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若还不知道她的鱼儿黑化了。
“娘，你告诉我，害我断腿毁容的幕后真凶，是不是赵夫人？”
谢芳若同样咬牙切齿，一路上，她已经相信了谢芳华的话，若真是谢芳华害了她，娘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偏偏谢芳华没事，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爹爹偏心，后来又因为赵家婚事保住了她。
倒是忘了，她娘就算不得宠也是罗家嫡女，若真是谢芳华所为，不说罗家，就是宫里的皇后姨母就不会放过她。
爹爹根本护不住她，但是赵家可以护住赵夫人。
“若儿，是谁告诉你的？”
罗氏拉着谢芳若的手，她瞒下此事就是担心谢芳若鲁莽行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女儿自幼骄纵，性子急躁，如何是赵夫人这等成精狐狸的对手。
“你先告诉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罗氏见她已然相信，也没什么好瞒的，点点头告诉她。
“若儿，不是娘亲想瞒着你，我是担心你藏不住事，赵夫人后宅侵盈多年，手段狠厉，我怕你莽撞。”
“难不成此事就这么算了？”
谢芳若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赵夫人付出代价！
“当然不会，只是赵家势大，如今又没有找到时机，若儿，你听话，娘会为你报仇的。”
罗氏好言好语哄着她，生怕她没轻没重擅自出手。
可惜她不知道，这几个月她们事事不顺，罗氏在谢芳若心中的威严已经坍塌，以往那个说一不二、威慑谢家的主母，成了空有余威的病老虎。
“娘，我知道了。”
谢芳若阴沉着脸去找了谢怀临。
谢怀临听闻此事之后，面色一冷，仍是劝她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时机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
赵家一日不倒，太子一日不上位，就都没有好时机。
她何时才能报仇？
若是她死了，是不是还要等那娼妇入土之后才去刨坟？
谢芳若沉着脸来，沉着脸走。
“姐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别冲动！”
谢怀临在身后说道，谢芳若闻言心中更恨了，怪他们权衡利弊，没有竭尽全力为她讨回公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不是君子！
景阳侯府。
“侯爷，今年季家参加科考的分别是季维墨、季维竹、季维然三位公子，主考官是翰林学士李康年李大人。”
季维泽忆起李康年，只有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形象，文人，就没有几个不畅谈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伪装，让他忽略这人。
“星轨，你与星沉、残影即刻回金陵，让他们三个参加不了乡试。”
“是。”
谢芳华回京第一日，他便知道，她身上充满了秘密，她对京城，对局势好像格外了解，还有她凭空拿出的丹药，无一凡品。
他不知道她从何处得来了消息，也不想去刨根探底挖掘她的秘密。
可从她口中说起长姐，说起秋闱，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慌乱急躁。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信她。
不行，他得入宫看看。
次日，季维泽下了早朝就去往御书房，得了庆安帝允许后前往后宫看望贵妃。
按理说大臣不得踏入后宫，可季维泽不同，他随贵妃入京时才八岁，与皇子们一同在皇宫读书，时常出入后宫，可以说是皇帝养大的。
这也是皇帝重用他的原因。
季贵妃是当今登基以来的一个传说，出身商贾世家，长得一张沉鱼落雁的容颜，有岳国第一美人之说，十六岁时被微服私访的帝王带入宫，十二年盛宠不断，为当今诞下宝珠公主和五皇子。
季维泽轻车熟路地来到瑶台宫，只见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槅，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果然不落富丽俗套。
“臣参见贵妃娘娘。”
“阿泽，快起来。”
季贵妃生得极为美艳，该如何形容她呢：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帝王曾赞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居住的瑶台宫就此由来。
“姐姐，我寻了些新鲜玩意儿，给你解解闷。”
“你啊，也不知用这些玩意儿讨个媳妇儿，太子比你还小一岁，正妃侧妃都有了。”
季维泽已知弱冠之年，家中也没个长辈，只有季贵妃这个姐姐为她筹谋，举办了好几次赏荷宴、赏梅宴，偏生他人影儿都不见一个。
“姐姐，缘分未到，莫要强求。”
“你就会强词夺理，过来，我本宫不收拾你。”
殿内的宫女、太监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去，只留下玉梅一个心腹宫女。
“姐姐，近日宫中可有什么异动？”
季贵妃和玉梅对视一眼，摇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
季贵妃小声问道。
“无事，只是近来心中不安，姐姐，你在宫中一切小心，我给你的那颗解毒丹，随身携带。”
季贵妃点头，她知道，弟弟是为了他好。
“你给我的美颜丹和解毒丹可是从同一人手中得来？”
“嗯。”
这下季贵妃放心了，美颜丹的效果她可是看见了，她已经不在年前，又生了两个孩子，皮肤已经开始松弛，眼角开始长细纹。
那美颜丹服下之后，却让她一夜回春，连陛下都赞叹她容颜更胜，这些时日越发爱来瑶台宫，狠狠积了一波后宫嫔妃的羡慕嫉妒恨。
姐弟二人说了会儿话，见季贵妃安好，又提醒她看好孩子，便出了皇宫。
压下心中的不安，或许要等金陵那边传来消息之后，后宫才会有动静。
季维泽将京中各方局势分析了个遍，太子党、罗家、赵家、帝王……
随着皇子们逐渐长大，这京中的水也是越来越浑浊。
他一定要护姐姐和两个外甥周全。
就让他看看，这一局背后，又是谁在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