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兮走后,苏晚棠一直在心中复盘满江楼发生的事情。
她承认她确实是吓到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岑淮兮竟然会恼羞成怒地咬人。
揉了揉脖子,“诶,好痛,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当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晚棠暗暗腹诽,该不会是岑淮兮揍了她吧。
在淮南王府休息了两日,苏晚棠便带着小春回了林府。
秦茹雪早在家里等得心急。
“谢天谢地,还以为你要常住淮南王府了。”
苏晚棠笑盈盈地将她按下,“怎么可能,等京都事情了却,晚棠就回京都去,若是秦姨喜欢,也可以跟晚棠一起回去!”
秦茹雪欢喜,但是转念一想,“烨儿还在京都,我....我不放心!”
苏晚棠想着,云氏的事情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思虑着要不要先告知秦茹雪一声。
“先不说这个,晚棠你真的是神了,那日竟然力挽狂澜,我真以为一切事情都成定局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林萋萋拿走的是假族谱,难道一开始你就知道族谱在哪里吗?”
秦茹雪近乎神化一般崇拜地看着苏晚棠。
这让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同时打响了警铃。
她似乎暴露得太多,推演是个说辞,倘若是周围的人将她的能力泄露出去。
那她将会成为把子,以皇帝多疑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她。
到时候她就不是死遁。
而是真真切切的暴毙。
苏晚棠笑着摇头,“晚棠哪里能算得那么准,从偃月庵回来,林萋萋一直鬼鬼祟祟的,我便让人盯着她,见她果然在祠堂找到了苏家族谱,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调换了!”
秦茹雪惊叹,“难道说你算到了她会如此?”
苏晚棠摇头,“只是不想苏家之物落在旁人手里,碰巧罢了!”这个她没有说谎。
“那苏家老头呢?”秦茹雪好奇。
苏晚棠淡然将事情的始末放在了祖父身上,“儋州苏家曾在祖父发达后来过,正巧被我碰见,祖父没有隐瞒。”
其实不然,前世儋州苏家确实来林府打秋风了。
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死了,林家更是不会理会苏长于。
几棒子打了出去。
她还看了热闹。
秦茹雪感叹,“真是老天都在帮你!”
苏晚棠没有否定,“对啊!”
可不是老天就在帮她吗!
枯井惨死,冰湖重生。
若老天不眷顾,彼岸没有她苏晚棠今日光景。
送走了秦茹雪,苏晚棠喊来小春,仔细询问那日发生的事情。
在得知青允的长琴损坏后,一拍脑门。
“这不是把人得罪了吗!”
“晚上玲珑回来,叫她先来见我!”
玲珑被她放到了苏家一位掌柜的身边学习。
晚间,玲珑回来。
“帮我寻一把好琴来,过两日,我有用!”
玲珑从不会问苏晚棠为何,“是,小姐!”
她呈上了这几日跟在那位苏家掌柜身边获得的消息,“小姐,如今苏家商户已经有一半的人心不在此,其中有三成的人暗地里已经和柳氏结亲。”
苏晚棠皱眉,“怪不得柳如烟死了,他们也不曾露面,柳家装死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柳氏不在京都,而在儋州与江州临界处。
祖上寒门。
柳氏的父亲四十多才考上举人,在当地换了个府衙老爷当。
多年来一直依附林家生存。
便是女儿死了,也不敢多有造次。
“罗掌柜虽然不是好人,贪财好色,但却对苏家极为衷心,当年祖父救了他的命,他一直惦记,你无需敲打,若有不懂,问他便是!”
苏晚棠合上名单。
玲珑点头,“是主子!”
“回去休息吧!”
玲珑离开。
黑沉沉的夜色显得风雨欲来。
前世,她被困偃月庵,庆幸的是那晚踏入她房门的是罗呈。
当她惊慌失措露出玉佩,认出她后。
直接一刀剁掉自己**的人。
对罗呈,她一直比较复杂。
那夜,若不是罗呈将她塞到一富家公子的马车下方,她无法回到京都。
很早,她就让玲珑想办法接近罗呈了。
在西北之行回来后,更是让玲珑拿着钰钥去收揽她。
果然,罗呈得知她的身份后。
果断地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苏晚棠之所以没有亲自去见他,实在是那晚给她的刺激太过。
有阴影。
“诶....”
苏晚棠叹息。
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山雨倾斜。
林辰烨赶在了院试前回来。
林诚威也成了监考者之一,忙得甚少回府,得了清静。
秦茹雪与苏晚棠给林辰烨准备衣物与吃食。
苏晚棠亲自给他塞了护膝,“天气冷,你年纪还小,若是吃不消,别逞强!”
此界科考不乏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天才。
都是世家子弟前去磨砺心性的。
家族并不指望他们能拔得头筹。
大燕世家盘踞,朝堂官场被几大世家瓜分得干净。
多年后,岑淮兮掌权,削弱世家,真正有能力的人,才会得以重用。
苏晚棠想要的是,林辰烨沉淀。
林辰烨早在昨晚便单独见过苏晚棠,两人交谈了很久,达成了一致。
此时只是听着他在跟林山游历时的见闻。
“你老师没有回来吗?”
秦茹雪问道。
林辰烨摇头,“老师门生很多,她说不过是一次考试,无法决定我们终身命运,这次考得不满意,三年之后再考便是!”
秦茹雪欣慰点头,“林山大家果然不是一般人!”
苏晚棠颔首,倘若林山不这般通透,不念俗物。
天下学子推崇。
声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任何帝王都无法容忍她吧。
苏晚棠想起什么,“辰烨,你老师到底是女子,世间虽然推崇她的学问,但同时也可惜她的身份,倘若有一日,她女子身份成了她的弊端,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前世,在她死后三年,林山大家也经历了极为黑暗的时刻。
那时她孤身一人,如何挣扎而出她不知晓。
只是再见时,青衣不在,黑袍加身。
在岑淮兮掌权后,她又一身白衣离去。
只是她毁了一座山。
焚烧了万千生灵。
被史官记为人生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