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帽子扣的未免也太大了,许梅瞬间炸毛,“这是我家,是我儿媳妇儿!我在自己家走着,无意中听见你们谈话,这算哪门子盗取商业机密!”
虽然前面的前提条件没有错,可最后得出的结论怎么这么习惯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过程全对,但答案错了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陈蝶的婆婆,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刚刚只是一时气愤,没管住嘴罢了。
小乔瘪瘪嘴,不再接话。
许梅的目标压根就不是小乔。
她把果盘往桌上一摔,红澄澄的西瓜汁差点溢出来。
“小蝶,你听妈的,这项目咱不做了。”
她抓着陈蝶的手,满脸焦急。
“傅氏和陈氏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你俩谁,妈都不想看你们行差踏错任何一步。”
摸准了陈蝶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许梅难得压住了脾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陈蝶视线下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皱了皱眉。
她平日和许梅不怎么亲近,忽然和她产生肢体接触,陈蝶心里怪别扭的。
而许梅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她,这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冷冷地推开许梅的手,语气淡漠疏离:“母亲,本王做这个项目的初衷,本就不是盈利,而是造福一方子民,让他们能够幸福的在陈氏联邦生活。”
一听这话,许梅炸锅了。
“你倒是好心肠,他们幸福生活了,那我们呢?等项目完成,你俩赔得连底裤都不剩,那我们怎么生活?去喝西北风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今年都56了,难道要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们去沿街祈祷吗?”
许梅深吸口气,强忍住咳嗽的冲动。
坏了,劲儿使大了。
见势不对,楚轻拽着小乔,悄悄地往角落钻。
她可见识过陈蝶的战斗力,那可是国服级别的。
为了避免引火上身,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竭力降低存在感。
面对许梅连珠炮似的质问,陈蝶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她身强体壮,膘肥有致,面色红润。比起王莺那瘦骨嶙峋的身材,不知道强了多少。
“阿琛是联邦的王,你身为王的母亲,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吃的精米细粮,喝的重重过滤的纯净水,穿只穿蚕丝和高定,用只用品牌。你吃过什么苦?”
陈蝶顿了顿,“你知道底层人民都过得什么生活吗?你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你嫌弃这个苹果不够甜,那个葡萄籽太多,可你不知道,你嫌弃的你嫌弃的,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有的一家三口龟缩在比你衣柜还小的房子里,有的孩子三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有的母亲日夜操劳,一人打四份工,只为了给孩子凑够上学的学费,有的儿女瘫在街头痛苦,只因父母抢救不及时,白白丧失了生的机会。”
“这些,你经历过吗?”她凉凉地看着许梅,目含怜悯,“你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不过是在有足够金币的前提下,把阿琛拉扯大。你所受的苦,远不及他们的千分之一。”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许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蝶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
陈蝶调出那天考察拍的照片,“本王可不是信口胡邹、夸大事实的人。”
“噗嗤”,陈蝶的话化作一根利剑,瞄准许梅的心口,把她捅了个对穿。
这无疑是压垮许梅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梅紧咬住腮帮子的软肉,强忍着不落泪。
她气冲冲地离开,正如她气冲冲的离开。
走了没两步,她紧急掉头,把果盘抽走。
“哼!”
她学着陈蝶,冷哼一声。
抓提子抓了个空,楚轻抿抿嘴角,故作轻松地把手放回原位。
没事的没事的,一辈子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小乔别过眼去,装没看见。
刚刚修复好的关系被打破,陈蝶垂着眼睑,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
回到卧室,许梅越想越屈辱,她一翻身,从**坐起来。
“儿啊,我受委屈了。”
电话刚接通,许梅不等对面发话,率先哭嚎。
傅琛手中的笔一顿,沉声问:“怎么回事?”
今天就她一个人在家,谁还能给她气受?
张叔和刘师傅都没那个胆子,家里那些个保姆更是不可能。
“还不是你娶的好媳妇?非要投资那赔钱的爱心项目。我可听说了,这个项目赔钱的很。我好心劝她,她不仅不领情,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接下来,许梅一边哭,一边给傅琛还原现场,就连小乔和楚轻的明哲保身,她也没放过。
傅琛:?
不是说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婆媳吗?亲情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
“妈,你先别哭,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傅琛一个头两个大。
……
“误会?什么误会?”陈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自顾自地在电脑上画着设计图,“本王敢作敢当,绝不说谎。”
傅琛:……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见他久久不说话,陈蝶趁胜追击:“本王不认为对她的指控是错误的。身为联邦的王,就要心系苍生,肩负起造福子民的重任。人,不能只看眼前的既得利益,那太浅薄了。”
躲在门外的许梅嗷的一声,愤愤地跑回了房间。
这人怎么还追着杀!
傅琛当即冷了脸:“陈蝶,你不觉得说话太刻薄了吗?”
陈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目光毫不躲闪:“本王想造福子民,帮她睁眼看世界,何错之有?”
空气突然凝固,傅琛的脸色黑沉如墨。
想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下会面,共进午餐,傅琛多的心头更堵了。
他坐在花园里,就着满天繁星,晃着杯中的红朗姆酒。
清凉的风拂面,吹走了燥热,却吹不走胸口的烦闷。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看清联系人,傅琛的眼神清明不少。
他整理好心情:“爷爷。”
“今天,好像是周三吧。”
苍老的声音慢悠悠的,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傅琛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