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不断颤抖,仿佛随时要崩塌。
离门最近的姜禾被吓了一跳。
他冲着门外高声喊道,“谁啊!不许撞门!”
声音落下,院门反倒被撞得更激烈了,院门中间渐渐露出缝隙。
从缝隙处看向外面。
一袭青衫的男子站在门外。
沅沅瞪大眼睛仔细瞅着。
小手一指,语气迷茫,“四哥哥,是娘~”
小小的姜禾听到这话也呆住了,眨巴着眼往外看。
一旁的花猫随意地扫了一眼院门。
不过一眼浑身的毛都炸起来,脚步飞快地跳到一旁。
“喵~”
崽,你要被压成饼了。
?
吃饼?
沅沅原本还不太明白花猫的话,视线一转。
在看见岌岌可危的院门时,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大。
小手扯着姜禾飞快往后退去。
“砰!”
刚刚站稳,院门就坍塌在地。
盯着外面那人,沅沅喃喃开口,“娘把门门撞坏辽?”
姜禾也有些迷茫。
他抬手将沅沅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妹妹,他不是娘。”
虽然姜禾只有五岁,但他还是能清楚地分辨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沈安瑶。
沅沅站在后面,脑袋懵懵,“可是他和娘长得一模一样哇?”
对面的沈辞听到这话,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两个崽崽。
沈辞视线在院子中扫视一圈,“你们是谁?”
沅沅左右看了看,意识到眼前这个娘是在和他们说话后,晃着小脑袋开口道,“窝是沅沅,这是四哥哥,那是花花。”
说完又眨巴眼睛看向沈辞,眼中的好奇挡都挡不住。
“泥是谁鸭?为什么和娘长哒一模一样?”
沅沅皱起小脸,企图表达出沈安瑶的长相。
此刻沈辞也猜到眼前两崽的身份。
他哼笑一声,目光藏着不屑,“原来是阿姐的孩子。”
沈辞的目光看向沅沅,眼中的嫌弃更重了。
“真是蠢!”
蠢崽沅沅怒了。
她紧紧握着小拳头,试图反驳,为自己正名,“窝才不蠢!”
沈辞没有理会,反而走到不远处的树下。
看着被翻开过的泥土,沈辞眼神晦暗不明。
沅沅挠着小脸跟过去。
小手指着地,歪头问道,“泥也认识在下面睡觉觉的人迈?”
沈辞没说话,定定地看着树下。
再次受到冷落的沅沅,张嘴刚想说什么,花猫就冲着她叫了一声。
“喵~”
崽,你娘回来了。
乌黑的眼睛蹭得亮起。
沅沅也不管这个盗版娘了,张开小手就往沈安瑶的方向跑。
径直扑到沈安瑶身上,一手紧紧抱着沈安瑶的腿,扭头指着沈辞的方向,软乎乎开口。
“娘~那里还有一个娘~”
忙完安葬的沈安瑶有些疲惫,听到沅沅的话,神色一愣。
跟在旁边的姜淮安冷着声音开口,“那是你的娘的弟弟。”
声音落下,沈辞对着沈安瑶轻喊了一声,“阿姐。”
不过一句声音就让沈安瑶红了眼眶。
自从她离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和沈辞见过面了。
看着两人相逢的场景,沅沅皱着眉毛,仔细思考。
一会看看沈安瑶,一会又看看沈辞。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视线还朝着姜逢和姜禾身上看去。
娘的弟弟和娘的长得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
“为什么大哥哥和四哥哥长得不一样嘞?”
拉住姜淮安,沅沅仰着头眼巴巴地问道。
姜淮安表情一愣,低下头和充满好奇的沅沅对视。
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同样听到这话的姜逢走上前,“因为我和姜禾不是一起出生的。”
沅沅再次反问,“那和大哥哥一起出生的嘞?”
这次姜逢不说话了。
无奈又好奇的沅沅只能把视线重新看向沈安瑶。
即便是久逢,沈安瑶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的事。
她指着树下问到,“阿辞,你明知道母亲最厌桃花为何要将母亲葬于树下?连一个衣冠冢都不曾拥有。”
沈辞面色一僵。
他满脸无措地开口,“阿姐,不是我,是父亲。”
“是父亲让人葬于树下,阿姐,我当时太过年幼,根本无从反抗。”
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辞出现。
即便是沅沅都发现了不对。
而沈辞却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
他拉着沈安瑶的手,像从前一般冲着沈安瑶撒娇,“阿姐,这些年不见,我很想你。”
沈安瑶眉间一松,看向沈辞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锐利。
两人并肩往屋内走去。
身后姜淮安有些疑惑地盯着沈辞,抬脚跟上。
饭桌上,沅沅乖巧地坐在姜逢旁边。
她一贯坐的位置此时坐上了沈辞。
看着桌上的食物,沈辞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他扭头看向沈安瑶,“看到阿姐在外面过得还算不错,我就安心多了。”
沈安瑶笑着回话,“嗯?为何不能是父亲所赠?”
沈辞无奈摇摇头。
他的声音虽然很平淡,但还是掺杂着一丝诉苦的意味。
“父亲这些年对我如何,我自是最清楚的,断不可能会赠与阿姐这些。”
“若是给那位,还是可能的。”
那位是谁,不言而喻。
还不等沈安瑶接话,沈辞就再次开口。
他的目光扫向在场众人。
声音染上悲伤,“阿姐如今也算是儿女齐全了。”
沈安瑶连忙追问,“阿辞呢?你可曾……”、
“未曾,父亲不允。”
沈安瑶的话还没说完,沈辞便匆匆打断了她。
像是回想到什么痛苦的回忆,沈辞苦笑一声。
“父亲曾因为钱财,将我曾与那首辅大人,如今怕是京城女郎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沈安瑶瞬间着急,可注意到沈辞的脸色又堪堪闭了嘴,只得喃喃道,“那首辅大人可曾是阉人……”
声音落下,再无人开口。
沅沅正埋头吃得正欢,耳尖一动,疑惑地抬头。
怎么没人说话了?
虽然刚刚说的话沅沅听不明白,但忽然停住了声音,倒还有些不习惯。
待在沅沅脚下吃完饭的花猫仰头冲着沅沅叫了一声。
“喵~”
崽,那个绿人在说谎!
沅沅脑袋一懵。
绿人?哪有绿人。
花猫还在继续叫着。
这府中除了那两个花花的女人,就属这个绿人最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