁娘子正在梳妆打扮,还请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对着郑司年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花魁娘子不同于其他的勾栏女子,只要付了银子,就可以让对方夹枪带棒。
花魁们的长相,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要不然做不了花魁。
但是长相出众的女子,却不一定能做花魁。
想要做一名名动一方的花魁,琴棋书画、琴瑟舞蹈也要精通。
同时,还需要一到两门能够技惊四座的才艺,方能成为名动一方的花魁。
郑司年并没有着急而是喝着茶水,只是静静等待着。
一盏茶后,花魁娘子穿着素色广袖长裙,外披丹青色纱衣,在彤儿的带领下,缓缓走入舫阁之中。
见到花魁娘子到来,郑司年连忙起身。
这花魁娘子的长相,果然极为标致,有着精致的五官,眼神勾人的同时,丝毫不遮掩灵动之气。
一颦一笑之间,足以勾动大多数男人的心。
凌玉花魁走到郑司年面前,浅笑行了一礼。
“郑公子久等了,还请见谅。”
说罢,没等郑司年多说什么,凌玉花魁便对着一旁的彤儿说道。
“彤儿,去把准备好的好酒好菜让人给端上来,我要给郑公子弹奏一曲。”
凌玉花魁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琴艺。
郑司年自知有些事情急不得,就也没多说什么。
这个过程中,郑司年一边听着凌玉花魁的琴声,一边品着佳酿,好不痛快。
加上今日陈祁身死,让他心情舒畅,一时间有些贪杯了。
一曲作罢,郑司年人都有些飘飘然的。
凌玉花魁走到桌前,开始与郑司年谈笑风生。
而这个过程中,郑司年用自诩风趣幽默的话语,与凌玉花魁交谈着。
而凌玉花魁,则频频举杯与郑司年对酌,而郑司年则来者不拒。
言笑晏晏之间,凌玉花魁突然问起今日之事。
“郑公子,你可与那陈家陈公子相识。”
听到花魁娘子提起陈祁,郑司年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不快。
善于察言观色的花魁娘子,此时就仿佛没注意到郑司年的表情变化,轻叹一声。
“刚来古宁城,我就听闻此子乃是一位惊才绝艳之辈,不仅修炼天赋极佳,相貌也同样出众。”
说到这里,凌玉花魁用一种极为惋惜的语气说道。
“这样的青年才俊,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
听到凌玉花魁把陈祁夸的跟朵花似的,不免嗤笑出声。
“他再如何惊才绝艳,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就落得如今的惨死的下场。”
听到郑司年的话,凌玉花魁脸上露出惊讶表情,伸手轻掩朱唇。
“郑公子,您喝多了。”凌玉花魁莞尔一笑:“那陈祁是因为修炼才导致走火入魔,怎么会与您有关呢?”
说罢,凌玉花魁掩嘴轻笑一声。
此时的郑司年,显然已经有些微醺上头了,也不如之前那般装腔作势。
“陈家之人,自诩宅心仁厚,就会好人有好报?”
“他还真以为那种可以修复武脉的巫药,是这么好寻觅的?”
郑司年端起凌玉花魁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森茂城黑市有可以修复武脉的巫药,就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那陈应天,还真以为是天佑他们陈家?”
“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痴心妄想罢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郑司年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酒壮怂人胆,这种话也就在他这种微醺欲醉的状态,他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
郑司年笑着笑着,就突然听到里间帷幔遮住的屏风方向,传来轻轻的鼓掌之声。
“郑公子真是好计谋,在下佩服,佩服!”
听到里间有些熟悉的声音,郑司年心中一惊,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
当他看到屏风后走出来的人后,顿时心中大惊,脚下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陈祁,你是人是鬼?!”
说罢,郑司年立马反应过来,陈祁是诈死。
“陈祁!原来你是诈死,你根本没有走火入魔!”郑司年语气骇然说道。
陈祁轻笑:“如果我不诈死,又怎能知晓郑公子有此等谋略呢?”
“郑公子,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旋即,郑司年脸色难看的看向走到陈祁身旁的凌玉花魁。
“臭婊子,你居然敢与人合谋算计我!”
听到郑司年的骂声,凌玉花魁的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带着与标志性的微笑。
见此,郑司年怒喝一声之后,对着陈祁出手。
陈祁知晓此事又如何,他只要出手杀了两人,那一切将会再次归于平静,不会有人知晓此事。
郑司年不再像之前那般轻视陈祁,调动体内罡气,朝着陈祁的胸口就拍了过去。
只可惜,现在的陈祁已不是当日的陈祁。
陈祁同样伸出手掌,用一种比郑司年快数倍的速度,迎上郑司年的攻击。
双掌刚一接触,郑司年的身体立马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看着轻松接下自己一掌的陈祁,郑司年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的武脉已经毁了,怎么可能接下我的攻击!”
说罢,郑司年一口鲜血喷出,露出惊骇莫名的表情。
下一刻,数名身穿黑色劲装,手拿横刀之人从大门、窗户,鱼贯而入。
“皇雀亭办案,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身穿黑色劲装,手拿横刀的数人,郑司年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
在齐国,所有人都会畏惧皇雀亭三分。
不管你是滚滚诸公,亦或者街边乞丐,都听说过皇雀亭的威名。
……
郑家,待在厅中的郑纤柔心中,心中始终有些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从得知陈祁死讯之后,她总感觉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而自己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寻花问柳。
就在她惴惴不安之际,听到外面传来仆人焦急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少爷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