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一时不防，被震飞出去，捂住胸口，猛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掌，还给五兄。”
黎若缓步走到门口，居高临下看向黎非。
“五兄，慢走。”
“啊！”
“五兄！”
黎姝看到黎非倒地，花容失色，小跑而来，红眼控诉黎若。
“七妹，你怎么能打五兄，还打得这么重！”
黎若呵呵，“他动手，我反击。”
“你们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行了，过程我帮你们想好了，快去告状吧。”
黎姝：“你！”
她的眼睛更红，大颗大颗眼泪，唰唰落下。
余光扫见来此的黎溯，黎姝更委屈。
“兄长，七妹她……她竟不分青红皂白，把五兄打成重伤，这可怎么办啊？”
黎溯一只手把黎非拽起来，并查探黎非伤势，无碍。
紧接着黎溯吩咐阿木：“送六小姐回去。”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黎溯在黎若关闭院门之前追进去，留给黎姝一个背影，黎姝不可置信。
“兄长？”
阿木道：“六小姐，请吧。”
两道厚重的门关上，黎姝不甘心地跺脚。
黎若走上屋前的最后一级台阶，停下脚步，凉如水的目光，落在黎溯的眼睛里。
“兄长要兴师问罪吗？”
黎若的脸过于红肿，黎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屋。
“我先给你擦药。”
“你放开我！”
黎若挣扎甩开，全然不顾及右手腕上斑驳的刀痕。
黎溯默不作声，拿出一小盒膏药，指腹抹开一些，还没触碰上黎若的脸，又被她扭开。
黎若：“有话直说，没话就走，不送！”
黎溯轻叹，“阿若，你何时学了武？”
“没有。”
她上一世当孤魂野鬼是学了不少，说起来也只是纸上谈兵。
真正施展，也就万春楼的一次。
不利用外物的帮助，估计随便一个习武之人都能把她打趴下。
黎溯道：“张大人已经告知我，你在刑部当辅吏。”
“阿若，帮刑部办案，可不是闹着玩的。”
黎若呛黎溯：“别人说什么，你们都信。”
“怎么我说什么，你们一个字都不信？”
张福生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死胖子，竟然敢骗她！
“阿若。”
黎溯趁她气鼓鼓冷脸之时，再次把药膏抹到她脸上。
母亲和五弟下手也太重了。
阿若这脸，就算抹了药膏，估计也得好几日才能恢复。
黎溯：“你要是想习武，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兄长教你，可好？”
黎若心烦。
“黎大公子大忙人，我可不敢打扰。”
黎溯又道：“你抓了采花贼，又在山匪的围攻下救出盛挚和苏易。”
“阿若，兄长不是要干涉你，但你得先有自保的能力。”
说话比唱的还好听。
上一世他到刑部，看见满身是伤的她，怎么不说要帮她？
这一世回到国公府的一年时间里，黎非和其他人没少给她使绊子，怎么不见他站出来？
现如今知道自己是个兄长了？
黎若双手抱臂，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
“兄长当真是闲得发慌，自家人都免不了你的调查。”
“我……”
他说他没有调查阿若，阿若会信吗？
阿若不会相信，阿若不相信他这个兄长。
那个会跟他撒娇，会跟他耍小孩子脾气的妹妹，真的不相信他了。
黎溯心痛的难以自抑，把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阿若，这是你被克扣一年的月钱，还有兄长额外给你补的。”
“你随便花，不够的话，跟兄长说。”
黎若正缺钱呢，才不会拒绝送上门的银票。
“多谢兄长，以后我会还给兄长。”
“不用，阿若，给你的就是你的，一家人之间，不用这么生分。”
黎若不想跟他争以后的问题。
“兄长还是去看看五兄吧，我想休息了。”
黎非满脑子都是黎若的剖心之言，两股力量撕扯，他一路沉默回到非知院。
卫泽把黎非搀扶进屋里，又替他更衣，看到了身前的伤，大惊。
“公子，您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根据掌风力道，此人应该没有功力。
没有功力，公子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死，怎么能伤得了他？
一点小伤，黎非不愿上药，把衣裳换掉。
“卫泽，不要声张。”
他不声张，有的是人声张。
黎姝等阿木一离开，立刻往萧氏的正院跑，梨花带雨的把若花院一事道出。
戚氏和万氏这俩妯娌也在萧氏这里。
戚氏嫁进国公府的时候，黎若还不到十岁，后又随他们离开京城，日日生活在一起四年。
戚氏对黎若的感情不浅，可以说是既把她当成小姑子，又把她当成孩子。
万氏还因上次一事记恨黎若。
听黎姝说完，捏着帕子装模做样擦两下，又双手扶着黎姝坐下。
“哎哟，小七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欺负侄儿，欺负阿兄，又欺负姝儿。”
“母亲您瞧瞧，把我们姝儿给委屈的，一双眼红成什么样儿了。”
万氏几番观察萧氏的脸色。
嗯？
怎么没动气？
平日里不是一遇到黎姝和黎若的事儿，就跟炮仗似的。
黎若这次可不比往常，她骂人又出手伤人，应该不是十天半个月的禁足就能解决的吧。
不请家法，说不过去。
万氏给戚氏使眼色。
“大嫂，你以为呢？”
戚氏故作看不懂万氏的挤眉弄眼，向萧氏开口。
“母亲，阿若不是个冲动跋扈的性子。”
“儿媳听相公说，若花院的门，是从里面上锁，我们想进去，必须得到阿若的开门。”
“五弟为何去找阿若，与阿若起了什么冲突，竟让兄妹俩动起手来？”
戚氏竟然为黎若说话，万氏的牙都要咬碎了。
万氏：“大嫂此言差矣。”
“他们兄妹俩不论因何发生冲突，七妹作为幺女，都不该对阿兄动手。”
“今日对阿兄阿姐动手，明日是不是就该对我们两个当嫂嫂的动手了？”
“后日呢？”
“难不成还要对父亲母亲动手，把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不成？”
万氏义愤填膺。
黎姝仍在哭泣，梨花带雨，两根手指轻轻扯萧氏的袖子。
“母亲……”